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图书馆 第二章

棕色长袍男子盯着刘选民，道：“另一个人是谁？”?他对孙卫东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孙卫东。。。”刘选民说。“他刚刚从H集团回来，专程来迎接您。孙先生是我的首席助理，也是我的继任者。”

彭查克看着孙卫东。“和其他的‘老鼠’一起出去寻找食物，”他说。他转向刘选民。“但也许需要一个继任者。”

一名侍卫走上前，站在将军身边。彭查克说：“由于知识是不快乐的，所以即使这个词以赞美的方式使用也是令人厌恶的。”

孙卫东突然感觉到房间里有某种带电且致命的东西。显然刘选民也这么做了，因为他直视孙卫东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服从。”

“你表现出了一种不高兴的欣赏知识的意愿，”彭查克说。

守卫的爆能枪突然出现，劈在了刘选民的头上。刘选民倒在地上，头皮上的一道伤口流着血。

孙卫东正要向前迈出一步，却被另一名警卫用爆能枪戳中了他的腰部阻止了。孙卫东的眼前浮现出红色的雾气，一种眩晕的感觉席卷了他。尽管头晕目眩，他的部分思维仍在继续运转，产生可供观察的信息。他心里说，这是压迫者的标准程序，通过立即表现出暴力来恐吓受害者。某种冰冷、坚硬、精于算计的东西占据了孙卫东的意识。

“孙卫东主任，”彭查克说道，“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异议吗？”

孙卫东低头盯着那个矮胖的棕色身影。我必须控制局势，他想。我是唯一一个会根据《守则》抗争的人。他说：“每个人都会追求进步。”

彭查克笑了。“一个现实主义者。现在解释一下你的图书馆。”?他大步绕过桌子，坐下。“我们的政府维持这样的瘟疫似乎并不公平，但我的命令是在做出判断之前进行调查。”

孙卫东想，你的命令是在烧毁图书馆之前先进行调查。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图像控制盒，把它别在腰带上。立即，一名守卫手中的爆能枪射向了他的身侧。

“那是什么？”?彭查克问道。

孙卫东咽了口口水。“这些是图像控制，”他说。他低头看着趴在地板上的刘选民。“我可以为刘选民先生召唤一个医院机器人吗？”

“不，”彭查克说。“什么是图像控制？”

孙卫东深吸了两口气，看着侧墙。“这个房间的墙壁是用于实现图像的焦点菱形聚焦，”他说。“为了避免您抵达期间受到干扰，它们已关闭。”

彭查克靠回椅子上。“你可以继续了。”

警卫继续拿着爆能枪对着孙卫东。

孙卫东走到墙对面的位置，操作皮带控制器。这堵墙变成了一扇窗户，俯瞰着立案大道，还可以看到机器人在中台工作。

“地球主要是一个外壳，”孙卫东说。“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要在大洪水期间建造出宇宙飞船。”

“又是那个寓言，”彭查克说。

孙卫东停了下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地板上刘选民一动不动的身影。

“继续，”彭查克说。

孙卫东脑子里冷酷、冷酷、精于算计的东西说，你知道该怎么做。让他为你的周日打卡做好准备。

孙卫东专注于屏幕，说道：“行星中心的一个巨大的重力电子单元补偿了质量损失。我们这里的整个地下几乎都被图书馆占据了。各个层面被划分为边距一百公里的重叠正方形。这里存储的丰富记录令人难以置信。它是。。。”

“也许是你的想象力，”彭查克说。“不是我的。”

孙卫东强忍着沿着脊椎爬行的颤抖，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他说。“它是银河系历史上每个政府所报道的所有行为的资料库。格式是由这个政府诞生的原始机构设定的。它被称为国会图书馆。该机构享有以下声誉：——”

“国会，”彭查克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请解释一下这个词。”

现在我说什么了？孙卫东想知道。他面对彭查克说：“国会是一种古老的政府形式。最接近的现代例子是资政委员会，它——”

“我是这么想的！”?彭查克咆哮道。“那个辩论会！孙卫东先生，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最近的图书馆广播赞扬了这种政府形式的优点吗？”?毒蛇来了，孙卫东想。他说：“好吧，反正没人看图书馆的广播。大约有五千个频道涌入——”

“回答我的问题，孙卫东先生。”?彭查克向前倾身。拿着爆能枪的守卫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孙卫东的目光再次落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刘选民身上。

“我们无法控制节目的选择，”孙卫东说，“除了回答研究问题的十个特殊频道和在新材料引入图书馆时扫描新材料的其他十个频道之外。”

“无法控制，”彭查克说。“这是一个有趣的答案。这是为什么？”

孙卫东用左手揉了揉后颈，说道：“广播章程是由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全系统政府授予的。为了确保公正性，设计了一种随机节目选择的方法。人们认为图书馆中的信息应该始终免费向所有人开放——”他的声音逐渐减弱，他怀疑自己是否引用了太多章程中的内容。好吧，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阅读原著，他想。

“令人着迷，”彭查克说。他看着最近的守卫。“不是这样吗？”

守卫咧嘴一笑。

孙卫东缓慢地、有控制地吸了一口气，呼出。他能感觉到危机正在逼近。这就像压在他胸口的重物。

“这必须是一次彻底的调查，”彭查克说。“我看看你现在在播什么节目。”

孙卫东操作了皮带控制装置，并在右侧菱形之前实现了图像。那是一个鹰钩鼻的男人。他穿着皮裤和衬衫，鞋子的脚趾上有某种动物的脸，头上戴着一顶羽毛冠帽。

“这是一次定期的随机信息广播，”孙卫东说。他看了看自己的腰带。“八十二频道。”?他调高了音量。

这个男人说的是一种刺耳的辅音语言，中间夹杂着嘶嘶声。他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堆小圆形物体，每个物体上都贴有标签。

“他说的是死去的南河三语，”孙卫东说。“他是一位动物学家，研究的系统在三十四世纪前就被日冕气体摧毁了。地板上的东西是本地啮齿动物的头骨，他说他花了十一年的时间对八千多个头骨进行了分类。”

“为什么？”?彭查克问道。他似乎真的很感兴趣，倾身向前看着地板上的头骨堆。

“我认为我们错过了这一部分，”孙卫东说。“这可能是为了证明一些动物学理论。”

彭查克靠回椅子上。“他死了，”他说。“他的系统已经不存在了，他的语言也不再被使用了，这种事情还流传得很多吗？”

“恐怕图书馆百分之九十九的广播——不包括研究频道——都属于这种性质，”孙卫东说。“这就是随机选择的本质。”

“谁在乎动物学家的理论是什么？”?彭查克问道。

“也许是某个动物学家，”孙卫东说。“你永远无法判断一条信息何时有价值。”

彭查克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在说：“收拾‘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