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者 第四章 地表的捕食

匆匆穿过一层泥土，避开沿途的岩石，直到最后钻到地表!

从被困的洞里跳出，试图深吸一口气，尽管失败了，仍然感到新鲜的空气流入身体。

高兴地扭动着。

这里开阔又平坦!

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

想知道能看多远?

……

看不见。

看不见不是因为隧道太黑，只是没有眼睛。

即使没有什么东西挡住，除了空旷的空间，感官知觉只是停留在和以前一样的边缘，在每个方向上只显示出大约身长50倍的半径。

当意识到这点，当挖掘本能消失殆尽，别无选择。

只能意识到处境竟是这般荒谬。

恐慌，但又随即心安。

我是怪物，周围的一切都是错误。

周围的动物和植物，与模糊记忆中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在它们移动之前，一切看起来都是相对温和的。

但即使是最小的、看起来最无害的生物也会变成扭曲的噩梦，它们的身体在没有植物生长的，奇怪的贫瘠土地上伸展和扭曲。

我犹豫地朝旁边的一个小生物走去，它以令人不安的之字形匆匆离开，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转身。

它避开了贫瘠的土地，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肯定不好，也跟着避开。

我紧张得发抖。

我在另一个世界，不是吗?

这太清楚了，太真实了。

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醒不过来。

沿着地面奔跑，动作本能而自然，除非试着去想它们。

周围的猎物——很难不把这些生物看作猎物——似乎都比我快得多，更适合走曲折的道路，以避开看似危险的荒芜地带。

如果我想吃，我…

等等，等等!

我为什么要吃它们?

我能不能先把注意力集中在荒谬的情况上?

我紧紧地转着圈，像办公室的椅子一样旋转，我的腿很容易就会毫无意义地重新调整方向。

我没有向前或向后，只有向上和向下。

我更不需要旋转成之字形，尽管我真的不明白其他生物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我感到又饿又累。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应该集中精力去找食物和住所。

如果这是假的，不去找食物和住所，就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

尽管我很清醒，但这个梦让我无法控制周围的环境。

如果我努力，或许能想出比木纤维更美味的东西。

我花了一段时间追逐较小的食草动物，虽然我开始更好地控制自己，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我设法一路追着一块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回到它的洞穴，但不幸的是，它太小，我爬不进去。

我可以毫无疑问地“看到”洞穴里:

下面有一条薄薄的隧道，隧道尽头有一间舒适的小房间，如果进去的路不是这么薄的话，对我的身体来说已经足够大了。

尽管我不喜欢挖洞，但把这个洞扩大到可以进去的程度，用我的腿刺进去，然后把他们吞下去，这是非常微不足道的。

我发现自己对这个想法异常兴奋，因为它涉及到吃生肉。醒着的时候一想到这些就会感到不安。

我需要做更多的挖掘。

一边想，一边又转了几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得忍受这种奇怪的紧张抽搐。

最后，我决定试一试。

不管这是不是我的新本能，还是某种奇怪的梦境逻辑的驱使，因为似乎没有别的事可做。

我把几条腿伸到洞里，猛拉泥土，开始拓宽隧道。

可想而知，居住者不喜欢这样。

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让我想起了花栗鼠，尽管它们愤怒地对我唧唧喳喳地叫着，但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特别害怕这种展示，即使有两只花栗鼠联合起来攻击我。

当我挖得足够深，能把一条腿伸进洞里时，就会有一只咬我。

或者至少他们尝试过。

这家伙的牙齿毫无用处地啃着我的甲壳，我只需简单地用劲，就能把它的腿推穿它头部的其余部分，杀死它。

我感到既厌恶又满意，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我毫不犹豫地对另一只动物也这样做。

我的狩猎成功了。

现在。我要怎么，我要怎么吃?

我的嘴在我身体的下面，当然是由我的腿举起来的。

我的腿很锋利，一点也不抓握，是用来挖洞、攀爬和杀人的，不是用来操纵物体的。

我可以站在尸体旁边，然后…坐在上面?

那样会让它们进我嘴里，但看起来很恶心。

最后，我进入洞穴，从我的战利品上爬过去，用五条腿保持平衡，而其他五条腿则裹在我的食物下面。

用抓娃娃机练出来的所有精准和抓力把它送到嘴里。

我掉了几次尸体，但最终成功了。

肉质多汁，血淋淋的，比木头纤维更令人满意，尽管在吃完这两种奖励后，我发现自己感觉……臃肿。

我猜我吞下了至少是自己体重四分之一的东西。

我滑到一块不那么血腥的泥土上，蜷缩着双腿，让我像一个球一样微微打滚。

不过很舒服，我觉得自己有点累了。

自由、食物和住所。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马上就醒了，我的闹钟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我试着直立起来，准备好我的爪子四肢进行攻击，但它所做的只是使我的肉肉的身体疯狂痉挛，因为每一种本能都是扭曲和错误的。

我又大又重，又软，所有的形状都不对，我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我没有呼吸，我必须呼吸，现在我必须呼吸!

空气进来，空气出去。

我睁开眼睛。

空气进来，空气出去。

我是王盘，我是人类，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的梦通常不是这样的，通常不记得那么多。

没有那么多值得记住的东西因为我从来没有逃离过隧道。

一切都不对劲。

慢慢地，但坚定地，我伸展我的肌肉，提醒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在哪里，它们如何移动。

-分隔-

我花的时间比平时长很多，但我仍然会在大约六分钟后起床，最后关掉闹钟。

我靠，这太让人心烦了。真是个可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