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几年没看心理医生了,但我和以前的心理医生谈过我的梦想。
那是一种奇怪的癖好,因为它们只给我带来痛苦。
用尽办法都阻止不了,甚至安眠药也不行。
最终,医生和我都认为这些梦不值得我们去尝试和停止。
它们会破坏我的生活,让人不愉快,但是,只在我一天中的五分钟左右。
他们从不改变,我要学会应对。
我坐在床上,剥下一层层的衣服。
我知道一躺下就会昏倒,所以有点犹豫。
但我需要休息。
所以我钻进被窝,去睡觉,然后马上醒来就变成别的样子了。
新的感觉以可怕的清醒冲击着我。
今晚,我记得我睡着了。
今晚,我知道我在做梦。
-分隔-
试图尖嚎,因陌生之感袭击大脑,无法呼吸。
血液在全身迅速跳动。
拥有心跳,没有呼吸!?
即将死去!即将死去!即将死去!
伴随吾之惶恐越发庞然,迈出一步。
腿,两条,四条,六条,八条,直至十条,以身体径向方式从圆形核心延伸出去。
看起来仿佛一只无头蜘蛛。
吾知晓这点,因吾看到了自己。
感官忽略了漆黑,不知为何。
在周身大范围内的事物,向吾展示一切。
这非视觉,非真。没有颜色,并非在说“一切都是黑白的”,而是颜色作为一个概念本身并不存在。
只是了解周围一切事物的形状、质地和组成,不需反射光线。
这般感知范围有限,却是全方位的,并不在乎是否有物体挡道。
吾能感知自己,吾能感知周围墙壁,吾能感知自己身体内部。
看到几丁质外骨骼,看到圆形核心底部的嘴巴,走路时多节的腿呈波动状运动。
还看到管状的心脏,身体上的开口内,衬着薄薄的书页状结构,被动地让空气流过来收集氧气,证明自己不会窒息。
那是“书肺”。
模糊的记忆中,是从不断变幻的影像的一块琉璃之中,传达的信息。
呼吸急促是种感觉,不确定自己能否适应。
周围的区域有些无趣。在一条隧道里,坑坑洼洼的管子中,朝着一个方向行驶。
周围的一切,能感知到,都是固态物质。
是分层的、纤维状的、刚性的,这是木头。
被困在一大块木头里?
没关系。需要挖掘。
我知晓,在外骨骼里,腿很锋利,用前腿——身躯是径向对称的,因此前腿指向想去的方向——开始刮木头监狱的内部。
在前面的隧道尽头挖出巨大的坑,消耗掉剃光的木头,一刀一刀地前进。
在某种程度上是放松的,几乎是冥想。
自从我开始做梦以来,一直在找事做,这是一种最好的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提高效率上,放在做一些事情上,这样就不必把注意力放在我所处环境的可怕本质上,不必感到惶恐。
尽管隧道似乎没有尽头,但吾一直在前进,因这就是所知晓的一切。
身体很强壮,即使在无数个小时的工作之后也一点不累。
木头的味道很糟糕,但能让吾振作,充满继续前进的力量。
吾最终会精神疲劳,身体不会动摇。
因此,这便是吾之幻梦的真理?
这便是每当入梦所做之事?
当梦境破碎,再次清醒,是否会记得如此这般的一切。
无法知晓。
尽管处于恍惚状态,
但却奇怪地感到……清醒。
感到新鲜,感到刺激,这使我觉得一直以来,以及正在做的某件事即将成功。
隧道不可思议地长,但即使开始困倦,还是继续向前。
似乎有什么在催促着我前进。
不知从何时开始时,便觉得此生都将,斜着向上,挖掘这条隧道的麻木。
现在终于到了尽头!
在看似无尽的树林边缘,有层相对较薄的土壤和树根,只能假设是棵植物。
它们的根系深深扎进洞里,许多像我一般的某物,钻进下面的木头里吃东西。
光荣的空间,关辉的自由,离水越近,感知越发强烈。
起伏的山丘,破碎的巨石,灌木,草地和苔藓。
就像山顶上的高原,只有最健康的植物才能在稀薄的空气中生存。
更小的动物也会四处游荡,让吾内心深处长着牙齿、七鳃鳗般的嘴巴开始充满期待地咀嚼。
除了这些木头,还有其他食物!
这便是做的那些,所达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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