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之少年更夫 11-可疑

雷峰塔之少年更夫 丙火满人间 玄幻奇幻 | 异世大陆 更新时间:2023-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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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侍女都是伶俐人,片刻间纷纷断定满厅香气乃是苏州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贤人斋所产的十香丸的香气。苏宁宁微笑点头,深以为喜。

吴不可鄙夷地看了四侍一眼,发声朗朗,说道:“什么十香丸?胡说八道!好了好了都出去,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遣走四侍,上前向张太岳深深一揖,道,“晚辈刚刚服下的药丸,想必定是地实了。多谢张大夫。”复向又惊又气、脸肌僵硬的云鹏作揖道谢。

“呃。”他身后苏宁宁脸色发青,袖中十指死死揪住自家衣袖,但觉从今以后玉体必定违和,肇因在于此时此刻新添了心疾。这个便宜弟弟,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客气客气。”张太岳微笑拱手还礼,满脸喜色掩饰不住。云鹏吁了一口气,起身还礼,双手十指互相搓绞着掩饰紧张不安,口中一叠连声,道:“是吧是吧?我就说是地实,我就说是地实。公子觉得怎么样?怎么样?”

“嗯,很好,很舒服。”吴不可耸耸肩摔摔膀子,示意如今身体状况极好,精力旺盛。回身对着苏宁宁一本正经、肃容深揖,道:“姐姐,我服下的确定是地实。请你付药钱给这位云兄吧。今日恩情,小弟会永生不忘。”顿一顿,又承诺道,“从今往后,小弟定然与成国公府祸福相依,再不敢随意出去,胡作非为。”

“呵呵……好吧,姐姐知道了。”苏宁宁明白他言下之意,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干笑两声,垂下眼皮,拿过未签名画押的买卖合约写好画押,又让张太岳和云鹏一起签名画押。一式两份,双方各取一份。张太岳为中保人。再写好取金凭证,一起递与张太岳。心头肉疼,强挣大方,保持微笑,道:“五百两金子。一会儿我会交代下人先过去京兆府官库打个招呼,张大夫明天派人领取便是。”

张太岳郑重接过,确认无误,交与云鹏。看云鹏贴身藏好,客气道谢几句,两人当即告辞。苏宁宁并不挽留。

出得厅来,云鹏陡然加快脚步,绕向东边。张太岳诧异道:“贤侄你……”还以为欢喜过头他突发失心疯。

云鹏头也不回,摔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快步绕到东窗下,低头寻找,不见地上有蝴蝶。欣然松了一口气,转身轻松走回。这才有心情向张太岳和吴不可解释道:“我适才看到窗户上一只蝴蝶,想着会不会是什么兆示,因此过来看看。没事了,蝴蝶飞走了。”

张太岳和送客出来的吴不可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想问又不便问。

吴不可送客到成国公府大门口。

临别,云鹏再次深揖道谢。张太岳诚意邀请,道:“苏公子若有闲暇请过来坐坐,老朽还有些事情请教。另外,倘若身体有何不适,尽管过来,老朽定当竭力。”

吴不可苦笑道:“说心里话,我恨不得明天就过去向张大夫请教。但是姐姐禁止我出门,我刚刚才答应了的。”

他刚才与苏宁宁说话,其中话中有话,除了他与苏宁宁,旁人难以明白。但话中承诺不随意出门,张太岳等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微一迟疑,道:“也罢,过两天得空,老朽过来拜访公子。如何?”刚才吴不可倘若昧着良心说不是地实,两人只能狼狈而走。如今,张太岳已经把吴不可视为可交之人。他为人冷脸冷心,不苟言笑;云鹏也是寡言少语,笨嘴拙舌,都知道吴不可这人可交、宜交,宜长交,却是说不出多少热络话。但打算结交的心思,流露无遗。

吴不可欣然同意。

在厅堂外踌躇片刻,想想还是应该硬起头皮面对,当即回身入厅。苏宁宁端坐不动,面沉如水,气哼哼地瞪着他,一声不吭。吴不可拱手作揖,陪笑道:“姐姐别生气了。相信我,等我祛除了毒蛊,心无旁骛,再专心致志好好想个发财的新法子,到时候你别被那么多的钱愁得睡不着觉就行。”

苏宁宁忍不住扑嗤一笑,嗔怪道:“哼,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是不是跟错儿学的?”

“不是不是,没有的事。”吴不可陪笑着在她身边的太师椅上落座。苏宁宁叹了口气,道:“算了,姐姐眼下已经被钱愁得睡不着觉了。”起身离座,亲昵地按住他肩膀,微笑低声道,“好像这是头一遭跟姐姐开玩笑呢。你眼下,越来越像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了。”

吴不可仿佛才记得自己是冒牌货,心头惊讶,问道:“咦,怎么好像,没有看到你着急寻找你那个弟弟?”

苏宁宁白了他一眼:“嘁,小点声,别嚷嚷!隔墙有耳,你想让侍剑侍酒她们知道你是假的?我当然是悄悄的派人寻访,难道还得敲锣打鼓去找?莫非我派人出去,还得向你禀告?”

吴不可摸鼻讪笑。

苏宁宁认真打量他片刻,问道:“你刚才说,从今往后会与成国公府祸福相依,此话当真?”

吴不可正色点头:“是。你放心,是真心话。说真的,离开成国公府,我也无处可去。”言下不无凄凉。

苏宁宁同情心起,关心地询问道:“你到底是哪里的人?爹娘家人呢?”

吴不可目光黯淡,语气萧索:“我从高山上掉下来,摔坏了脑袋,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还好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同伴,两个人一起掉下来……”

“那个同伴呢?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哪里?能够找到他就好了。”

“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忘记了。当时……好像我们走着走着,就走丢了。不见了。”吴不可神不守舍。

苏宁宁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早说过,只要你没有二心,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对了,刚才那个地实啥滋味?你眼下身体如何?”

吴不可说地实很香很好吃。眼下身体十分舒泰。但是,仅此而已,没觉得有啥变化。毒蛊在他体内,除非发作,否则日常并无异状,有没有就此被地实祛除消解,他可没有办法验证。

苏宁宁怀疑刚才吃的不是地实,或许仅仅是海外蛮荒产的奇珍异果,张太岳故弄玄虚,与人设局骗取巨金。“千两黄金哪!扔到晋江都能听到一片声响,扔到你肚子里面去,放屁声都听不到一个!依我看,这个不是什么地实,咱们上当了。”

吴不可不以为然,坚信服下的就是地实。至于吃了天材地宝为什么没有按照传说即刻脱胎换骨变得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他也不知道。

姐弟俩猜测片刻,不得要领,只能作罢。苏宁宁陡然扬眉,失声道:“哎呀,明少白还在西偏厅等我哩。被你耽误了这么多的辰光,他恐怕等得不耐烦了。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吴不可摇头不去,说要回书房读医书。顺口问明少白来干嘛?苏宁宁笑嘻嘻地道:“他今天,可是带着媒婆来提亲的。我已经答应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姐姐就要嫁人了。”

吴不可诧异扬眉,问道:“当真?”

苏宁宁点点头,道:“当真。”

吴不可难以置信,问道:“难道你确定你弟弟年底能找到?否则你嫁了人,成国公府怎么办?”

苏宁宁闻言神色凄凉,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弟弟失踪已经三年了,姐姐今年二十一岁,明年就是二十二岁,等不起了。再不嫁,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到时候,找得到,他就是你哥哥。你愿意改姓叫苏不可更好,不愿意也随你。找不到,那你就是成国公府的主人苏定可。你答应吗?”

吴不可满心难言的滋味。踌躇片刻,点头答应。祸福相依之言犹在耳,不答应岂非打自己的脸?

夜晚,吴不可挑灯夜读,顺便盘算一下请言错儿偷偷带他去彭家村的可能性。侍酒想是死了心思,不再来找。

“走水啦,走水啦……”突然之间,有人尖声惊叫。守在门外的侍烟惊叫拍门,尖嗓子响厉:“不好了少爷,失火了,家里失火了。少爷快出来。”

吴不可已经听到动静,心头惊急,答应着冲了出来,问道:“哪里失火?快去救火。”不待两婢回答,看西南方一团明亮,在黑夜里十分醒目,当即赶去。

“那边,在那边。好像是柴房?”侍云侍烟跟在他后面,一边奔跑一边叫唤,“来人啊,快出来救火啊。”

蓦然间,吴不可心头起疑。不及细思,止步交代两婢,道:“我去看看姐姐,你们去救火。快去快去!”不等两婢有所反应,径自折转方向,往苏宁宁闺房方向奔去。

奔出十步八步,拐过一处墙角,扭头不见有人跟着,吴不可身躯一矮,躲入甬道旁边的花木之中。

双眼警惕地打量四周。月夜朦胧,隐约可见自己藏身在一排木槿花树后,身后是一小片草地,再过去是一间静室,曾经被成国公府女主人布置成佛堂,供奉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女主人去世之后再无人礼拜修行,闲置无用。佛堂左边三四丈外就是一片小小的竹林,枝繁叶茂,大堪藏身。

吴不可更不耽误,就在木槿花树后四肢并用,乌龟一般慢慢爬向竹林,悄悄藏好。

这之后,静静地听着一干奴婢大呼小叫,奔跑救火,寻人寻物。一片混乱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寻找他询问他的平安,公子少爷地乱叫乱嚷着。叫少爷的都是府里的旧人,声音大多数熟悉。叫公子的应该都是姐姐新聘入府的护院,声音都是陌生的。无论是谁在叫唤,他理都不理。

不久,西南方火光渐渐黯淡,终至于消失。一片欢呼声传来。吴不可稍微放心了些,却还是不动。盏茶时分,侍云和侍烟一前一后地走回来,口中小声议论着今晚的火情:“……小二说,新来的那个歪嘴巴护院提着灯笼上茅房,只不过喝了点酒,昏头昏脑地上错了地方,跑到柴房去了。真是的,什么人啊?”

“哼,烂泥扶不上墙。小姐一气之下,当场赶走了歪嘴巴,看着真是痛快!”

“可不是吗?看看把咱们连累的?唉,一天到晚不得安生。”

“不知道少爷回来了没有?黑灯瞎火的,少爷这人又是急性子,可别赶着跑来跑去,像侍酒一样崴到脚才好。”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乌鸦嘴……刚才不是你骂侍酒妹子,她也没事。你一骂,她就崴到脚了。”

“哦,怪我咯?”

吴不可心头暗骂,有心再躲一会儿,又担心两婢找不到他会着急嚷嚷。听得旁边并无异常声响,快速起身出林,不依道路,斜刺里穿过甬道,赶在两婢之前回到卧室。

之后,他每天夜晚睡觉,或在书房,或在卧室,没有定准。甚或,有时候在卧室睡得好好的,半夜醒来,偏偏要去书房睡,还不许轮值守夜的侍女跟着。

越日,吴不可望穿秋水,盼望言错儿来访,这丫头偏偏就是不来。午后,正要寻找借口派人去请,王小二来报,张太岳到访。吴不可正自无聊,欣然迎于书房。问得吴不可身体无异常,张太岳继续前日未尽的话题,问那些医者管诊病家管治之论出自何人之口。

吴不可说出自前些日子去求诊过的、西门外西山脚下彭家村彭村长之口。当下截头去尾、简述了当晚两人的对话。

张太岳叹服:“野有遗贤,此之谓也。这位,想必定是高人异士,他日得暇,定当前去请教一番。”

吴不可故意道:“那位彭师父当真以……内家真气探我脉搏。他说医者当诊而不当治。如果实在要治,当以内家真气入病家之体通经化淤。通则不痛,通则不病。如今的医家或者吝惜自己的真气,舍不得以真气治病;或者浪得虚名,不学无术,没有内家真气,只能以针灸药物等等外力隔鞋搔痒,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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