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聂小七 第四章 戏耍熊三堂

见众人都在笑话他，这聂小七有些不知所措。疑惑地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汇聚在舅舅刘海脸上，他在等着明确的答复。

刘青霞摸了摸聂小七的头发，说道：“小七还小，等个三五两年，就可以学了，先让哥哥们学，哥哥们学会了再教你不迟！”

这小七哪里肯干，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你看着几十里路，我一个人都敢来回，等会儿我就回去，带着哥哥们一起来。”

刘海笑道：“小七是长大了，会送信了，可你这小身板儿，跟别打架的时候，怕是被别人当毽子踢吧！”说笑着，众人又是一顿哗然。

不多久，看门人来报，那武师已到。刘海叫人安排了去，这个也跟着走了出去。

刘青霞见聂小七已经吃饱，说道：“你们记得，这虽说是剩菜饭，也当思来之不易。不过，今儿春花，你怎么不吃了，被舅舅骂了，饭都不吃了？”

聂春花见母亲还要责骂，便寻了个理由，溜进了后厨，不大会儿功夫，拿出半口袋东西，对着弟弟说道：“这是舅舅给我们的红苕渣，前几日舅舅好友来，借了半袋走了，这剩下的，七弟就全带回去，先顶一阵子。”

刘青霞不太相信的问道：“府上这么多张嘴要吃饭，难道就没有点粮食了？”

聂春花回道：“其他粮食自然是有，这些豆渣、苕渣的到是没有了，除了待客，平时的饭菜都清淡了不少，不打紧的时候，玉米面还抗饿些，这是舅舅安排的，也不知何缘故。”

刘青霞骂道：“我这大哥，其他本事没有，就一个扣硬是学了大大八九分，扣也好，谁知道今年收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转过身，又对聂小七说道：“小七啊，这已经很晚了，你回家路上要格外小心些，不要贪玩，走夜路不安全，这一路上，豺狼虎豹不说，那些饿急了眼的人，怕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聂小七笑道：“我都说了，我长大了，您就放心吧！”

说话间，三人便各自分开。待聂小七刚踏出那道门来，一只大黄狗从他身后闪出，直见那嘴里叼着正是先前那视为珍宝的兔肉。屋里妈，也是阵叫骂，聂小七气不打一处来，跟着追了出去。

见有人追来，这大黄狗，跑的更是快了，一丈多高的土墙，飞跨过去。待聂小七绕过去，已经不见去向。

正当聂小七往回走的时候，前方草垛里面，好似有活物在动。聂小七蹑手蹑脚的绕着往前走，心想：“我不是碰见狼了吧？”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那野物也听见聂小七的动向，飞跑出来。挡在草垛前，一两只小奶狗也晃晃悠悠的翻滚了出来，那样子憨态可掬，叫人心怜。

聂小七笑道：“哦，我还以为是狼呢，原来是你啊，叫我知道你是为了喂小狗娃儿，我哪里会追你嘛，来，我再给你些骨头。”

说着，聂小七从怀里，拿出些骨头扔了过去。这些骨头原本是他趁大人不注意，揣进怀里，准备带回去给兄弟们吃的。这下见着大黄狗这副架势，小狗如此可爱，也狠心不到哪里去，于是不自觉的扔了出去。

这大黄狗见聂小七没有恶意，咬着骨头就退了回去。眼见，时候不早了，聂小七也不敢再逗留。便哼哼不知名的调子，往家的方向跑去。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河。过了这河，沿着河再走个四五里也就到家了。当然，也可以走河里，稍微远了三四里路。只想到临别母亲时，她叮嘱过，山上的路多荆棘树林，野牲口多有藏匿其中，还是躲远点好。

先前走的都是大路，同路的行人颇多，这河道却不一样，除了水响声，鸟叫声，便没有了其他踪迹，叫人不得心安。

聂小七故作镇静的放声乱七八糟的唱起来，是边唱边跑。惊得一群白鹭，咋飞起来。这可把聂小七高兴怀了，笑道：“白鹭啊，白鹭，要是我今天带了大大的弓箭，我定然串你几个，回去烤着吃。”说着，感觉自己丢了好些财产似的，看旁边的溪水里还游荡着几尾小鱼，一时间，来了兴致。脱了衣物，扑腾过去。

春末的河水格外冰凉，没有多大会儿，聂小七也就爬起来了。那鱼儿们还是在里面游来游去，好似在嘲笑聂小七的无能。

聂小七打了个寒颤，穿戴好衣物正欲爬出碎石坑。突然听到，附近震天响的呼噜声。期初，聂小七还以为是野猪熊瞎子之类的野牲口在哪里睡觉，他原本想溜着走了。再仔细一听，才觉着那分明是个人。轻脚轻手地探头一看，那不正是熊三堂吗？不知道是何时，他竟然睡在那块巨石至上。余晖印在他脸上，醉意尤在。

聂小七心想：“这荒郊野外，熊三堂定然是喝醉了酒，这老小子，欺负我在先，我何必戏耍他一番。”

说干就干，他远远的丢过去一块石子，打到那大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这熊三堂，早已经酩酊大醉，哪里听得见这点声响。

“嘿，一颗我打不醒，我再来一把！”说着，便一把沙石子，扬了过去。

有些湿润的沙石子雨点般的打到熊三堂身上，一下惊坐起来，四处张望。

眼见就要被发现，聂小七学起狼叫来，“呜呜……”。

只见那熊三堂，突然站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边骂道：“叫老子，取来枪，一枪崩了你！”一边跑，一边把棍子敲的啪啪作响。

见熊三堂跑远，这聂小七已经是哈哈大笑起来。当他正得意的时候，才发现水塘的对岸，正是一条狼狗模样。这下轮到他怕了，两个腿肚子只打哆嗦，是想跑都跑不起来，抓了几把沙石头扬过去，也不见吓跑那畜生，那畜生只是微微了后退了几步。这下，不再逆着光亮，聂小七便见着了，原来是先前遇到的那只大黄狗啊。他扑通扑通跳的心脏这才舒缓下来。

聂小七便唤那狗子上前，那狗子倒也警觉，离聂小七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斜歪着脑袋看着他。

聂小七明白，这狗子肯定是饿了，以为跟着他也就有了吃食。他索性把剩下的骨头都扔了过去。心想：“反正都是骨头了，自己带回去也熬不出几滴油水，给了它权当做了善事，也算是为狗儿一家，做了善事。”

见那黄狗吃的正香，聂小七上前摸了摸那狗头，没成想这狗子没有丝毫怕意，尽然边舔着嘴，边蹭起聂小七的裤腿来。

聂小七笑道：“痒痒，快停下，你吃饱就快回去吧，我这马上就到家了!”

聂小七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开，那狗子仍旧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聂小七的方向。

天色渐晚，月亮还不见升起来，路边虽说分得清，只是这河沟里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起来格外费劲。再看那只狗，也不见回去，只是远远的跟着他，见聂小七停下，那有停下，见聂小七往前走，那有跟了上来。于是，聂小七又打了招呼：“呜……呜……”唤那大黄狗前来。这大黄狗像是得了什么许可一样，轻跑过来。在聂小七裤腿上，又是一阵磨蹭。

正在高兴之余，远远的见一行人来，举着火把，往这边跑来。聂小七心想：“不好，定是那熊三堂回了去，拿了枪来，他还真当有狼来了不成。”

“快跑大黄，他们来抓你的。”说着，照大黄狗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打去。那大黄狗见状，也飞跑了出去。叫人远远的看去，好像他正在趋势那狼一样。

那行人越来越近，聂小七生怕他们朝这边开火，便大声叫喊起来，“哪里来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七，小七……”远远的聂小七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他这才明白原来是哥哥们找来了。

他大喊着跑了过去，“四哥、五哥、我在这！”

当他靠近一看，这群人里起止只有他哥哥们啊，还有熊家几兄弟，扛着抢、撸起袖子，正望着那狼逃走的地方。

聂老四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狼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聂小七偷笑这，心想：“我要是告诉他们那是狗子，这熊三堂一帮人，还不知道是我使得坏啊！”

聂小七镇定自若的说道：“区区几匹狼而已，没大紧，我还想把它们捉来当被子盖呢！”

一行人惊讶的看着这瘦小的聂小七，问道：“你当真遇到狼了？”

聂小七笑道：“那还有假，我还跟它较量一番呢，你看我这满身都是泥沙呢！”说话间，重重的拍打着全身的泥土来。

那不是吗？他刚爬在地上偷偷撒沙子的时候，身上裹了好些沙子。

众人见着情形，不由得相信起来。似乎那狼也并不那么可怕嘛，就连10岁小孩都能打跑，怎么就把他熊老三吓的屁股尿流呢？他们可还是专门打猎的人家啊！

村长气不打一处的对熊三堂说道：“我看你白长那么大，连个小孩都不如！我看你趁早不要再抗抢了。村里就这么几支枪，那天棒老二来了，我怕你跑的比这还快！”村长好一阵羞辱，早已激怒熊三堂，好在熊家二哥同行，这才拉住他来。

村长又说道：“怎么着，我讲的不对吗？”

熊三堂多开熊老二，跳到田里说道：“不对，我睡着了，明明感觉有人往我身上撒沙子，那狼叫，肯定是他学的！”

说着学着狼叫了起来，“呜呜……”

他不叫还好，一叫，真引起满山谷的“呜呜……”也不知道是回声，还是真有狼来。众人脸色大变，朝天放了两枪，这才安静下来。

熊二哥说道：“你快别唤了，真把狼群招来了，我看就我们这几条破枪，怕是难以对付。”

熊老三怒道：“怕它不成，叫他尽管来就是……”

村长骂道：“竟说大话，我看还是快走吧，下次你们出去多带几个青壮年，把哪些狼都收拾了，免得出来祸害人。”

这聂老四也嘀咕道：“奇怪了，这怕是也不见得有多少狼啊，大伙饭都吃不饱了，见着狼来，还指不定谁吃了谁呢？”

聂老二笑道：“看你一个能的，一个比一个口气大，你还能把那狼活吞了不成？”这话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聂小七突然想起，临走的时候，舅舅提过他们要招打手，还有教头！说道：“活吞它肯定不是行，但是手撕几匹狼应该是没有问题！”

众人见聂小七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话，不由得重视起来，有人就问了，“难道你聂小七会驱狼术不成，刚才你是不是在赶狼啊！”“是啊、是啊，我刚就看到他在赶狼呢，月亮下看得很明白啊！”

“驱狼术，什么鬼东西，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聂小七心里想着，便说道：“今天舅舅家来了个武教头，说是要拜堂收徒！”

有人问：“怎么着？”

聂小七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人见我骨骼清奇，非得教我法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学会了这驱熊术！”

众人笑道：“啥，驱熊术，不是说是武师吗，怎么又成了巫术了呢？”

那聂小七自知自己胡说八道，牛皮终是被吹破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可没想到，熊三堂一个箭步跳到聂小七前面，拱手拜了拜，说道：“哎呀，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运气，一个下午就学会了这等法术，你看，能不能也把我带去拜一下师啊！”

聂老四笑道：“三堂哥哥，非得笑话我们小七弟了，那会什么驱狗驱熊之术啊？”

可那熊三堂非常坚定，说道：“他肯定会，你不知道，他们我们在场上就看到一个老年人，轻轻这么一拍，就把几个摸包的毛贼给盯住了。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有人追问道：“怎么着？”

熊三堂说道：“最后几个差狗子把那几个毛贼硬抗了回去！”

众人：“后来呢，快说？”

熊三堂说道：“后来，顺着人群问道，那老年人进了刘海府上。”

众人：“哦！原来还真有这么个人啊！”边说，边看向聂小七。

这聂小七听故事的正痴迷着，也不见得说的这事跟他有啥关系，不漫不经心的问道：“后来呢？”

熊三堂：“后来，你不就知道了吗？那人半天没有出来，差狗子上门去请那老年人，那老年人才给了半盆香灰，让差狗子摸到哪些毛贼脸上嘛！”

众人又追问道：“哦，那后来呢？”

熊三堂比画着，说道：“后面，那些人咳嗽了几声，醒了！哎，这个事，你不看到了吗？我那个时候，都看到你，正在驱赶一条大黄狗，原来是在练习法术啊？”

聂小七这才想起，他刚出舅舅家大门，好似是听见外面有人骂道：“是谁给老子的把脸上搞得黢黑！”也不曾想到，就这个时候，他追赶大黄狗的事，让熊三堂看了去，还真以为自己学了什么法术！这下倒好，同村的人都知道聂小七学了神通，会什么驱熊之术！连夜里，大家奔走相告，都要好几波人来他家，央求他，明天带他们一起去拜师学艺！

这一下可苦了聂小七，他是不应承不好，应承也不好。舅舅是说要招学徒，合格的可以留下来做护院，也没说让他这样四处宣传啊，还说自己也学会了什么驱熊之术，本来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可没曾想到，被这熊三堂一顿讲说，硬是做实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开门，可把聂老五给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何时，院坝里占站满了人，有带着兽皮来、有点着香炉来的，也有跪拜着默默祷告的。

听说都是要一睹驱熊少年的风采，找他拜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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