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只有你 第九章 深夜交谈

“紧张白跑。”陈慧平淡地说。

我猛然感觉到好笑，我想起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紧张白跑的意思就是，听说有电影，赶紧跑过去，等到了那里才知道没有电影。

我很想邀请陈慧去普济电影院看电影，但苦于没有钱买电影票。再次想到上班，只要上班了就有工资，有了工资就能请陈慧看电影了。

陈慧侧过脸看了看我，笑着说：“一听说有电影，紧张得不行，去了才知道没有电影。”

我听到陈慧解释，故意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陈慧问。

“你好可爱啊。”我依然笑着说。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与陈慧并肩前行，这样更能体会到相互陪伴的快乐。

走到先风小学门口，我转头看看雷民强寝室的灯还亮着，但窗帘拉上了。

陈慧问：“你怎么不去找雷民强玩？”

“他女朋友在。”我说。

陈慧问：“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说：“我算出来的啊。”

陈慧根本不信：“你会算？”

“我们打个赌吧？”我说。

“赌就赌。”陈慧不甘示弱地说。

“你说赌什么？”我问。

陈慧想了想说：“我输了，叫你一声哥，你输了叫我一声姐。”

我同意，问：“你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你们等我一会，我去看看就来。”陈慧说完，悄悄地走下去。

陈慧径直走向雷民强的寝室，我悄悄地跟着走着。当陈慧走进寝室窗户时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往回走。

“怎么啦？”我小声问。

陈慧还是不作声，一个劲地向前走。

我故意又问：“陈慧，你听到了什么？”

陈慧还是不作声，用手捂住不停地笑。

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呢？”

陈慧只顾走着路，都不说话。

我也笑起来，赶紧说：“你叫我哥啊，叫啊。”

陈慧捂着嘴边，小声叫了一声“哥”。

我以为陈慧不会叫，听到陈慧喊的时候，内心里满满的温暖，十分开心地答应。

寂静的路上，几家的窗户还亮着灯光。

“我驮着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说。看到陈慧感觉到有点累的样子有点心疼。

陈慧出乎意料地坐上自行车的三脚架上，我骑着车送陈慧回家去。陈慧的头发被风吹来，发间散发出阵阵清香，发丝轻抚到我的脸上痒痒的，那样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让人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的意境之中。

我直接把陈慧送到家门口，然后用脚支撑着自行车稳稳地一动不动，让陈慧下车。陈慧轻巧地下了车。我依然不动，不忍离去。

“你回去吧。”陈慧笑着说。

“我看着你进屋。”我说，感觉到分开是那样的不舍。

“那就进来喝点茶吧。”陈慧站立在大门口看着我久久地不愿离开，就轻轻地喊。

我像是从梦中醒来，担心地问：“你爸妈不在家里吗？”

“不在，走亲戚去了。”陈慧说。

我听后，非常高兴，立刻放松了警惕，把自行车靠在屋前的草垛旁，就冲进了陈慧家的大门，跟着陈慧走进堂屋，堂屋里一片漆黑。我不熟悉屋里的情况，只得陈慧很近，几乎要挨着彼此，彼此能听见呼吸声。

陈慧转身关上大门，她估摸着走了几步，伸手拉响了开关，堂屋里的荧光灯瞬间启动，闪烁了几次，就亮了。

我立刻退后一步，和陈慧保持着距离。

偌大的堂屋中间，摆着八仙桌，桌子上空无一物干干净净，桌子四周整齐地摆着四条长凳；四周的墙壁上贴着十大元帅的画。

陈慧转过身，推开东边的房门，走了进去，然后拉亮了灯泡，房间里呈现紫色的光。

我跟着走了进去，吃了一惊：

这是一间结婚的新房：

房间的中间有个圆形的拱门，拱门挂着玻璃帘子，灯光下闪闪发亮，漂亮极了。里面是一张大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蚊帐，蚊帐里面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十分雅致。白色的欧式组合家具，在电视柜里放很大的彩色电视机，欧式长沙发，沙发跟前摆着玻璃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具，几种茶叶。电视柜旁边是几个大柜，里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书，我走近去看，果然，各种各样的书都有；窗口下，白色的纱巾罩着一个大收录机，两边的喇叭有脸盆那么大。

陈慧拉熄了堂屋的荧光灯，然后走进房来，关上房门，招呼着说：“坐，坐。”

我这才放心坐到茶几旁，依然有些紧张地查看房间里的一切。

陈慧将茶叶倒入茶壶里，然后往里面倒入开水，盖上茶壶盖，稍作停留就倒掉了茶水，屋子里飘荡阵阵茶香；重新倒上开水，稍微泡了一会，就往茶杯里倒茶水。

“可以喝了。”陈慧用手势引导我端茶杯。

我用手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清香鲜爽，略有回甘。

陈慧不时用手轻轻地撩丝发，那般轻盈飘逸，让人不觉沉醉其间。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陈慧轻柔的声音问。

“没有什么爱好。”我说。

陈慧忽然想笑，问：“那，非要说出一句呢？”

“看书吧。”我淡淡地说。

“我也喜欢看书。”陈慧有点兴奋地说，回转头看了看书柜里满满的书。

“真的好多的书。”我十分羡慕她的书，语气中包含想借书的意思。

陈慧立刻笑起来，说：“这都是我哥的书，他还带走了一些。”

我哦了一声，很羡慕陈慧有那样的哥哥。又问：“这是你哥的房间？”

陈慧点点头，笑着说：“现在，是我的了。我哥在沙市还有一套新房。”

我哦了一声。

“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陈慧问。

“自由，”我说，“无拘无束的那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陈慧微笑着朗诵。

我尤为激动：和着陈慧的节拍一起朗诵后面的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陈慧十分惊喜，笑了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个盘子里放些糖果、零食，小声说：“随便吃点。”

我长舒一口气：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陈慧，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孩。他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零食摆放整齐而雅致，不忍去拿起什么，防止那样的摆放有所缺陷，或者说，想保护好陈慧的一切。

陈慧笑着说：“吃吧，别客气。”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动手拿东西吃。虽然我很想吃点什么。我想转换话题，故意问茶叶的知识，便问：“你认为，喝什么茶叶好呢？”

“现在天气稍微凉，喝红茶吧。”陈慧轻声说，“暖胃。”

我又哦了一声，想着什么不停点头。

陈慧也端起小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放下，看得出来，陈慧经常这样喝茶，或是看书。

我用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陈慧：白皙的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略微突出的鼻子，和丰满的嘴唇显现出她高贵的气质。蓬松的头发轻盈地落下来，落到那丰腴的胸脯上，领口处可以看见白雪一样起伏的乳峰。她的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之际却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陈慧的脸红了，她感受到我的注视：有意识地抬起脸来，眼睛直视我的眼睛。

我看到陈慧那勾魂的眼神，迅速逃离了陈慧的眼神，同时猛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脸红，这样的一种感受是从未触碰到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过于紧张；但眼前的陈慧娇娆妩媚，让人时不时进入到另一种虚无缥缈的美妙世界，就像是一个人在宽广无边的河水里畅游。

“你喜欢听谁的歌？”陈慧问。

“齐秦的。”我说。

“不会吧，我也是喜欢齐秦的歌。”陈慧笑着说，站立起来，走到窗口下，掀开白色的绒布，按下倒带键，里面的马达飞速转动，发出“吱吱”的声音，一会又按下播放键，调低了音量。

屋子里立刻响起了熟悉的歌声：

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

音响的低音厚重，震撼，让人自然而然随着歌声浮想翩翩。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我猛然感到内心一热，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陈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我很想去拥抱陈慧，好像只有拥抱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但又不敢那样做。我想了又想，试探着问：“你喜欢看哪些书？”

“《茶花女》。”陈慧说，“写的一个妓女，向往和追求爱情，一个感人的悲剧。”

我顿感惊讶，无言以对，这本书只是看过，断断续续看了几个月，没有去思考小说要表达的情感，深感自己的肤浅。

“《简爱》你看了吗？”陈慧问。

“没有。”我说。其实他看过《简爱》，也是囫囵吞枣似的看完，所以不敢谈论里面的内容。

“你拿去看吧。”陈慧说着，站立起来走到书柜旁取出《简爱》。

“这本书讲的什么故事？”我故意问。

“呵呵。”陈慧笑着说，“你好好看吧，自己体会。”

“好吧。”我说，试想好好看看这本书，内心里非常感谢陈慧借给自己的书。我想到这里，应该好好的向陈慧学习，再不要像以前那样对待任何事情只是蜻蜓点水，有些激动的语气说：“好的，感谢。”

“不客气。”陈慧小声说，用一个布袋子装了《茶花女》和《简。爱》。

“我想尽快找份工作。”我毋庸置疑地说。

“是啊，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啊。”陈慧说，“我支持你这个想法。”

“李玉珍想推荐我去当兵。”我说完，才意识到在陈慧面前不该提李玉珍。

“李玉珍？”陈慧惊讶地问。

我预感到什么，后悔自己真不该说到李玉珍，但话已经说出，也不好掩饰什么，直接说：“雷民强介绍认识的。”

“你要是能去部队很好啊。”陈慧有点勉强地说，小声问：“你们是在谈朋友吗？”

我的脸红了，像猴子的屁股。他有点勉强地说：“我和李玉珍只是普通朋友吧。”

“什么朋友不重要，李玉珍和我是同学，呵呵。”陈慧终于笑着说，“其实，我们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过多的解释。”

“不好意思啊。”我依然带着歉意说。

“这有什么呢，每个人就应该多几个朋友。”陈慧笑了笑，说，“她伯父确是很大的军官，要是说李玉珍让你去当兵，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后，肯定是提拔当干部。”

“我可没有这样想啊。”我说。

“她家很多亲戚都去当兵了啊。”陈慧说。

“我可能不会去。”我笑着说。

“为什么呢？”陈慧问。

“我不想走后门。”我说。

“现在，还有你这样的思想的人，不多了。”陈慧说完就笑了。

“我是不是很傻？”我问，希望陈慧给予客观的评价。

“人各有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李玉珍让你去当兵这件事情，是非常正确的。”陈慧笑着说，“她一定是很喜欢你，哈哈。”

“可是，我只是当李玉珍是普通朋友，她也这样跟我说过。”我说完，专注地又看了一眼陈慧，发现陈慧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于是，他感觉到内心里很满足。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陈慧索性笑着问。

“我相信，我们就是一见钟情。”我脱口而出，顿时感觉脸上发烫。

“你开什么玩笑？”陈慧正色道。

“感觉和你在一起，有种特别的美妙的感觉。”我继续说，“但是，没有语言能表达我此时内心里的想法。”

“我和你有些相同爱好，有些默契，像是很熟悉的朋友。”陈慧说，脸上涌现出一抹红晕，又指着茶几上的零食说，“你吃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我轻轻地说，其实肚子有点饿了，心想，面前的零食只是属于陈慧，还是留给陈慧享用吧。

陈慧拿起一个面包，撕开塑料包装，然后递给我。

我只好从陈慧的手中接过来，轻轻地放到嘴边，好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似的，慢慢地咬了一口，轻轻地咀嚼，充分感受着面包甜美的味道。

“好吃吗？”陈慧问。

“美味无比。”我无比感慨地说。心想，这是从未尝试的美味，更重要的是陈慧真诚的陪伴，让自己空虚，焦虑的心得到安抚。

我再次看了看陈慧的脸，笑着问：“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陈慧说。

“你可以去教书啊。”我说。

“我是有这样的打算。”陈慧说，“做个小学老师。”

“我也是想去小学教书，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我兴奋地说，眼睛逐渐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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