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颂 二十一、并肩作战到底

宋校长与瑞丽商量了大体的计划后，宋校长还是忍不住地对瑞丽说：“他们四个老师要走，我也无法强留，他们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是人之常情。我请来了村里郑书记的儿子也是大学刚毕业过来帮忙，虽然不是师范出身的，当然没有你们的水平。其实我没告诉你们，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请求你们能够留下来帮学校挺过这个难关……你们才刚到，就遇到这样的事，要不你们申请换个学校实习也可以，你们也已经帮我们很多忙了，我宋军心里万分感激！”

听到宋校长将自己拒之千里的这番话，瑞丽的火气貌似又燃了起来：“宋校长，今天我来问你，就是想通过你告诉我事实，其实我早就听王主任他们讲过，但我也只等你亲口告诉我的这一天，因为我是等在这一天，我也要亲口告诉你，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的！虽然我们年纪小，阅历浅，但至少明白一句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来享福的。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白筱也和我一样，以后不用再与我们说这样客气的话！既然把我们分到这里，既然给了这些孩子们希望，我们就一起努力，把它保住就是了！”

宋军被眼前这个有情有义的瑞丽所感动，但他也只能将心中千千万万的感谢化作一句“谢谢”，但瑞丽似乎看得懂他，听知道他心中的意思，两人就在浅浅的微笑中表达着对彼此深厚的感激与鼓励。

送走了四个老师，等到学生放学晚饭过后，宋军将王主任、瑞丽、白筱、郑华召集在一起，一同商议课程安排以及如何迎接检查组到来的问题。其实这个本来是他一个校长应该决定的，但他知道这次是生死攸关的时刻，生怕自己有一点想不到的地方而有所闪失。几个年轻人想法多，见识广，说不定有好的点子，自己和老王也在这里也能把把关。

白筱得知迎接检查的事情，第一个发言：“我们学校以前总接受检查，每次都把我们折腾的够呛。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匆匆来又匆匆地走，其实我觉得蛮容易的，软硬兼施呗！”

郑华不解地笑着问：“什么是软硬兼施？”

白筱自信地讲了起来：“当然是软件和硬件都要到位呀！你看咱这连台电脑都没有，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谁会相信这样的学校的教学质量。还有桌椅板凳，咱们也要统一换新的嘛！就咱们几个老师虽然够了，不过我觉得学生的课余活动与科目太少了，现在都注重多方面发展，音乐、美术、体育这些都不能少的。”

大家听着白筱条条是道地讲着，宋校长也一直很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瑞丽与郑华也表示肯定，只是一旁的王主任一边抽着烟一边表情越发凝重，待到白筱讲完，王主任又开始了“泼冷水”模式：“你说这一套下来得多少钱？你算过吗？咱要是有这能力置办的话，早就弄好了，还用拖到现在！年轻人，哎……”

白筱正准备反驳，瑞丽见状可能他们又要发生争执，赶紧拉住了白筱，自己倒是有了办法：“电脑的事情，我想我有可能有办法解决。”王主任听到这话，眼里瞬间放光了似的。

瑞丽接着说：“我爸爸单位有许多空闲下来的电脑，他们工作中用不到的，原本他们之前也正打算捐往灾区，现在正好可以拿来几台，给我们这里的孩子用。我下来联系一下我爸爸问一下。至于桌椅板凳，我们现在基本的样子是统一的，我们可以买一些油漆回来，给它们们重新布置一下，看起来明亮整洁就好了。”

宋校长和王主任倒是对瑞丽更详细的计划表示满意，至少用不了那么多的经济支出，王主任在一旁接着补充道：“山里的树那么多，找村里的男人再打几个像样的讲台出来。”宋校长表示赞同连忙点头，瑞丽接着谈到软件的问题：“增加课余文化科目，是有必要的。其实主要他们是来看教学质量的，音乐我可以教！”

白筱积极地举手：“美术我可以！”

至于体育……宋军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华：“华儿，我记得你从小就爱玩球，全村也数你长得高，怎么样？委屈你一下，顺便做个体育老师吧！”郑华又是笑了一笑，他总是习惯于低下头抓一抓后脑勺傻傻的样子，痛快地答应了！

白筱盯着郑华看着，这个和村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男孩子，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装下依然能显示出较为健美的身材，倒是肤色与这里的人一样，只是这样更显得他微笑时露出的牙齿更白了。白筱在瑞丽的旁边耳语：“这个教体育可以！”

现在最棘手就是分配课程的问题，讲到这里没人再敢发言，全部看向宋校长，校长还是在座位上也是若有所思，握着手中的钢笔开始说到：“孩子们，首先很感谢你们在学校这段艰难的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有了你们三个是这个学校最大的财富，也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我和王主任十分相信，也十分肯定你们的能力！

关于课程这个核心问题我想了很久，也和王主任几番商量，现在学校的小学部和初中部，我们我仍选择保留着，但你们的任务可能会加重很多。小学部就交给瑞丽和白筱，你们带着郑华一起，只是他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学师范出身的，没有上讲台的经验，接下来这几天你们要多教教他，差不多了就去给孩子们讲一讲，教书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就看你们的了，核心课程以及课余课程你们要合理分配。

我打算将小学部分为两个班，一个是小学课程的班级，补习班那边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负责了，所以将它设为另一个班级，也就是初一的预习班，开始接触初一的课程，不必讲的太深入，循序渐进地来的！瑞丽老师和白筱老师，你们觉得他们几个现在的水平可以接受吗？”宋校长还是担心地询问起来。

两个人相互对视并统一了想法：“可以的，他们的接受能力都很快，慢慢来，应该没有问题的！”

而后宋校长继续安排着，初中部由他和王主任主要负责，还好目前初中部这边只有一个班，我们两个一文一理基本可以完成他们的授课。

宋校长在分配好任务后，仍不忘嘱咐着：“我们始终要掌握一点，教学质量一定马虎不得！不仅仅是为了迎接检查，现在他们一切都是打基础的时候，不能让他们留下学习短板。既然教他们，就要尽全力教到最好，他们才有考出去，走出去的希望！我们也没有白费这些辛苦，只是这段时间怕是要辛苦一下大家，我们这个计划先尝试着，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随时跟我说，我们再进行调整！”

大家共同地计划着，迎接着自己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一点看不出退缩，宋校长也算放心很多，这个会议又讨论了许多一些细节问题。迎接检查的应战书已基本拟定下来，大家都信心满满，仿佛都已经看到了改造后学校的样子！

周末的常红并不会像其他的中年妇女一样，约上三三两两的好友去逛街，去打牌……或是在家里给丈夫，孩子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原本左邻右舍知道她是一个人，常会热情地邀请她一起，但十次有九次常红都推辞了，久而久之也便没有人再来敲她家的门。常红也习惯了与自己独处，一到周末给家里好好的打扫一遍，儿子不在，但他的房间，他的东西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自从上次以后，胃已经好久没痛过了，忙完家务还不知道饿，又习惯性地不按时吃饭，常红喜欢喝茶，而且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浓茶，或许是因为家里永远放的只有这一种茶，习惯了便也改不掉了。

中午的阳光照进阳台，翠绿的竹树放在青花瓷盆里显得更加的清雅，阳台上还摆放着大大小小有很多草木类的植物，常红坐在阳光照耀着的躺椅上，喝着那熟悉的浓茶，嗅着他刚刚用水湿润的花叶上散发出来的清新，这样简单的周末去让常红再满足不过。她喜欢每到这个时候，翻出年轻时看的书，再重新慢慢品读。通过阅历与生活的洗礼，重新翻起曾经的一本本书，同样的文字，同样的人物，同样的故事，却给此刻的她与当年那个小姑娘完全不同的感触。有时还会让她想起当年与某人一起分享了某句话，一起约定要像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永远在一起……然而现在那样的字字句句依然在眼前，但再也没有当年的幼稚与天真为冲动买单！但心中还会跳动，还会感触，还会为情而感，为情而伤……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时，在脑海中不断的翻涌，默默细数着回忆。无论是好是坏都已不重要，成熟的女人与曾经的她相比，很多改变很微妙，很多改变也很彻底。她并不想放下回忆，至少可以让她在怀念中感觉不孤寂，但她也确实也已经放下了过去，因为她那不服输的本性。现在这样看似平淡如水的恬静生活与平静心情，是曾经自己用多少的血与泪换来的，她已十分满足此刻的生活，此生就此度过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