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遮日 第十六章 进了贼窝

自从含笑回到老家读书，妈妈就开始了两边跑的生活。妈妈会提前买好几天的菜，然后把爷爷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外婆家，照顾弟弟妹妹。等过几天，再回来。含笑上学的地方，是在乡里一个中学，一个中学也没几个人了，老旧的房子，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地方。

含笑每天需要自己做饭，然后端过去一点一点喂给爷爷，自己吃完了，然后骑自行车去学校。刚去学校的时候，老师也没有很热情，因为是最后一年来的插班生，老师眼里，只有一直都在的优等生。

含笑长得比较高，被安排坐在最后的位子。学校里面也没有分优等班、中等班。其实初三，已经有很多同学根本就跟不上了，有的只是天天坐在后面睡觉混日子；有的天天跟着社会上的人员一起混，跟着他们学抽烟；也有的在家长的支持下，去学理发、砌墙等技术。在这个小村子里，没有眼界的父母，能要求孩子有什么志向呢？

含笑一看就是乖乖的孩子，来了以后也没有校霸、或者说“茶罗”来打扰含笑学习，缺点就是没有了熟悉的老师和关系很好的同学。这个初中的课程学的比之前含笑的初中慢，而且因为学生跟不上，老师一遍一遍在讲最简单的题目，而且很多课程没有讲到。就是为了保证学生会做前面的选择题。

上课时候，老师更多的也是在云淡风轻，扯东扯西，完全没有上学的紧张感。下面的学生，谈恋爱的谈恋爱，聊天的聊天，没有目标，只是每天来学校签到，根本不明白能在学校读书的珍贵。

含笑学习的时候，能够做到忽略环境的吵杂，认真的上课。但是现在上的课程，丝毫没有营养，说过的题目一再重述，老师上课也不认真，含笑只能忍着吵杂的环境，自己看书学习。虽然自己一直在自学，但是含笑能明显感受到，没有一个思维领导带着，没有一个理想的环境，自己的学习进度在下降，效率也大不如前。

有天含笑回家，看到有人在含笑家的楼梯间拿东西。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以前爷爷能劳动时的劳动工具，像锄头，镰刀等。那个人看到含笑，丝毫也不慌，只是说借一下工具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还回来。

含笑晚上做饭的时候，去杂物间拿土豆，看到原本堆得满满的土豆，现在只剩下一小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村里有人拿了。

爷爷原来是有一个童养媳老婆的，也就是含笑的奶奶。但是这个村的风气就是打麻将，含笑的爷爷也是天天打麻将。奶奶给爷爷生了三个儿子，含笑的爸爸是老二，老大是吴年涨，老三因为刚刚生出来，没有家人的照顾，早早夭折了。

奶奶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再加上村里同样小媳妇的教唆，奶奶就跟爷爷离婚，转嫁给了同村的小伙子，而且就跟爷爷家隔了一个巷子。

爷爷沉迷于打麻将，也并不在乎离婚。只是爷爷的生活越来越糟糕，完全没有生活的自理能力。这时候爷爷才后悔了。但是却没有再娶一个媳妇，而是跟村里的小媳妇搭姘头。这些小媳妇的老公，看到爷爷能干有饭吃，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所以，爷爷常年的劳作成果，都在多个他的姘头手里。他就是自己家不煮饭，每天去各个姘头家挨家挨户轮着吃饭。

那些姘头都是拿惯了的，现在大家都老了，爷爷也躺在床上，不能再给她们东西了，她们就明着来拿，都不希望别人拿的比自己拿的多。

其实爷爷也是个可怜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个有良心的姘头，在床上这些天，来看他的人不少，但是都是来打听状况的，也没有人来照料他一下。而且吴年涨、吴俊勇也并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而是奶奶年轻的时候和别人生的孩子。而爷爷也有亲生的儿子，不过是其中一个姘头生的。

随着吴年涨、吴俊勇、还有爷爷在外面生的儿子长大了，相貌就体现的特别明显。但是大家好像都没有强求血缘，而是就这么养着，长大了对自己的家人也很孝顺。

含笑看着家里什么东西都会丢，也很无奈。她只希望她每天上学的自行车不要丢了，不然每天照顾完爷爷再去学校就来不及了。

隔壁开小店的女儿跟含笑同一个班级。这个小姑娘，长得像那依扎，但是皮肤雪白。行为处事却像是一个智障。这个小姑娘叫做“阿绿”。阿绿读书很差，就是天天在学校坐着。学校里面有人知道她家是开小店的，就问她要钱要烟要零食。阿绿每次都会从家里偷出去给这些男生。要是小店老板娘问了，就大声回答说：“我怎么知道，不是我，不要冤枉我。”感情反驳的越大声，就越是心虚。

其实除了阿绿拿自己家的钱，阿绿的爸爸也会拿钱偷偷去赌博。含笑帮过这个阿绿的小姑娘，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敢来找阿绿了，但是阿绿过了一段时间又自己送东西过去。感觉自己交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朋友，会有人帮她撑腰，很了不起的感觉。含笑就再也没有管过阿绿，只是每天一起上下学。

含笑到了新的学校，没有把心思花在交朋友上，所以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也就每天一起上下学的阿绿，有时候周末在家，一起约着去玩。

但是很快含笑就发现了不对劲。含笑有很多漂亮的笔和橡皮，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刚开始含笑以为是掉了，但是有一次，阿绿来过含笑家，含笑放在桌子上，刚刚还在写的自动铅笔就不见了。

这让含笑不得不怀疑阿绿。阿绿家的小店，是村里的杂货铺，东西比较陈旧，也没有什么新的货色，更不要说这么漂亮的文具了。含笑将这件事情说给妈妈听，妈妈听完，表示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没有证据不能说别人。

就这样含笑每天还是和阿绿说说话，一起上下学，但是从来也没有在阿绿面前把好东西拿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着，子安和慧华还有育春在妈妈的带领下，回来过暑假。清晨还是很清凉的，妈妈放了一张桌子在门外，给含笑趴着写作业学习。隔壁阿绿妈妈看到了，就拽着阿绿过来一起学习。

在这个间隙，含笑回屋拿东西，只留下了子安在外面。等含笑出来的时候，看到子安在低头学习，阿绿就不见了。子安看了看自己的文具，还好没有缺东西。但是撇头一看，妈妈早上刚刚洗好晒出来的漂亮衣服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衣架在那里晃荡。

含笑一看，上眼皮都开始突突跳，含笑马上跟子安说：“姐姐衣服不见了，等下我按住阿绿，你去她们家找那件衣服。

再转头，却看到阿绿从家里出来，正要过来。含笑看着走过来的阿绿，问她:“阿绿，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拿走了。”阿绿就说：“什么衣服？“

含笑一看阿绿还在装疯卖傻，就悄悄地从桌子这边绕到了阿绿这边，然后一边说着：“就是我妈妈刚刚洗好晾在这里的粉色衣服，上面是编织的网格和流苏。”一边就上手按着阿绿。子安早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跑到了她们小店门口。刚刚进去就看到那件衣服，放在阿绿家柜台后面的凳子上，估计是太匆忙，没有来得及藏好。

阿绿哪里是含笑的对手，含笑每天干的活，加上平时爱运动，力气是很大的。阿绿一边笑着说：“含笑，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知道你的衣服。”一边挣扎着。这时，子安拿着衣服跑了出来：“姐姐，衣服找到了，就是在她家。”阿绿一听，急了。马上跑过去夺下衣服，然后说：“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今天早上特意洗了，准备上学给我穿的。”

含笑一点也不示弱，上去抢衣服，并且说到：“不用慌，我的衣服我有标记的，我们看看就知道了。”阿绿并不想让含笑看衣服，但是含笑已经先一步将衣标露出来，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含笑的名字。

含笑不给阿绿辩驳的机会，马上大喝一声：“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还是你的衣服吗？”阿绿这个傻姑娘还是不承认，竟然说是刚刚子安冲进去拿衣服的时候写的。然后就被含笑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直到阿绿求饶。

这个事情很快就让阿绿妈妈知道了，阿绿又被骂了一顿。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从那天开始，隔壁老板娘好像就跟家里结仇了一样，不再说话，含笑家里要是晒衣服了，老板娘就会偷摸拿了去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