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沉默了很久,又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唐秋月,当然是唐秋月。”
辣手书生道:“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之外,只有她知道岳秋月剑法中的破绽。”
老僧道:“可是唐秋月自从在绿水湖中刻舟沉剑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行踪,她怎么会去找岳春花?”
辣手书生道:“她不会。”
老僧道:“岳春花会去找她?”
辣手书生道:“也不会。”
她微笑,又道:“可是我保证她们一定会在无意中相见。”
老僧道:“真的无意?”
辣手书生拂衣而起,淡淡道:“是有情?还是无情?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事有谁能分得清?”
夜。
院子里黑暗而幽静,岳春花却走得很快,用不着一点灯光,她也能找到这里的。
就在这个院子,就在这同样安静的晚上,她也不知有多少次曾经披衣而起,来静静的体味这中宵的风露和寂寞。
今夜星辰非昨夜,今日的岳春花,也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没有用的春花。
世事如棋,变幻无常,又有谁能预测到她明日的遭遇?
现在她惟一关心的,只是她身边的这个人。
小弟慢慢的走在她身边,穿过黑暗的庭院,忽然停下来,道:“你走吧!”
岳春花道:“你不走?”
小弟摇摇头,脸色在黑暗中看来惨白如纸,过了很久,才徐徐道:“我们走的本就不是一条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岳春花看看他惨白的小脸,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也过了很久才问:“不换一条路走?”
小弟瞪起眼睛,大声道:“不换。”
忽然转身冲出去,可是身子刚跃起,就从半空中落下。他惨白的脸上,冷汗如雨,再想挣扎着跃起,却已站不稳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挨得住枯枫那一剑,现在却发觉伤口里的疼痛越来越无法忍受。
他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斗室中一灯如豆,岳春花正在灯下,凝视着一截半寸长的剑尖。
枯枫剑的剑尖。
枯枫剑拔出时,竟留下了这一截剑尖在他的肩胛骨节里。
这种痛苦有谁能忍受?
若不是因为岳春花有一双极稳定的手,又怎么能将这截剑尖取出来?
可是直到现在她的衣服还没有干,手心也还有汗。
直到现在,她的手才开始发抖。
小弟看着她,忽然道:“这一剑本该是刺在你身上的。”
岳春花苦笑,道:“我知道。”
小弟道:“所以你虽然替我治了伤,我也用不着感谢你。”
岳春花道:“确实不用……”
小弟道:“所以我要走,你也不能留我。”
岳春花道:“几时走?”
小弟道:“现在。”
可是他没有走,他没力气站起来。
岳春花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床头,凝视着他,问:“以前你见过我?”
小弟道:“人没见过,见过画像。”
岳春花并没有问是谁替她画的像,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只问:“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认出了我?”
小弟道:“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岳春花道:“谁?”
小弟道:“天碑。”
岳春花道:“所以他就订下这计划来杀我?”
小弟道:“你要知道要杀你并不容易。”
岳春花道:“单田房、枯枫、神仙手,和那老僧都是天碑的人?”
小弟道:“裘千尺也是。”
岳春花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问:“天碑就是你母亲?”
这句话她显然早就想问了,却一直不敢问。
小弟回答得却很快:“不错,天碑就是我母亲,现在我也用不着瞒你。”
岳春花黯然道:“你本来就不必瞒我,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秘密。”
小弟盯着她,道:“为什么?”
岳春花目中又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小弟摇头。
岳春花道:“那么我问你,既然你母亲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弟还是在不停的摇头,脸上也露出痛苦迷惘之色,忽然跳起来,用身上盖着的被蒙住了岳春花的头,一脚踢开了斗室的门,冲了出去。
岳春花若是要追,就算用一千张,一万张棉被,也一样拦不住她的。
可是她没有追,因为她掀起这张被时,就看见了司徒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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