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煞 第二章 保锁（4）

赵氏的双手拤住长生，想抱起来，可小小的长生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抱不动。突然，长生身上的锁线发出一道红光，赵氏大惊，身体向后一仰，摔倒在地上……

赵氏醒来，发现自己坐着，长生在身边熟睡。赵氏慌忙抱起长生，紧紧搂在怀里，又神经质地一把撂在炕上。

长生受到惊吓，哇哇啼哭起来。

李黑子坐起来，揉揉眼睛，问道：“怎了？”

赵氏不说话，喂饱长生，长生又呼呼地睡去了。

赵氏默坐了一会儿，倒海翻江的内心渐渐冷静，困意漫山遍野席地卷过来。

赵氏掀开黑子的被窝，钻了进去，枕着黑子的胳膊，甜甜地睡去。

鸡叫三遍，李黑子醒来，发现赵氏睡得正香，没有惊动她。

天亮了，赵氏还没有醒。李黑子感觉胳膊酸麻，但还是没有惊动她。

李黑子闭着眼睛想心事，到了吃早饭的时间，肚子叽叽咕咕地叫起来。李黑子看了一眼赵氏，她还在睡，脸上笼着淡淡的笑意，可眼角却挂着泪水。

李黑子眼一热，顿时热泪盈眶。

中午，长生醒了，啼哭起来，赵氏呼地坐起来，抱起长生。回头看见李黑子还睡着，笑着问道：“你没去瓷窑？”

李黑子浑身酸麻，笨拙地穿好衣服，跳下地，说：“这就去！”

李黑子来到瓷窑，已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师傅虎着脸，一言不发。

李黑子知道自己误了事，解释道：“睡过头了！”饭也不吃，忙自己的营生去了。

晚上回到家，赵氏做好饭，还烫了一壶酒。

李黑子感到意外，说：“我不喝，说过的！”

赵氏不理会，端起一盅子，说：“就这点儿，又醉不了！”

吃完饭，安顿好长生，赵氏搂着被窝里的李黑子，羞涩地说：“黑子，我白天睡醒了，你不要担心……”

天刚亮，李黑子要去瓷窑，打开门。赵氏轻声唤道：“黑子！”

李黑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

赵氏微微一笑，甜甜的，说道：“没怎，你去吧！”

李黑子来到瓷窑，一边忙，一边想心事，总感觉闷闷的，心里荡起一涌又一涌的慌乱。他想回家看一看，可昨天刚误过事，实在张不开口。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李黑子扔掉手里的工具，撒腿往家里跑。

还没到门口，李黑子就听到长生急促的哭叫声。李黑子更加慌乱，撞开门，发现赵氏坐在地上，身边的卤水坛倒在地上，卤水倒了一地。

李黑子叫了两声，不见应答，背起赵氏，向恒泰堂飞奔。

李黑子闯进院子，大声呼喊：“快！快！喝卤水了！喝卤水了！，快救人！快救人！”

周郎中慌忙接进就诊室，给赵氏扎针，对儿子说：“快，去煎药！”

周老郎中没有上山采药，连忙从昨天采回来的草药了拣了几棵，在碓子里捣烂，和上水，掰开赵氏的嘴巴，灌了进去。

赵氏的肚子里哗啦啦一阵响，接着呕吐起来，狼藉满地。

周小郎中的药已煎好，很烫，只能一勺一勺地给赵氏灌。

赵氏又吐了一回，喘息半天，慢慢睁开眼睛。

赵氏望着眼前心急如焚的李黑子，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滚下来。

赵宏财夫妇听说赵氏喝卤水寻了短见，心急如焚，急慌慌地赶过来，看见赵氏醒了，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郑氏抱住赵氏，叫了一声：“妹妹！”嚎啕大哭起来。

回到家，问清原因，赵宏财不禁连连叹气。

李黑子圪蹴在地上，默默流泪。

流了半天，站起来，愤愤地说：“你死！我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