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者 第十一章 湖州之变

湖州之地，黄山领，犬牙交错间，零星的点缀着几十间小屋。

此时清风寨内，寨主大帐外，一个个匪气十足的汉子，在柴火的烧着的噼啪声中，大口的吃着肉，那粗制滥造的酒仿佛如琼浆玉液般倒入口中，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刚得到的刀枪剑戟。前几日，不知道头领从哪里搞到这么多好酒好肉，甚至对方还送上了精良的装备，据说要干一票大的。寨主通知今日所有的小的门聚集，准备行动。

副骁骑参领张世豪大马金刀横卧，身侧几个护卫参领持枪而立，蒋超，秦古法，蒙纳等一应大小头目皆聚集于此。

“张大人，根据您的消息，济王的队伍于傍晚黄昏到湖州，为何迟迟不见踪影？”宋超顿时诧异到。

一月前，张世豪统领数千兵勇直接包围了清风寨，在蒋超绝望之际，竟然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蒋超无力反抗，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借着张世豪官家身份洗白。

那日商谈过后，张世豪一直未出现，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前天一群官兵突然来访，约定今日动手，准备在济王刚进湖州地界给济王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迟迟看不到济王身影，才有此问。

张世豪心里也是心存疑虑，为何上头人突然间断了联系，最大的可能莫不是明哲保身，抽身离去了。

“蒋统领莫急，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弟兄们吃好喝好，咱们枕戈待旦，对方却是疲于赶路，更何况咱们有五百之众，对方只有百余人，不足为虑。”说到这里，张世豪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一夜就在众人的未眠中熬过。

太阳初升，一双双通红的眼睛仿佛能够择人而噬，日光的刺痛，全身的困意笼罩着所有人。

“报，发现济王队伍。”山下娄娄大声吆喝道。

山上众人都是一个激灵，“传令，队伍集合。”张世豪此时直接喧宾夺主下了命令。

看着一个个东倒西斜的身形，零零散散的堆砌在一起，张世豪心里直打鼓。

“弟兄们，跟老子上，干了这票，跟老子吃香喝辣的。”蒋超心里妈卖批嘴上却大声鼓噪着。

顿然，山上众匪好似回了神，“是啊，咱这是在这杀人来着，可不能睡着。”

“众位只管杀人，本将坐镇后发，监督众位，凡英勇杀敌者，本官有重赏。”张世豪及时火上浇油。

“杀。”没有排兵布阵，没有商量计策，一溜烟的跟着大当家蒋超抄着近路跑下山去。

一声杀字不知道是给自己打气，还是向济王通报敌情呢。

随着喊杀声越来越近，赵竑这里及时安排应对，“王允，张通，你们各带五十人负责大路左右，本王带领剩下四十余人坐镇路中，整体排阵需呈凹弧形态。”

“是，济王。”身侧有两人跨步探出，随后带着一大波人离开。

看到对方严阵以待，蒋超勒停了弟兄，就这一波就听到自己身后队伍里不停的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原来是发生了“踩踏”事件。

“敢问可是济王当面？”蒋超高声喊道，脖子下的青筋因为气血也是愈发肿胀，说着还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不知拦路者何人？”看着面前一群穿着褴褛的大汉，甚至有些人身上就挂了几根布条，随风飞舞，跑动的时候还要拿手紧紧捂着，不然就大白于天下了，赵竑心里顿然有点想笑。“这是刺客，这是来搞笑的吧。”

“切莫啰嗦，兄弟们，抄家伙，上。”说着便带头向赵竑飞扑而来。

“放马。”随着赵竑一声令下，蒋超看到对面队伍中飞奔数十头马匹，马上人不停的挥舞着鞭子，血红色的印子不停的烙印马屁股上。

尘土飞扬，地面震动。

蒋超凭借看准时机，一刀从马的喉咙处插进去，连再去拔刀的时间都没有，一个翻滚躲避着马的惯性冲击，血溅一脸，乍看上去，有点渗人。

蒙纳也是瞅准机会，一枪侧捅马的腹部，划拉一声，内脏流了一地。

可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二当家秦古法直接被马蹄摁倒在地就没能起来，红白之物混着泥土煞是恶心。

薛长林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惨叫声，马嘶声充斥着耳朵，看着空荡荡的衣袖，不停的往外喷着红色液体，大脑不停的传来的眩晕感，他本能的想要后退，一根长棍不知道从哪个角度落在头上，终止了他所有的想法。

马上的侍卫失去了战马也成为战场的中心点，黄奇跌落马背，落入人群，刀斧加身，血肉模糊也只是一瞬间。

甚至有人还在马上已经成为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战马冲针，赵竑命令王允，张通带人跟着战马一起冲，得到战马的掩护，刹那间杀的蒋超这边人仰马翻。

蒋超后面人看到战马在人群里肆虐，后面跟着两只队伍进行着收割，不由的往后退却。

张世豪带着几个心腹侍卫此时也冲下山助阵，看到即将出现的逃兵毫不迟疑的一刀砍去，“不许退，退则死。”

上前去是死，往后退也是死，可是上前可能是死无全尸，后面的监军才十个人，愣神间，众人就有了选择。

张世豪看着眼前的马贼也是感受到了恐惧，甚至在他们眼中能看到厌恶和憎恨。

“杀。”赵竑看到了马贼骚动和慌乱，更是领着最后的队伍直奔蒋超而来。

“杀啊，杀啊，杀啊。”一时间赵竑这里气势如虹。

“兄弟们跟我杀啊。”蒋超也是不甘示弱，“噗嗤”随手拔出旁边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身体上的刀迎了上去。

刀为单边开刃，以砍为多；剑为双面开刃，以刺为主。

几次挥舞和格挡间，赵竑也是勉强挡住蒋超的攻势，终于在一个闪身时，蒋超被赵竑一剑刺中腹部，而赵竑也是肩上挨了一刀，还好有着盔甲的格挡，不然说不得世上多了一个独臂豪侠。

趁其病，要其命。

哪怕是被赵竑刺中腹部，蒋超也是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招架着，可是随着动作的越来越大，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眩晕感慢慢爬上头脑，加上昨天一夜未眠，此刻的蒋超好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噗嗤。”又是一剑刺中，却又让蒋超清醒了些许，可是不一会，手中的刀越来越重，最终被赵竑一剑封喉。

“贼首已伏诛，各位还要抵抗到何时，放下兵器，就地投降者不杀。”赵竑高举这蒋超带血的头颅，大声喝道。

这仿佛也成了压死马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方反抗的马贼慢慢跪下，投降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后面的骚乱也慢慢平息，等赵竑去看时，张世豪几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面目全非，若果不是特有的兵甲真难以辨认。

随后赵竑命人把张合，王志杰几人的尸体抬出，又进行了一番收拾，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焦黑的土地中埋葬了忠诚和背叛，大风扬起的尘沙如历史般善于掩埋，只有不易被侵蚀的白骨，无言鉴证了今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