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家时,村里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一辆瞧起来就贵的不得了的跑车就停在安煜南家门口。村里人围上来瞧着这新奇又昂贵的东西。
“你亲戚?”许明通用胳膊肘戳了戳一脸冰冷的某人,新奇道,“这么牛一号人物?”
“不知道。”
安煜南没有逗留,转身就绕过人群往门里走去。
“等等!”
一道力忽然扯过他的胳膊往后倒,就见安煜南被扯得一个趔趄,脑袋磕在门沿上。
拉人的是个女人,瞧起来四十来岁,妆容精致,一身看起来就高档的衣服,此时脸上一脸苦笑,瞧安煜南眼神不和谐的看过来,才慢慢松开手。
“等等......”
“进来说吧。”
之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越有钱的人越是信这个,有钱人的钱多半不是正经来的,多数是发的横财,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钱是怎么赚来的。
发横财有发横财的好处,相对应的弊端也很大,三缺五弊,父母妻儿总会有个遭殃的,眼前这个女人能追来这里,想必是打听过不少,不然也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朱道长。”
女人坐在堆满柴火的仓库里的小板凳上,几人围坐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局促,双手合十对着老道长不停地拜,
“道长,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插手这种事,但人命关天,我儿子刘孟自从下楼遛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毛毛都回来了也不见他......”
这女人叫董春芳,虽然外表富贵,但一张嘴还是一股村味儿。
“拿这儿当菜市场呢大妈?你儿子丢了,你去报警啊,找我们干嘛。”他们师徒二人还没有发话,许明通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你儿子多大那,都跑这儿来找了。”
女人似乎被他唬住了,哆哆嗦嗦开口。
“二十,二十四......”
听到这儿他多少有些无语。
“那令郎失踪多久了?”朱道长搓搓手,轻声问,“又在何处失踪?”
“那天是3号,他没回来我也不在意,本来以为他和从前一样是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有时候出去混个两三周都是有的,但是后面11号家里公司有个股东会,他爸叫他回来,我打电话电话停机了,联系遍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一打听,原来从3号开始他就不见了,你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您儿子,是非婚生子吧。”安煜南冷冷开口,一张嘴这女人的脸就黑了一半。
瞧瞧,瞧瞧别人说话多讲究多客气,非婚生子,可不就是私生子嘛,贵圈还真是乱,许明通咂咂嘴心里多少有些庆幸,幸好没惹到这位大神。
“这活我们不接,您当年自己种下的因果,别人改不了,师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您有工夫来这儿不如先请走身上那位。”
安煜南一路上总是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味,不同于发酸发臭的尸体味冲鼻,越往家里走越浓,他那时候就猜有人请了东西跟过来。
尽管她在身上喷了很浓的香水还是遮不住那股味道,女人身后跟着还在流涎水的狐仙,赤瞳青牙,门口的那辆豪车里,估计还供着狐仙的瓷像。
虽然看不清她的素颜,但隐约还是能看见两条法令纹朝着嘴长,腾蛇入口,天生的穷苦命。
如今能拥有这些,和她身上的那位仙家脱不了关系。她儿子的失踪,也多半和她供狐仙有关系,多少年前欠了别人的,总归是要还的。
女人被这么一说,脊背瞬间僵硬,讪讪笑着试图引开话题,“小道长说笑了,长辈讨论事情,还是别议论太多的好。”
“煜南说的不错,夫人若是想要解决,还是得请走比较好。”
话音刚落,安煜南就见那位仙家张大了嘴巴,从他的头顶绕了几圈,像是在找怎么下口比较好,可惜没那个胆量咬下去,这一口咬下去它的大半修为可就得毁了。
让女人把它送走那是绝对不肯的,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好的堂口,怎么可能放过去。
“朱道长,我愿意捐钱把乾元宫全部翻修一遍,您要多少都行,只要能找到我儿子就行,我......”女人头发一撩就往地下跪,头磕的砰砰响,“我就一直在这儿给您跪着!”
别太离谱。许明通也不懂这些个里面的弯弯绕绕,就见他们在这儿打哑谜,心里急得不行,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您扔了的女儿,如今在何处?”朱道长也不急,慢悠悠边笑边说。
“王怜,她现在叫王怜。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她弄丢,我这就去给李云磕头,求她放过我儿子。”
安煜南没有师父那料事如神的本事,但对比起来那边俩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好多了,听师父这么说大概也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李云应该就是王怜的生母,她是使了不干净的手段,逼死原配小三上位,原配的女儿也被她偷偷扔扔了,但又怕小孩死了增加业障,又一直偷偷留意着对方。
“王怜?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昨天晚上我也跟了过来,起初我以为是王怜报复我们母子,但又听说北豆村后山挖出来好多死人,我以为,我以为我儿子也遇害了,今早才托关系说是没有他,这才跑来求朱道长。”
王怜警官,昨晚那个年轻的女警察,人挺好也漂亮,怎么就遇见这种事了。
三胖脑子再浆糊都听懂是什么意思了,看着这位“贵妇”的眼神里也都是鄙夷。
“还好,还活着,您儿子估计现在也还活着,至于未其他的,就得听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狐仙给她改命改运,但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赞功德,不可能做出杀生的事,也不可能纵容别的东西杀了和它有关的因果,若是有人想要杀了刘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扛住六百年白大仙的业力。
“朱道长只管吩咐,我这里什么都好说,别说翻新,再捐一座乾元观也成。”
“董夫人先回去准备准备补品吧,贵公子可能受了不少苦。”
董春芳得了回应,喜气洋洋地就开车走了,一开始的焦急像是错觉,她这不是真的关心她儿子,这是在关心家里的股东继承者吧。
许明通对着渐渐远去的车屁股龇牙咧嘴,空虚踹上一脚,差点没站住脚,一回头就瞅见某人皱着眉毛看他。
“幼稚。”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煜南也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我了,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就得靠你们自己了。”朱老道长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语调不缓不急。
瞧瞧人家,都是说话,安煜南这幅样子就像谁欠了他二十万,他师傅反倒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许明通表面扯着笑脸,心里狂踹安煜南那张拽脸。
“道长您说。”
“让煜南去招魂解卦,就什么都知道了,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好,师父我这就去。”
小道士伸手就攥住他的后衣领子,提在空里给拖了出去。
“道长,我也走了。”三胖见状,朝朱道长鞠了一躬,转身去追拎着人还跑的飞快的小道士。
侧边被腾出来的土房里临时摆上蜡烛桌子,三人都洗漱了一番。
许明通换了个干净半截袖和黑短裤,依旧顶着鸡窝头,被按在一堆米摆出来的图案中间,手里被迫塞着两根歪脖子铁拐。
安煜南也换了身藏蓝色长褂,头发束的一丝不苟用条太极带子扎起来。主要是这小子长得俊,瞧起来确实也有些仙风道骨那意思,不过就一米六七的身高,最多算是个小道童。
只见他捏着一块木雕方块,朝着一张鬼画符的符纸拜三拜,在香炉里插上香,桶状的符纸烧了一半飞到半空,手里换了把桃木剑,又拿着一个铃铛在手里晃,嘴里念念叨叨,脚底转圈走着步子,在三尺大的地方打转。
许明通看不懂这些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安煜南的动作。
铃铛声愈来愈急,桌上黄符忽然起火,烛火乱舞,少年疾呼。
“刘孟!”
外面守着的三胖立刻打开木门,烈日之下门口吹进一股凌冽阴风,符纸却逆风飞了出去。
他周围的米都被吹散,接着就见他手里的铁拐子自己转了起来指着西北方向。
西山已经是有人的最西边了,再往西北就只有一个涯东沟,里面就是个垃圾填埋场,过去的路很不好走。
三胖被招呼留在屋里,先去做午饭,安煜南拖着一千米得跑五分四十秒的半残疾大学生飞奔出门。
“慢点慢点,你是驴变的吗,怎么拖着人跑还跑这么快。”
老年人让拖着跑,说是跑,其实是手脚并用在地上乱爬,膝盖磕在地上撞得东歪西倒。
“事真多,拿好寻龙尺。”
眼前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在怀里。
什?什么鬼?公主抱?!
他这会儿要是个小姑娘,绝对一脸娇羞,跟那些言情小说一样冒粉红色泡泡。问题是他一米八七一大老爷们儿,被小孩抱着跑,脸都快丢完了。
“别乱动,拿好。”
“安......安煜南。”
“怎么?”
“下次体测可以找你不,我掏钱的。”
嘴贫只是个人爱好,偶尔犯个贱算是调节气氛,经常犯贱就是他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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