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很有渊源但也很不便言说。许嘉沅自然不想提以前的事。
听完他说这许多,直接忽略那句问候,沉思后道:“他们还会再来,等人来了立即传信,再拖一刻钟才放人走。”
“嗯……”想必她要收拾他们,郑漳安不管这些,她有决断就行,毕竟立场不同不好多话插手人家的内务。但,另外一个事,他……
他还沉吟不决时,许嘉沅起身要走了,郑漳安无奈叫住她,低声哑气道:“你……罢了!你不回去看看她?她一直在……”
“够了。”许嘉沅一口打断,回首冷清地盯着他无奈烦恼的神色,面无表情淡淡道,“她既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人,我自有我的家。”
“旁人的事,不想知道,我的事,与尔等无关。”
“……唉。”一句话绝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他只得叹气,追上两步道,“何苦如此相互为难折磨,她是你——”
“将军慎言!”不许他说出那句话,许嘉沅回身低喝斥责,眉眼也凌厉起来。
高瘦的身子静伫,脊背挺拔,两脚分立负手而立,一身的威势,像个正正经经的儿郎,不像个闺阁女子,“祸从口出的道理,您是懂的。”
“……”
“今日之事本使可以当做没发生,将军,管好自己的嘴。”她是女子之身,不算十分高大威武,和普通男子差不多高,身形甚至清瘦得很,但肩膀宽阔脊背挺直,姿态硬气,加之双目含剑,自有风骨。
女子皮肤冷白得厉害,眼睛虽明亮里边全是锐利狠戾,往那儿一站,冷冷地说这话时,阴诡地狱的阴厉之气便冲上来,是见了血的杀人刀。
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他果然不再说了。
不怪她说在许嘉沅面前不敢诉情明心,这副模样,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连他……也不能说话了。
离开了主营帐,许嘉沅依旧恼火得很,掠身过一丛篝火时,见到一个守夜的士兵正盘坐在小木札上,睡的东倒西歪,水壶在火堆上烧开了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冷着脸路经篝火的人,飞快一脚踹飞了水壶,这才施展轻功离去。
“砰咚!”坐在篝火旁打盹,却被踹翻了水壶的巡逻士兵吓得一把抱住枪弹起来,大惊失色四处张望,却没看到有人。
是风吧……搓着手臂重新捡起水壶,却发现水壶上多了个凹陷的地方,霎时间僵住,许、许是被地面磕的吧……
这觉他是不敢睡了。
那头郑义缜辗转反侧,枕着手臂左右睡不着觉了又裹了外袍跑出营帐,坐在石头上看月亮。
一张干净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解。他不懂,方才他为何见了她会又喜又忧,许嘉沅一靠近他就格外高兴,她贴着他他的心却又忐忑不安,他明明很是信任她,却又怕那时的她。他当时在怕什么?
他自来怕的东西就不多,和许嘉沅一起十来日,她的什么眼神没见过,眼下倒是怯了场,难不成是因为她贴的太近了,才叫他觉得冒犯??
是了!一定是了!他不曾如此亲近女子,忽然被近身,心里满是惶恐忐忑,一则怕冒犯对方,二则对方碰着这么亲密的地方,也冒犯到了自己……如此说来,下回远点就是了!
他捧着脸,以为自己想明白了,顿时喜笑颜开,一拍膝盖,“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身后幽幽一个女声响起。
“唔——”破碎的惊叫声自己停住,没惊动其他人,郑义缜捂着嘴,回头仰望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女子。
许嘉沅垂首看他一眼,继续负手,仰首望着天上弯月,轻声问,“你明白了什么?”
“……”她还没有走呀。郑义缜回过神,距离她刚才去找叔叔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不止了,难道才谈完吗,“你们刚商议完?”
“……你明白什么了?”谈那些不过一刻钟,她出军营正要回城中,心中还是气不顺,突发奇想又折过头来找他。
郑义缜见她固执于要问自己明白了什么,便也不隐瞒起身拍拍衣服,正经离她四步远,直言道:“你下回离我不能太近。”
“虽是朋友,但男女有别,也不能离得太近,更不能像方才那样捂我的嘴,我既怕冒犯到你,你冒犯到我后,我的心又会跳的很快。”
乍一听这样的话,许嘉沅都没能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蓦地无声大笑起来,明眸皓齿,目含星光,何其欢畅快活。
郑义缜不明所以,却头一回见她这样笑,问她为何发笑,她却仍只是大笑,摇头不答。
他也不恼,等好一会儿她笑完了又问,才听她答,“冒犯?我笑你太纯良,不近女色,难道你母亲没给你房中塞丫环的吗?”
“为何这样说?!当、当然没有,小爷才不要那些!我父亲母亲琴瑟和鸣,恩爱和美,不曾有些什么不相干人插足其中,我自然也是同他们一样的!”郑义缜自小就是在极其和睦的家庭中生长,自然也希望同父母亲一样,他知道外面许多的家庭与他们家是不同的,家宅不宁的事他也见多了,齐人之福、左拥右抱这种事却并不在他的设想之中。
听她这样说,郑义缜竟有些痛心,义正言辞的教训她:“你分明也是女子,怎能也被那些话迷了头,你若是挂心一人,怎能容忍他身边还有旁人,又怎能在这笑我太……你!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不笑无耻笑纯良?!”
“生什么气,我夸你呢,你反过来教训我?”虽是被教训了,许嘉沅还是笑眯眯的,极其难得轻声细语和他说话,“你说的不错,可世间如你这样想的男子不多。”
“倘若世间人都如你这般尊重女子,又岂会有这许多悲剧。”此话中好似另有其他的话,郑义缜分辨出来了,却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也很沉,沉的好似一个幽潭,深不见底。“你很好,不要被他人左右了才是。”
“咳!自自然是的……”她居然夸他了?郑义缜挑眉灿烂笑着,一看,还是天真的小世子。
如此一周折,她心中的郁气也散尽了,柔软下眉眼,和他一同看了许久月亮。
直到夜半寒风更冷,折腾一夜的倦意也上来了后,许嘉沅才背过身去,“走了,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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