重生脑叶公司 往事[银白天启]——神子

这是什么情况？！

只来得及出现这么一个念头，白晨旭就不得不专注于维持自己的认知。

庞大到可怕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而他只能一边抓住那些快被冲下去的记忆，一边把空白的记忆重新填补。

嘶……这里缺了什么？等等，那部分很重要！不对，这是谁的记忆？

……

在他快要被信息吞没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飘渺声音传来，随后，浪潮平息了。他应该听清那道声音了，可他不记得他听见了什么。

停止吞噬他的信息以“星球”的形态呈现，他能清晰地看见它们的“轨迹”和其上闪耀的“节点”。刚刚快被这些逼疯的他当然清楚这是什么，这里的每一颗“星球”和它运行的轨道，都是一个人的一生。

或者说是，命运。

命运……我所知晓的“剧情”也在其中吧？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眼前的“星球”不断变换，最后变成了几颗虽然未见过，但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熟悉的“星球”，它们的轨迹在一点交汇，然后便一直纠缠着，直到轨迹消失。

最先消失的，是一颗红棕色的，发着灿烂光芒的“星球”。

看来还自带检索功能。

忍住触碰那些“星球”的冲动，白晨旭开始检查自己的记忆。

还好，该记得的都记得。

确认自己没弄丢重要的记忆，他终于开始通过“自己”的眼睛观察周围。

纯白的巨柱上是鎏金的繁杂纹饰，与之同色的墙壁上雕刻着“神救世人”的传说，它们所支撑的掌顶中央，是被琉璃彩窗簇拥着的彩绘。

其上，“神”怀抱着一位睁着眼睛的婴孩，瞳仁似乎是由什么“宝石”镶嵌而成，其中光芒流转，瑰丽绚烂。

阳光透过彩窗照亮了这里，那些金色的纹饰与洁白的墙壁在阳光下更加明亮，让这里显得圣洁，美好。

也让下方刺目的红光和不断向上翻滚的浓郁黑雾显得更加诡异危险。

几近凝实的黑雾在红光中涌动，像沸腾的开水，又像沼泽……不容挣脱、令人窒息的沼泽。

嗯？我为什么会这么比喻？

突然浮现的奇怪想法让白晨旭一愣，但他没在这上面纠结太久。

反正这种情况出现就那么几种可能，没必要再多想什么，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现在“自己”的处境。

上次使用往事之匙时，研究所的大家都发看不同颜色的光，那时他觉得这应该是对他们的特殊滤镜。

但当黑雾下传来无数混杂的声音，有的在耳边徘徊，有的却直接在脑子中嗡嗡响时，他就知道，这应该也是他的能力，这时候的“自己”不仅有[倾听]的能力，还能看见这些象征着什么的“光”。

是解锁的“能力”吗？还是它本就是我的能力？……系统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们放心，神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祂一定会实现各位的愿望的，只要你足够虔诚。”

富有激情的男中音让白晨旭周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险些把他震聋的音浪，但因为实在太吵，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谁？

想看看到底是谁把这么圣洁的地方变成了拍卖场，却发现“自己”连扭头都做不到，我这“神子”不会是个雕像吧？雕像成精？

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消停时，一个金发蓝眼穿着白袍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身着破烂西装，有一头脏乱棕发的少女过来了。

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年轻女孩是最“虔诚”的？这到底……

男人恭敬地向他弯腰：“神子，向他们展示“神迹”吧。”

父亲。

这是“我”的父亲？他喊我“神子”？我就是彩绘上那个……“神子”？他让“我”展示的“神迹”又是什么？

在他思索时，“自己”的动作给了他答案。

“神子”抬起手，只有他自己能见到的“星球”与星轨”浮现，然后，他把手放到了那颗“星球”上，就变为了那个女孩。

喜悦、悲伤、痛苦、绝望……感同身受，而且引起了“自己”强烈的情感共鸣，让这情绪还被放大了很多。

他是很擅长压制情绪，但现在情况明显不对。

“神子”脸上明明有泪珠滑落，可他依旧毫不犹豫地扯断了那亲“星轨”，把女孩的命运改到了另一个方向，这条新的“星轨”很短。

而原来的轨道接给了另一颗马上就要消逝的“星球”。

这就是一场拍卖会。

“命运变更”就是他们口中的“神迹”。延长寿命，一夜暴富，返老还童……

刚刚就是“续命”，噢，对那个女孩来说，应该是“暴富”，虽然她活不了几天了。

一边传教一边赚钱，既得了名望又有了金钱，两不误啊。

这就是他的权柄——命运。

这双眼睛和后背上生长的羽翼确实是天生的，但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子”，估计是这能力太强大所以在外貌上表现出来了。

还真是……不走运。

但凡能力和外形缺一个，他都不至于做这个被放在玻璃柜里的商品，更不会被锁住思想做“转运”娃娃，连离开这个“笼子”的想法都产生不了。

女孩只是个开始，透过那双眼睛，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见”到了很多人的人生。

都市中人的人，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是不正常的，这里本身就是在不断循环的，痛苦的汪洋。

被遗弃、流浪、受伤、病痛、贫穷、饥饿、与良知作斗争，麻木地融入社会、为“活着”而挣扎……随着见到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真实的残酷、扭曲、绝望的世界一点点拼凑成形，慢慢的，白晨旭和“神子”的想法变得一致。

不要再哭了，别再哭喊了……不想听见这样的哀嚎与祈求了，我该怎么让它消失？只要不再痛苦，那就不会再有哀鸣了吧？

那我去帮他们消除痛苦，我去救他们。

我要救他们。

可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一旦思考这样的问题，思维便开始滞涩，直到大脑一片空白，忘掉了刚刚在想什么，才又恢复正常。

这样的反复，一直持续到那份积压的悲伤决堤之时。

黑发的男孩眼载星辉，向“神子”倾诉着他的愿望：“我想要自由自在地在这个世界生活，去看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故事。”

男孩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不停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当他触碰那颗水蓝色的“星球”时，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后背像装饰般收拢着的羽翼也逐渐张开。

他自诞生起第一次，走到了“他”的边界。

空白的大脑让他只能凭本能行动，于是他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也许是“好运”吧。

“哗啦——”

坚固的“囚笼”破碎，

“神子”自高台上坠落，在半空中扇动他的双翼。

从彩窗射入的阳光斜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神圣的金边，他身后散落的玻璃碎片也熠熠生辉。

万千光芒于那双眼瞳流转，它映照着“他”眼中的世界。

救人。

离开这里，去救人。

一定要……帮到他们。

迟滞的思维中，愿望不断地重复明晰，让他在死亡降临时，依然可以找到自己的方向。

————

注：1.我还是没把“神子”是怎么死的写进去，我觉得停在“他”离开囚笼就挺好。

2.使用往事之匙是类似角色扮演，只能重复那时的举动，所以在必要时会接收到“剧本”。

如果是事件的话，自由度会很高，而且只能由主角自己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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