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只有你 第八章 遇见陈慧

我吃了晚饭，照例骑着自行车很轻松地就冲冲上了荆洪公路，当我骑车到达上公路的那一刻，依然会感到快感和自信。这表明我有强壮的身体和一辆质量可靠的自行车，但这样的快感在一瞬间就消失了。我的出路在哪里，或者说，我能做什么事情，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极为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想了想，仅仅凭借我个人的能力和关系，那只能是种地，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仅仅只是维持日常的温饱。我想到陈珂艳，想到刘玉珍，不由得想做一番事业。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就连去村小学当一名老师都不可能。

我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灰心，心想，去看看雷民强，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雷民强是怎么处理的。

我骑车来到先风小学的操场上，再次看见雷民强伏在寝室里的办公桌旁。

雷民强听到动静，从寝室的窗户探出头来问：“吃了吗？”

我笑了笑，你也开始警觉窗外的事情了，昨晚要是有这么警觉，也不会说些让赵凤珍极为生气的话。

“吃了。”我说，然后小声问：“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理我，家也不让我进。”雷民强说，“我去了几次了，就是不开门。”

“是我不对啊，不该和你聊那些话。”我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是明摆着的事，迟早是要告诉她的，与你无关。”雷民强说，“即使那天晚上，我们不聊那些话题，赵凤珍来找我，也要谈这个事情。”

我哦了一声，继续说：“你的这个事情，你还是要自己做主，要尽快解决，行就行，不行就痛快的回个话。”

“是啊，我也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做主。”雷民强狠狠地说。

“你的决定是？”我问。

“还是和赵凤珍结婚。”雷民强笑着说，“他们不同意，我就来个旅游结婚。”

我不由得为雷民强的高招而高兴，心想，终于可以看到雷民强和赵凤珍结婚了。

“最近，心还有点乱。”雷民强说，“近来眼皮老是跳。”

我问：“怎么啦？”

雷民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走！”

“去哪里？”我问，想起昨晚上陈慧的话，想找个机会问问雷民强。

“我在哑巴桥等她。”雷民强充满了自信的样子说，“今天你也在场，我等到赵凤珍，就向她表明我的立场。”

哑巴桥是赵凤珍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遇见赵凤珍。

我想到这里，非常高兴，心想，作为爱的见证人，倍感荣幸。

于是，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会就到了哑巴桥。雷民强一只脚蹬着哑巴桥的栏杆，以此支撑着身体和自行车保持着平衡。

晚霞之后，就是黄昏。渐渐地四周渐渐地看不清了，桥上走动的人只能看到黑影。

雷民强依然是那副姿态，坐在自行车上一动不动，像一座石雕。

我笑着问：“听说你都交了五六个女朋友了，真的吗？”

雷民强瞬间笑起来，得意的样子问：“谁告诉你的？”

我立刻明白陈慧说的是真实的，雷民强啊雷民强，怎么这样花心呢？

这时，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经过哑巴桥，不知道怎么冲着雷民强吼叫起来。

“雷民强，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高个子男孩故意大声喊。小个子男孩挑衅的意味大笑起来。

雷民强根本不在乎两个男孩的挑衅，不甘示弱地喊：“严军，关你什么事？”

严军，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呢？

“赵凤珍已经跟我说了，她说和我好，你就不要再打扰我们了。”严军说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和雷民强打架的男孩，就是眼前的严军。那时，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要打斗一番，每次输赢都不一样。到了后来，输赢就不重要了，反正要打一架才痛快。

严军十分郑重地向雷民强介绍说：“这是我请的武师，你们不想吃亏的就赶紧滚开。”

我看了看雷民强，再看看矮个子男孩，矮个子精瘦，却很有精神。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武师，反正就是不能心虚。

“你不喜欢赵凤珍，就不要骚扰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严军抡起拳头，向着雷民强示威。

雷民强不紧不慢地下车，他也举起了手臂。那可是天天练习的手臂啊。我这时才明白雷民强当老师了，还天天锻炼身体的真实原因了。

旁边的矮个子也跑到雷民强背后，准备着偷袭。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迅速扔掉自行车，冲到雷民强后面，一把拉开矮个子。

“齐炽，不关你的事情，你走开。”严军对着我说。

我冷笑两声，吼道：“雷民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矮个子被我一拉，就拽出好几步。我对矮个子喊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啦。”

矮个子举着拳头朝我袭来，我气不打一处来，用脚踢了过去。矮个哎呦一声倒退了好几步。矮个子迅速跳到我跟前，一副要和我拼命的势头。我毫不示弱，极为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矮个子见我不为所动，有点心虚了。

雷民强下了车，对着严军吼道：“我的女人，谁都不要想夺走。”

严军没听到这话，猛地伸出拳头，对着雷民强的脑袋打过来。

雷民强左手拦住严军的拳头，右手握紧拳头，朝着严军的下巴就是一拳。严军的脑袋摇晃了几下，往后退了几步。

矮个子男孩抬起脚，从雷民强的后面踢过去。

我又抬起一脚，就把矮个子男孩踢倒在地。矮个子男孩迅速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雷民强回转身体，给那个矮个子一拳，正好打到矮个子的脑袋上。矮个子哀叫一声，退了几步。

严军眼看雷民强在打矮个子，他趁机袭击雷民强。我猛地对着严军一脚，严军就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矮个子连忙去拉严军，严军爬起来，吼叫道：“你等着。”说完，就和矮个子走了。

这个时候，赵凤珍和李玉珍已经站立在哑巴桥上，目睹了打架的过程。

李玉珍笑着说：“齐炽，你斯斯文的，打架还行啊。”

雷民强更加神奇的样子，对着赵凤珍笑着说：“你下班啦，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和你把话说清楚。”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既然这样，我们早点分手，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赵凤珍很冷漠的表情说，“请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

“难道，你就想和严军好吗？”雷民强十分不解地问。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手下败将你也愿意吗？

李玉珍连忙微笑着对我说：“齐炽，我跟你说个事。”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李玉珍，看看雷民强，再看看赵凤珍，好像明白了李玉珍的意思。

于是，我和李玉珍心照不宣地一起离开了雷民强和赵凤珍。

我和李玉珍走出一段距离，回想着赵凤珍和雷民强的和好，极为高兴地对李玉珍说：“这就是爱情，无论遭遇什么，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什么是爱情？”李玉珍推着她的车站住了。

“你有爱，我有情。”我说，不好意思笑起来。

李玉珍笑着问：“你相信爱情吗？”

“当然。”我说，“我一定是要追逐爱情的。”

“爱情是什么？”李玉珍笑着问。

“两个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迸发合二为一的冲动。”我说，“自然而然地爱着彼此，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李玉珍有些感动，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转过脸，眼睛也潮湿了。我希望的爱情就是和陈珂艳在一起，可是，我和陈珂艳却不能好好地相处。像猫喜欢吃鱼，而鱼却在水里；像鱼喜欢吃蚯蚓，而蚯蚓却在岸上。

我和李玉珍并肩骑行了一会，到了一条小路上，李玉珍下车推着走，问：“你还去不去沙市？”

我摇摇头，笑了。

“你是想，在普济镇找工作？”李玉珍问。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行啊，只要你考虑好，就行。”李玉珍笑着说。

“我不去沙市了。”我说，声音明显小了。

“你的语文考过118分？”李玉珍问。

“你听谁说的？”我问。

“你的基础分是满分，就是作文扣了2分。”李玉珍十分惊喜地说。

“雷民强告诉你的？”我问。

“哈哈，”李玉珍笑了，说，“听谁说的不重要，你说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此刻想起来，认为自己应该是要考上大学，但自己却辍学了。

“你可以再去读书。”李玉珍说。

“不能了，”我略带遗憾的口气说，“上不了学啦。”

“我的意思是，你到部队之后，可以去读军校。”李玉珍说。

我点点头，意识到李玉珍还是希望我去当兵，不由得紧张起来，说：“我不想走后门啊。”

“为什么？”李玉珍极为不解地问。

“我喜欢自由，可能我说的自由，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就不希望有人管着，无拘无束的状态，就像是漂泊的船一样。”

“漂泊？”李玉珍问：“你喜欢去漂泊呢？”

我点点头，“我向往那样的生活。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到，只是在脑海里想着。”

李玉珍摇着头，她有点懵了。

“曾经，我想和雷民强一样，当一名小学老师，但我在村里没有任何关系，进学校当老师，到村里当民办老师都是讲关系的，”我狠狠地说，“后来，我不想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我在家做什么呢？家里的两亩薄田，只能解决温饱。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李玉珍听我说着，一声不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朦胧的月光下树和房子都似乎睡着了，四周一片寂静。

“我听雷民强说过你的情况。”李玉珍说，“我还是为问问你去灯泡厂的事情，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我点点头，十分想说出感谢的话，但却说不出来。

李玉珍还想说什么。

我把自行车调转头过来，说：“我送你回家吧。”

李玉珍有点失望的样子说：“好吧。”

我陪着李玉珍到家门口，像完成了一项任务，立马转过自行车头，迅速骑上车子，奋力蹬踏自行车用尽快的速度离开。再一次，像是一种逃离。

我感觉和李玉珍在一起，只是普通朋友的那种情谊，没有像赵凤珍那样的热情，或者像陈慧那样柔情，他急切需要交往像赵凤珍，或者陈慧那样的女孩。我想着，一边疾驶着自行车，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大口喘气；然后双手松开自行车车把，任由自行车飞速前行。

前面，不远处有个姑娘急急地走动着。我仔细一看，那不是陈慧吗？

我猛然刹住车，让自行车贴近陈慧慢慢地一路并行。

“陈慧。”我叫了一声。

陈慧转了一下头，看到是我，故意问：“干嘛？”

“我们又见面了啊。哈哈。”我笑着说。

陈慧反问道，“你在路上干什么？”

“等你呀。”我说。

陈慧大笑起来。“不会吧？”

“真的。”我说，“我就料定你，今晚也会出来散步。”

“油腔滑调。”陈慧笑着说。

“哈哈。”我不好意思笑笑说。

“你们走这么急做什么？”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陈慧走得好快，便问。

“早点回家啊。”陈慧一副很认真的态度说。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说：“我驮你回家吧？”

“算了，你的自行车，连个后座都没有，怎么驮人呢？”陈慧说。

我连忙说：“你坐三脚架上。”

陈慧忽然有一种害羞的表情，捂着嘴巴笑。

我依然慢慢骑着自行车，又问：“你干什么去了？”

“看电影去了。”陈慧说。

“看的什么电影？”我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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