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图书馆 第十四章 缓刑报告

方安荻坐在黑暗的汽车里抽着烟斗，想知道霏霏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我到底该进去吗？他问自己。当她和他单独呆在那里的时候，我留在这儿是不对的。但她说她能对付他。

她能对付莫霏霏吗？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又下雨了，细雨蒙蒙，前面街角的路灯蒙上了一层薄雾。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灯光，但拉上的窗帘后面没有任何动静。

当她到门口时，我会上去帮她拿东西……不！该死，我现在该进去了。但她必须知道自己是否能对付他。

对付他！

那两个人过得怎么样？她为什么嫁给他？

他摇摇头，把目光从房子上移开。路灯之外的夜色显得太黑了，他放松了偏光镜片的设置。

是什么让她留在那里？

他突然想起了他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个盘旋的物体。他想，一定有某种合乎逻辑的解释。也许如果我给空军打电话……匿名……一定有人能给出一个简单、合乎逻辑的解释。

但如果他们没有呢？

我的上帝！如果事实证明碟子坚果一直都是正确的怎么办？

他试图看看他的手表，发现它还没有上弦。该死的，她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就像一列火车驶上奇怪的轨道一样，他的思绪转向了对霏霏父亲的记忆，那个男人眼神中令人信服的直率。“照顾好霏霏！”

莫霏霏窗户上盘旋的那个东西——那是什么？

方安荻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亮，然后戴回鼻子上。他记得四月份的莫霏霏，就在他上交虚假火警警报后。发现霏霏的父亲在警长办公室楼上的值班小检查室里面对着他，真是令人震惊。在评估这个人的测试时，人们感到更加震惊。他向缓刑办公室提交的报告中的枯燥语言无法表达出那种震惊。

“我发现他是一个缺乏平衡感情的良好核心的人。这，再加上诸如误报火警等危险的强迫因素，应该被视为严重骚乱的警告。这是一个心理构成包含所有因素的人。”造成可怕悲剧的必要因素。”

报告的语言——措辞如此谨慎，保持着官方用语的严格深奥……他知道它可能传达的信息有多么少，并用口头报告对其进行了补充。

“这个人很危险。他绝对是偏执狂，可能会爆发。他有暴力倾向。”

这种难以置信令人恐惧。“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恶作剧。莫霏霏！天啊，他是这里的一个重要人物，方安荻。好吧……你能推荐一下分析……精神分析吗？”

“他不会与这件事有任何关系……我怀疑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么，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你不能推荐一些东西吗？”

“也许我们可以把他弄进教堂。我会打电话给圣公会教堂的贾明哲神父，看看是否……”

“教堂？”

方安荻记得他懊悔地耸耸肩，那句过于轻率的话：“我可能会因此被打乱顺序，但宗教常常能做到心理学做不到的事情。”

方安荻叹了口气。当然，贾明哲神父没有成功。

该死！是什么让霏霏留在那所房子里？他把手伸向车门，想了想还是这样。再给她几分钟。那里一切都很安静。也许她收拾行李花了很多时间。

霏霏……霏霏……霏霏……

他记得她比官员们更平衡地接受了他的缓刑报告。但她在他的领域受过训练，并且有一段时间她怀疑她的父亲受到了干扰。方安荻记得缓刑办公室的会面结束后他立即去了医院。霏霏陪着他走进几乎空无一人的自助餐厅，表情孤僻而恐惧。他们把杯子拿到角落的桌子上，记得这个地方的蒸汽台气味、淡淡的抗菌背景、带有残留咖啡渍的大理石油毡桌面。

当她放下杯子时，她的杯子发出颤抖的断续声。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她需要认真对待他告诉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我想。”

“霏霏，我会尽我所能……”

“不。”?她把一缕红头发塞在帽子下面。“他们让他从监狱给我打电话……就在你来之前。他对你很生气。他不会接受你说的任何话。”

他们一定把我的报告告诉了他，方安荻想。“现在他知道他的理智面具不起作用了，”他说。“他当然生气了。”

“安荻……你确定吗？”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掌心已被汗水浸湿。他握着她的手，想着混合在一起的汗水：这个想法带着一种奇怪的亲密感。

“你确定，”她叹了口气。“我已经看到它的到来了。”?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我没有告诉你圣诞节的事。”

“圣诞节？”

“平安夜。我的……我从医院回到家。那时我值晚班，还记得吗？他一边走来走去，自言自语……说着关于母亲的可怕事情。我可以听到她在楼上房间里的声音…………哭了。我……我想我对他尖叫，称他为骗子。”

她急促地吸了两口气。“他……打了我，把我撞到了圣诞树上……一切都被撞倒了……”她用手捂住眼睛。“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我——总是说他不相信打屁股，他小时候挨过很多次殴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我……我感到羞耻……我想如果……”她耸耸肩。“我去诊所看了医生，但他说……打架、婚姻冲突的人……”

“听起来像他。你妈妈知道他打你吗？”

“她听到他冲出去，关上门。他整晚都没有回来。平安夜！她……她听到了骚动。她下来帮我收拾残局。”

“我希望当我和……谈话时我就知道这一点”

“这有什么好处？每个人都保护他，甚至包括母亲。你知道她在帮我打扫卫生时说了什么吗？‘你父亲病得很重，霏霏。’?保卫他！”

“你的邻居李绮丽呢？有……吗？”

“哦……她和赖伦奇医生听到了打架声。莎莎……莎莎知道爸爸病了。赖伦奇医生……”霏霏耸耸肩。

“但只要她知道，也许……”

“她不是指精神疾病，赖伦奇医生认为他患有进行性硬化症，但爸爸不会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她知道这一点，这就是她的意思。这就是她的意思！”

“霏霏……”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启示。“霏霏，这种严重的病症，例如蒙克伯格硬化症，常常伴随着人格扭曲。你不知道这一点吗？”

“我……他不肯合作，不去医院什么的。我和赖伦奇医生谈过……尹惠利。他根本帮不上忙。我警告过母亲——暴力和……”

“也许如果她……”

“他们结婚二十七年了。我无法让她相信他真的会伤害她。”

“但他打了你，把你打倒了。”

“她说我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