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星光,冷冷清清的夜色,冷冷清清的小院里,有一棵已枯萎了的白杨树。她就在树下,清清淡淡的一个人,清清淡淡的一身衣服,眼光朦胧。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几时来的。她要来的时候就来了,要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有人说她是天上的仙子,有人说她是地下的幽灵,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乎。
已经有十五年了。
漫长的十五年,在这四千多个长长短短、冷冷热热、有甜有苦的日子里,有多少人生?多少人死?有多少沧桑?多少变化?
可是她没有变。十五年前,她第一次看见她时,她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可是她已变了多少?
小院中枯树摇曳,斗室里一灯如豆。
她没有走进来,她也没有走出去,只是静静的互相凝视着。
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总是像这么样,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没有人能了解她对她的恨,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她心里想什么,至少她脸上连一点都没有表露。
她久已学会在女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尤其是这个女人。
有风,微风。
她抬起手,轻抚被微风吹乱的头发,忽然笑了笑。她很少笑。
她的笑容也像是她的人,美丽、高雅、飘忽,就像春夜中的微风,没有人能捉得住。
她的声音也像是春风般温柔:“已经有很多年了,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她一定比她记得更清楚,也许连每一天发生的事都能记住。
她笑得更温柔:“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变,还是不喜欢说话。”
她冷冷的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冷冷的问:“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的笑容消失,垂下了头:“是没有了……没有了……”
是不是真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
她忽又抬起头,盯着她:“我们之间若是真的已无话可说,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这句话本该是她问她的,她自己却先问了出来。然后她又自己回答:“我来,只因为我要带走我那孩子,你既然抢走他的父亲又不要他,现在又何必来惹他,让他痛苦?”
她的瞳孔收缩,就像是忽然有根针刺入她心里。
她的瞳孔也在收缩:“我来,也因为我要告诉你,我一定要你死。”
她的声音冰冷,仿佛忽然变了个人:“而且这一次我要让你死在我自己手里。”
岳春花冷冷道:“天碑杀人,又何必自己出手?”
司徒玉霜道:“杀别人我从不自己出手,你却是例外。”
又有一阵风,她的头发更乱。
风还没有吹过去,她的人已扑了过来,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扑过来,就像是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她已不再是那清淡高雅,春风般飘忽美丽的少女。
也不再是那冷酷聪明,傲视天下武林的慕容夫人。
现在她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女人,被情丝纠缠,爱恨交进,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她没有等岳春花先出手,也没有等她先露出那一点致命的破绽。她根本连一点武功都没有用出来。因为她爱过那个男人,又恨那个男人,爱得要命,又恨得要命。所以她只想跟抢走他的人拼了这条命,就算拼不了也要拼。
对这么样一个女人,她怎么能施展出她那天下无情的剑法?
她身经百战,对付过各式各样的武林高手,度过了无数次致命的危机。可是现在她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桌上的灯被踢翻了。
司徒玉霜已泼妇般冲进来。仿佛想用牙齿咬她的耳朵,咬她的鼻子,把她全身的肉都一块块咬下来,也仿佛想用指甲抓她的头发,抓她的脸。
她一拳就可以把她打出去,因为她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可是她不能出手,也不忍出手。
她毕竟是真抢过对方的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第二天就把她甩了,而她毕竟曾经是那男人的女人。她只有往后退,斗室中可以退的地方本不多,她已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她手里忽然有剑光一闪,毒蛇般向她刺了过来!
这一剑已不是泼妇的剑,而是杀人的剑!
杀手!
致命的杀手!
这一剑不但迅速、毒辣、准确,而且是在对方最想不到的时候和方向出手,刺的正是对方最想不到的部位。
这一剑不但是剑法中的精粹,也已经是兵法中的精髓。
这本是必杀必中的一剑,可是这一剑还是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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