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猴明白这道理,只可惜他低估了春花。
——你变了,你不再是那天下无双的剑客,这一战你已必败无疑。
骄傲岂非也像是酒一样,不但能令人判断错误,也能令人迷醉。
春花喝了酒,也给他喝了一壶——
一壶“骄傲”。
春花没有醉,他却醉了。
——高手相争,斗的不仅是力与技,还得要斗智。
不管怎么样,胜总比败好,为了求胜,本就可以不择手段的。
风迎面过来,春花默默的在风中伫立良久,才发现哑巴夫妇站在木屋前看着她。
哑巴眼睛里带着很奇怪的表情,她的丈夫却在冷笑。
春花没有开口,因为她正在问自己:“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哑巴的丈夫道:“你本来不该喝酒的,却偏偏要喝,只因为你早就算准血猴会来的,你也想杀了我们,却偏偏不动手,只因为你知道我们根本逃不了,否则你为什么要让血猴杀了雷大奶奶?”
他说的话比锥子还尖锐:“你故意这样做,只因为要让血猴认为你已变了,故意要让他瞧不起你,现在你怎么不过来杀了我们夫妻,难道你不怕我们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
春花慢慢的走过去。
哑巴的丈夫掏出一锭银子,用力摔在地上:
“饭锅里不会长出银子来,我们也不想要你的银子,现在你既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欠你的。”
春花慢慢的伸出手。
可是她并没有去捡地上的银子,也没有杀她们,她只不过握住了哑巴的手。
哑吧也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很多情感都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
女人们之间,也本就有很多事,不是男人所能了解的。就像是一个女人已经跟一个男人患难与共,厮守了多年,也还是不能完全了解那个男人的思想和情感。
——男人又何尝能真正了解女人?
春花终于道:“虽然你不会说话,可是你心里想说的话我都知道。”
哑巴点点头,目中已热泪盈眶。
春花道:“我相信你绝不会泄漏我的秘密,我绝对信任你。”
她又用力握了握哑巴的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忍回头,因为她也知道这对平凡朴实的夫妇,只怕从此都不会再过她们以前那虽刻苦却平静的日子了。她又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总是要为别人带来这许多烦恼?
——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看着她走远,哑巴目中的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丈夫却在嘀咕:“她带给我们的只有麻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哑巴心里在呐喊:
——因为她没有看不起我,因为她把我当做她的朋友,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人真正把我当作朋友。
这一次她的丈夫没有听见她心里的呐喊,因为他永远无法了解,“友情”这两个字的份量,在一个女人心里占有多重。一个真正的女人。
血猴的尸体是用一块门板抬回来的,此刻就摆在花园中的六角亭里,暮色已深,亭柱间的灯笼已点起。
辣手书生背负着双手,静静的凝视着门板上的尸体,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对这件事,他竟似丝毫不觉惊异。直到大老板匆匆赶来,他脸上才有些忧伤悲戚之色。
大老板却已经跳了起来,一看见血猴的尸体,他就跳来大吼:“又是春花下的毒手?”
辣手书生垂下头,黯然道:“我想不他她这么快就找到春花,更想不到会死得这么惨。”
大老板看不出他身上的伤,所以辣手书生又解释:“他还没有死之前,全身的骨节就已全都被打碎了。”
“是被什么东西打碎的?”
“我看不出。”
辣手书生沉吟着,又道:“我只看出春花用的绝不是刀剑,也不是铁器。”
大老板立刻问:“你凭哪点看出来的?”
辣手书生道:“血猴衣服上并没有被铁器打过的痕迹,也没有被划破,只留着些木屑。”
大老板瞪起了眼,道:“难道那个春花用的只不过是根木棍?”
辣手书生道:“很可能。”
大老板道:“你知不知道血猴练的是什么功夫?”
辣手书生道:“好像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门功夫。”
大老板道:“你有没有看过真功夫?”
辣手书生道:“没有。”
大老板道:“我看过,就因为他功夫实在太强,所以我连他的来历都没有十分清楚,就将他收容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昔年曾在辽北横行过一时的‘南霸天’莫胡。”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