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煞 第六章 梦里惊魂 （3）

赵文启雷霆震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竖子李黑子，市井匹夫，夜闯私宅，打家劫舍，非土匪者何！吾乃读书之人，亦非懦弱之辈，岂能受此屈辱！

赵文启要找李黑子算账，要何李黑子拼命。操起擀面杖，冲出院子，舞动了一回，感觉不惬手，便转回家，扔掉擀面杖，操起菜刀，第二次冲出院子。

赵文启挥舞菜刀，赶将出去。但菜刀太过锋利，万一闹出人命，那便闯了大祸。

吾饱读诗书，遇事当运筹帷幄，岂能鲁莽，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文启倏然清醒，怒气渐消，握刀的手不禁哆嗦起来，转身回家，也不睡觉，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刘氏抱着虎子，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赵文启，心乱如麻。

父亲赵炳礼外出催债，赵文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大早，哥哥赵文举便赶过来，劈头便是一顿训斥。

赵文举是赵炳礼长子。赵炳礼的哥哥没有子嗣，赵文举给过继顶门，得了产业，住在大伯家的院落。

本来，长子是不过继顶门的，但哥哥年老，需要伺候，非要赵文举不可，否则，便要另寻他人。

一份子家当，上百亩土地，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本来就该赵炳礼的儿子顶门，哥哥不讲情理，自己还得让着他，免得被人耻笑。唉，老大就老大吧，赵炳礼只好答应。

父亲不在家，赵文举要为弟弟，也为老赵家出头。哼，尿泡打人，骚气难闻，我老赵家什么时候受过别人欺负？

赵文举来到李二狗家。

肉铺门不开，后院去找。满院子猪屎，脏得下不了脚，赵文举摇头叹气。

接待赵家大公子，李二狗没感觉到蓬荜生辉。

李二狗不问，等他开口。赵文举无奈，只得说明来意。

黑老鸹变成花喜鹊，当了保长，李二狗的谱摆得生硬。

李二狗问：“总得有个原因吧，深更半夜的，他李黑子疯了？”

赵文举愤愤地说道：“狗夹子那号事，来无踪，去无影，能把那当原因？”

果然不出李二狗所料，那个书呆子真的听话。但李二狗疑惑，李黑子是怎么知道的？哼，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落到老子手里，看我怎么揉搓你！

“法办？绑起来送到县衙，打板子？”

“我老赵家最讲仁义，动静太大，怕世面上不好看！”

“赔偿，处罚，磕头谢罪？”

“保长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

“你说个数！”

“至少也得一吊钱，咱不图那钱，让李黑子长长记性！”

一张箩子不到二十文，一根门闩能值几文钱。狗肉不上抬杆秤，黑水镇的人从来没给狗打过价。难怪人家当财主，原来心这么黑！还最讲仁义，娘那个脚！

李二狗不说话。

赵文举强调：“就这个数！”

“那行吧，只要你好，我好，咱就好！”

“不会亏待你！”

李二狗当保长，比杀猪水平高多了。赵文举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二狗找来手下的两个杂役，带上绳子，来到李黑子家。让两个杂役门外守着，自己先进去。

李黑子没感觉到意外。

“夜闯民宅，翻墙揭瓦，打家劫舍，还打死人家的看家狗，你是土匪？强盗？”

李黑子说：“救我婆姨！”

李二狗问：“谁给你说的？”

李黑子说：“猜的！”

李二狗叫喊一声，两个杂役闯进来，不由分说，把李黑子五花大绑起来。

长生吓得哭叫，赵氏连忙乖哄。

李黑子问：“割脑也？”

李黑子不懂法，不知道自己祸闯得有多大，但他不后悔，能救老婆，命搭上也值！

赵宏财夫妇赶过来，看到这个阵势，顿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