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稷 第四章:夜袭

“哧”。云殇踹门的力气倒是不小。可是门丝毫未动，少年登时感到疑惑不已。

果然。白衣自忖下，指间仿若在凭空画些什么，忽的，一道诡异的元色光芒诞生于男子手背前，光芒渐渐淡下同时，似有似无的映射出条条规则纹路，那些纹路古朴典雅，脱俗大气，如被什么宝器雕刻而成，融于空气，同时愈发显得浑然天成，与周围自然环境共为一体，恍藏深妙。

少年还有些懵然。

“退后。”

云殇边说着边一只手抓住北籍肩膀，丢出那道元色纹路。

“轰！”

“炸了!”少年哪见过这般景象，只见眼前红铜的大门像刚被什么东西爆破一样。

阵阵烟雾缭绕过后，空气中弥漫出数不尽的灰尘，散发出呛人气味。

少年被向白衣莫名倒带后又见了如此这般景象，心中怒火磅礴，正在妄图大骂之际，空气中传来一股腥臭。

“出来吧。”云殇面色阴暗，“我的阵灵早就察觉到你了。”

少年听的如坠烟海，只觉心头一紧，想要瘫倒在地。

旁边白衣一把将他扶住，随后身形敏捷，快步向前飞去。

“嘭”。

与此同时，昏暗的前方一团黑影亦迎出，与云殇撞到一块。

两股能量猛然相撞，持续时间并不长，少年拼命往后退却，生怕波动会牵连到自己。

突然那团黑影抽身稍后，少年前方一道冥色纹路变戏法样出现，

云殇暗道声不好，口中默默低吟，转瞬出现在少年身前。

少年望见那道冥色，大脑一片空白。

“呼。”

一道白衣挡在面前，冥色纹路出现后与白色轻衣相撞。

少年赶忙闭上眼。

意外的没有任何波动，冥色纹路也正如没出现过，可那道黑影却消声灭迹，荡然无存。

后方云殇放下轻衣脸色苍白，半跪倒于地上，口中不禁喷出鲜血。

少年将其快速扶起，随后向酒楼内狂奔去。

血腥味随着脚步的逼近越来越重。

少年心中恐惧就像潮水般把自己淹没。

腿是慢慢变软的。

月影惨旦，满地的尸体，血迹已经干涸，桌椅坍塌。

少年眼眶见红。

死寂。

此刻，夜静极致，静着可怕，静的瘆人。

少年只记得自己最后是完全爬着前行的。

突然，少年似乎想起什么，强撑站起发疯向二楼冲去，云殇稳稳身形也紧跟上。

云殇爬到楼上时，少年正跪在一间布满蛛丝的厕边小门前，小门已被打开一半，剩下一半半掩着。

那满是肮脏的小屋内被损坏的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但让人诧异的是里面只有零星的几点血迹。除了几处明显打斗痕迹外，与下面天差地别。

天堂地狱。

北籍被云殇揽起。

往里走，是间由一道道粉纱挡着的闺房。

掀开粉纱，胭脂味与浮动土味混杂，扑面而来，少年眼眶充红。

正前方桌子上一个女子戴的玉簪被折作两半。

云殇长叹，少年此时再也绷不住了，一直积攒着的情绪也好像洪水泛滥般喷薄而出，全身颤抖，坐在地上，泪止不住下流。

云殇很显然没有太多安慰别人的经验，只得在跟着一旁守下。

鱼肚露白，不知长时间。少年哭尽力气，软软的倚在云殇身上。

“看来你没法选择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记住，下次不要这样了。

“因为……云殇顿了顿。

哭是天底下最懦弱的举动了。”

说罢转过身去。

“你懂什么？！”少年大声吼道。“如果你的亲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你…”

“我懂。”云殇回过身。“相信我，我懂你的痛苦。”

最后六个字云殇说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少年抬起头，

素蛾早把残剩皎辉揉的粉碎，胡乱洒在人世间，温柔的落于少年脸上。

云殇蓦然回首。

清秀面庞兜满莹珠。

尽管外面并不明亮，但少年在以后数千年荏苒间仍旧不会忘记这个冰冷到穿透脏腑的绝望夜晚与眼前兀出的洁白。

衣衫若镜，照在少年内心，空泛涟漪。

中年大叔微哑声音和那缕暖煦微笑。

“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

九天初昼，亦有曦晨。

外面下起大雨，似奏鸣哀曲，少年和云殇正躲在一家小棚下避雨。

“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北籍自同云殇出来酒馆后，嘴边不住重复。

[洛阳◎太平县◎县衙]

“一群吃软饭没用的东西。”墨砚砸下。“出了这么大事现在才知道。”青天白日痛声呵斥。

堂下六房瑟瑟发抖。

“大人，昨晚确实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碧色衣袍状汉置出半身，大声说道。

“那你觉得是……”堂上乌纱帽微微晃动，帽下男人一脸冢犬之像。

“房下认为应该是那些所谓的修士所为，小人今日在现场发现了一点内力波动痕迹。”

“嗯”冢犬点点头，“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多管的了，让兵房快些通知隔壁供的那些祖宗们，

“抓紧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