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相遇那天下着雨 24

皮夜罗：“我说了，我想要的，要么你的命，要么，是另外一个女孩的。”

左丘鸣：“另外一个女孩？”

皮夜罗：“便是你的亲生女儿初寻。我目的很简单，要么，你认回这个女儿，要么，我取你的命。”

左丘鸣：“当初和雨晴在一起，只是一时冲动，我们不可能……如果认下女儿，我的前途就毁了。”

皮夜罗：“若不认，你女儿就毁了。”

左丘鸣：“她怎么了？”

皮夜罗：“别管她怎么样，就问你愿不愿认回这个女儿，让她有个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甚至不需要你补偿这十六年你所亏欠她的。”

左丘鸣低下头：“我……我做不到。如果认了，就会成为家族的耻辱，楚瑶会恨我，离我而去，甚至游剑山庄和凰羽城的同盟都会毁于一旦。”

皮夜罗：“可雨晴为了你，却甘愿成为家族的耻辱。她为了不供出你，被家族人责骂、耻笑，最后被赶出家族。而你呢，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你不配活在世上。”

左丘鸣留下眼泪，“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我的错，可是我……我真的没办法去认回那个女儿。”

皮夜罗：“那我只好取你的命了。拿你的人头去给你的女儿，告诉她，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已经亲手为她解决了。”

左丘鸣：“不要啊！”

皮夜罗：“枉你一名英名，江湖中尚有你的名字，为何却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左丘鸣：“我对不起雨晴，对不起女儿。但要让我做有辱家族的事，你不如杀了我。”

皮夜罗：“那我便成全你吧。”

左丘鸣：“等等！”

皮夜罗：“怎么，要求饶？”

左丘鸣：“不是，有一物，你帮我拿给雨晴，然后，我甘心死于你刀下。”

皮夜罗：“何物？”

左丘鸣：“你等我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对经理说：“你去储藏密室那，取那个红色的小盒子过来。”

经理应了一声，便快步过去了。很快，取来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左丘鸣关上门，把盒子递给皮夜罗：“里边是半块金锁，当年我和雨晴一人半块，作为定情物。如今请你帮我交给雨晴，告诉她，我们之间情断了，不该再藕断丝连。我知道这样很不道德，反正，你都要杀了我，我了却这庄心事，死也甘心了。”

皮夜罗打开盒子，看到里边的半块金锁，便收进内袋，说：“你真的够残忍。”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左丘鸣：“你不杀我么？”

皮夜罗：“杀了你，也救赎不了你女儿。”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左丘鸣追了出来：“等一下！”

皮夜罗回过头：“你要转变主意？”

左丘鸣：“那些珠宝我收了，经理，开一万两的银票给这位客官。”

经理：“这……也不值那么多……”

左丘鸣：“那些，是给我欠的那些人的。”

皮夜罗冷冷一笑：“有些东西，是用钱财能弥补得了的么？”

经理拿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上前递给皮夜罗。

皮夜罗回起银票，“你有钱就能摆平，破事还得我去做。”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皮夜罗远远离去，左丘鸣才长舒一口大气。

皮夜罗往徐州方向赶了回来，路上，遇到徐州的官兵连同捕快正在出兵，一问，附近遇上匪患，有商队遇到匪徒，正火速赶往支援。皮夜罗也不迟疑，驾车快速赶往。

很快赶到目的地，数支商队正被一支土匪队伍围困着，双方厮杀一片。在旁边高处，数人正在观望，为首者正是龙断川，旁边是初寻，他们身旁插着大旗，书写着“闪烁之王”。

官兵呼喊着，杀入混战之中，力助商队解围。

皮夜罗追上前，喊住带头的军官，然后指了指高处。

军官一看那旗帜，知道匪首在那，便指挥一队官兵杀了上去。

皮夜罗也驾着马车，追了上去。

刚刚接近龙断川等人，突然十多名黑衣人出现在路中间，拦住官兵去路——不用说，扫灰人。话也没有，就向官兵发动进攻。

皮夜罗停下车，然后跳下来，指着扫灰人喝道：“你们乃是朝廷之人，为何助土匪？”

为首一人看到皮夜罗，便上前准备杀人灭口。

就在剑即将到面前时，皮夜罗也把扫灰人的令牌摆在那人眼前。

那人停下手，问：“你是何人？”

皮夜罗：“你看到令牌了，你又是何人？”

那人：“在下安贵罗，你也可以叫我阿昆。我们有特殊任务，你不必插手，赶紧离开。”

皮夜罗：“你身为朝廷密探，与助土匪劫商车，似不有妥。”

安贵罗：“都说了不关你事，再不走，连你也杀了。”

皮夜罗：“不怕我上报玄武司。”

安贵罗：“上报到丞相那都没事，收编这些土匪为我用，是丞相的意思。”

皮夜罗：“原来如此，再利用土匪来对抗义军，以缓解朝廷的压力。”

安贵罗：“知道太多，会引来杀身之祸。”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杀上高处，上百人，人人黑甲重器，把扫灰人杀个措手不及。

一名黑甲将军杀出来，数招杀退安贵罗。经过皮夜罗身边时，问：“没事吧，这里有我，不必担心。”

皮夜罗：“是你？”

黑甲将军打开眼部护框，露出南宫倾城那双美丽的眼睛，然后对他眨了一眼，便又杀上前。

骥诚军的出现，让扫灰人措手不及。扫灰人一乱，土匪们也就乱了，根本挡不住，当即丢盔弃甲，四下逃窜。

正混战间，南宫倾城正迎上初寻，两人也不打话，便直接交起手。

初几回合，初寻占了上风，但南宫倾城稳扎稳打，丝毫不乱。初寻知道僵持下去死路一条，便不停地变化招式，连连打南宫倾城措手不及之处，招式怪异，也令南宫倾城应接不暇。

十多回合，初寻虽然出招怪异，但却不扎实，看似有占先机的机会，没威胁到南宫倾城，却被自己无序的后手把自己逼退回来。眼看战局不利，无奈舍弃南宫倾城，想找路逃跑，却发现已被骥诚军包围。

很快，所有土匪都被杀散殆尽，只有小部份人逃走。

其他人在打扫战场，南宫倾城走到皮夜罗面前，摘下头盔，说：“还好我赶得及时。”

皮夜罗：“你怎么会来此处？”

南宫倾城：“你还说，我回聊雪斋找你，你却不在那等我。都说我会去找你的，为何你不等我！后来赵老说你到徐州一带寻找土匪，我便带队往这边来了。追查了几天，刚刚在徐州知府那听说派出官兵和捕快往这边支援对抗土匪，我便也带队跟了过来。没想到，真的竟在这遇上你。”

旁边一名骥诚军将军上前，向南宫倾城报告了战果。

南宫倾城问皮夜罗：“这便是你要找的土匪？”

皮夜罗点点头：“没错，千里追寻，便为了找到他们。”

南宫倾城：“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皮夜罗：“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南宫倾城：“你说过啊。赵老也提及了，来救一位故人的女儿。找到人没有？”

皮夜罗：“她在土匪之中，不知现在何处。”

南宫倾城：“手下说，活捉了几个土匪，其中有一名女子，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

皮夜罗：“快去。”

南宫倾城：“跟我来。”

两人来到押着俘虏的地方，初寻果然在其中。

皮夜罗上前，说：“我说过什么，记得么。”

初寻：“要杀便杀，我不后悔。”

皮夜罗：“那个匪首呢，说带给你自由和快乐的人，怎么丢下你自己跑了？”

初寻：“如果你不杀我，他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南宫倾城：“别废话了，押回去再审。”说完，挥了挥手，骥诚军便上前，把所有俘虏押走。

徐州府监狱的审讯室里。

所有土匪都经过了极其残忍的刑罚，只有初寻逃过一劫。她被拷着双手，吊着跪在小小的密室里，听着隔壁那惨痛又生不如死的惨叫声，吓得她浑身发毛。

过一会儿，换了便装的南宫倾城走了进来，问守卫：“用刑没？”

守卫：“没有，您交待的，先不对其用刑。”

南宫倾城：“太便宜这土匪了，我一生最恨土匪，屠虐百姓，必不得好死。”

初寻冷冷说道：“我从没杀过一个人。”

南宫倾城：“可你助绉为虐，一样不得好死。要不是皮夜罗千般恳求要对你留手，你早受百种刑罚。——来人，打几桶水进来！”

很快，狱卒打了几大桶水进来。

南宫倾城：“把她给冲干净了！这人太脏，碍我眼了。”

狱卒连续把几桶水，用力泼到初寻身上。

初雪冷得直打哆嗦，忍不住眼泪流下来。

南宫倾城：“这哪行？”然后上前，把初寻的衣服全撕了下来，让其光溜地跪着，然后对狱卒说：“继续，这样才洗得干净。”

狱卒把最后几桶水全泼到初寻身上。

这时，皮夜罗拿着审讯令进来，看到这场景，忙叫道：“住手！”

南宫倾城看到皮夜罗，说：“这种人，不惩罚一下，是不会乖的。”

皮夜罗跑到初寻身前，忙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遮住私处。

南宫倾城对狱卒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狱卒听令后，便乖乖出去了。

皮夜罗回头对南宫倾城说：“请打开镣铐吧。”

南宫倾城：“可是她……”

皮夜罗：“没事的，有我在。”

南宫倾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外边叫道：“来人！开锁！”

狱卒跑了回来，给初寻打开手上的镣铐，便又走了出去。

皮夜罗扶初寻坐到审讯台的椅子上，然后对南宫倾城说：“也请你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南宫倾城：“我就在你旁边，以免她对你使坏。”

皮夜罗：“没事吧，放心吧，只有我一人在，她才好交待。拜托了。”

南宫倾城：“那……好吧，我就在外头，有事喊一声。”说完，不舍地慢慢挪到屋外，然后把门掩上，留下一道小缝，伸起耳朵往里探听。

皮夜罗上前，直接把门关牢，着力的关门声把外头的南宫倾城吓了一跳。然后，回到审讯台前，和初寻面对面坐着。

初寻趴在桌子上，像个野人一样，抬着头，狠狠地盯着皮夜罗。

皮夜罗：“我花了点钱，外边打点好了，他们不会再追究你的罪名，离开这里，你就自由了。不过，凡事都有条件的，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能走：一、跟着我出去，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可以不回梅轩，我在洛阳有一府邸，你跟着我，我会照顾你。二、留在这里，继续做你的土匪，受百般折磨。你倒是可以期望一下，你那土匪兄弟还有没有来救你。不过，我相信，即使他还能苟活下来，也不会来救你的。因为，他们是土匪。”

初寻：“我选第三条，你们杀了我吧。”

皮夜罗：“你怎么不为你娘想想，她把你带到这世上，容易吗！为你她受尽多少屈辱，为你她流过多少泪。”

初寻咬着牙，难忍心中的疼，然后抬起手，给了皮夜罗一记耳光。

皮夜罗揉了揉脸，并不在意，然后说：“你并不甘心去做土匪，你只是想摆脱束缚着你的命运，想抗拒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但你却选择了最错误的方法……”

初寻又一巴掌打在皮夜罗脸上。

皮夜罗还是揉了揉脸，然后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家，让你不再欺负，不再被人看不起，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只要你放弃之前你所走错的路……”

初寻又一巴掌上来，但这次力气小了很多，同时，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皮夜罗拿出半块金锁，递到初寻面前，说：“这是你亲生……”

初寻一把夺过金锁，狠狠地丢到墙角，然后从脖子上，扯下另一半金锁，吊在皮夜罗面前，然后也狠狠地丢了出去。

皮夜罗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想替谁去偿还所欠你的十六年，只是很单纯地，不想看着你自我毁灭下去。人这一辈子不长不短，你总要去做一些你认为是对的事……”

初寻一把掀翻桌子，跳起来一脚将皮夜罗踢翻在地，大喊着：“是你！是你毁了我这一辈子！”

皮夜罗爬起来：“我已经给你选择了。谁欠你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未来的，只有你能为自己的将来去选择！”

初寻上前一步，一拳打在皮夜罗脸上，把他打得连退几步。

皮夜罗揉着脸，笑了笑：“力气那么小，还学人杀人放火。”

初寻又一拳打来，重重打在脸上，又把皮夜罗打退几步。

皮夜罗：“好吧，来吧，能让你释放仇恨的话，就随意使劲上吧。”

初寻又一拳打来，但这次，离皮夜罗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迟疑中，眼泪如泉水般哗啦啦流下，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皮夜罗上前一步，将其抱在怀中，初寻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皮夜罗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