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黑屋,骑兵已经窜到别的街上,三人跳过牲畜栅栏,踩得一鞋马粪。走在街上还是难闻,人群中好像知道味道儿是从哪里传来,害得他们钻进一家大院后门。在里院洗脚被人发现,推搡出正门是一户人家宴请宾客,来入席的人像得到大牲口市场好买卖般的兴高采烈。
正街上有许多士兵,向布雷尼欧致敬——随意的姿势后遮个眼罩。
女歌手和那个男子躲闪骑兵,有一次被士兵拦住问:“喂,这么慌张呢?”
在院里水槽洗鞋时,女歌手鞋带没有系好,走路一滑一扭极不正常。幸亏布雷尼欧向前么喝,帮两个逃客走到暗街。
男子问女歌手:“格丽兰小姐,咱们去哪里呢?”
女歌手说:“看来,就得去奶娘家啦!”
男子问:“谁奶娘?”
女歌手说:“我奶娘,还没说完呢。”
他们窜了几条街,格丽兰的小手抓住布雷尼欧。布雷尼欧很难为情的样子,却舍不得离开她柔嫩的巴掌。
这一幕被男子瞧见,布雷尼欧想放开她。格丽兰却是抓住不放,生怕失掉保护伞,那种胆小怯懦丝毫没有在歌楼里的凛严气质。走了很久,三个人撞进一幢大长房子,里面是鲸鱼油灯照明,几扇不大的小窗户。
在冬天居多的气候环境中生存,这种大房子只能是富庶人家,果然从里面走动仆人都穿戴整齐。也有几个身材威武的人从套房里出来,看得布雷尼欧一愣,感觉有人细看自己。
他拽一把格丽兰小姐,想转身出去。这时,客厅里一个腔调高扬的女人说话了:“弱鹿崽子,你怎么来了?”
格丽兰小姐的情绪才奔放出来,上去搂住胖女人:“奶娘,想你啦,还不让人来?刚才我在歌楼演出,被一伙官军袭击哪,死里逃生才到你家。”
格丽兰把逃命的经过描摹一通,到底是唱歌的出身,说话绘声绘色让布雷尼欧很不自在。
他转出走廊,看到厨房灶台上煮着香喷喷一锅牛肉,两个厨师在干活。他想真是和食物有缘,也是行军路上没有好吃的。最早吃的熟羊肉还是刚苏醒的时候,算起来也是几天的时间。他看得出神被做饭的瞧见,老人说:“刚煮上,还没熟呢。想吃的话,早餐有点剩的。”
年青干活的问老厨师:“认识他?”
老厨师说:“找饭,还得认识。来旺斯李林马弁家的,都是草原兄弟!”
马弁是准贵族,进了抵抗运动的大咖人家?
布雷尼欧先嚼凉牛肉,又吃一碗热汤土豆。就听有人喊:“布雷尼欧!布雷尼欧!”
仿佛跟来的枪手告诉了谁,他是布雷尼欧!?
长房走廊里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跑到枪械库拿武器。布雷尼欧慌忙躲进厨房外面的小屋,这时看到格丽兰小姐从客厅里跑出来,被拿枪具的人绊倒了。
他撞开几个拿铁锹的人,从天窗口旁边的粗木桩爬到屋横梁上,暗中观察下面的慌乱。心里嘀咕:到处是敌人呢?
格丽兰小姐在客厅里奶声奶气哭了,而奶娘却是不留情面。紧着说:“这是漠尼亚人的敌人,怎么和他好啦呀?啊?”
小姐委屈的说:“救了我和苏鲍罗夫,还送我俩到你家,你问他呀!”
奶娘说:“不问,就是不问。”
格丽兰还哭,奶娘看没有别人在屋,才改变腔调。说:“我不让伙计们抓他,行吗?”
他没听到客厅里的对话,胳膊的伤口上却有两个铁沙粒掉到地上。
两个厨师一个拿斧子,一个拿着剁骨头的砍刀。那两粒铁沙刚好落到两人的身后,在窗户里射下的斑驳阳光中,跳起两处纤尘。
布雷尼欧真是幸运,从大马弁家溜了出来。
阳光晃得炙热,屋里却是非常凉快,这是草原的独到风貌。他回到临时营房,见到肯德尼和士兵擦理枪筒,便进到自己的房间。
葛加乔夫怎么知道的歌楼里,有抵抗分子?葛加乔夫在接洽暗探?他一问自己,心里打了一个寒噤。他还问自己:接触女人容易出事?
他回到那个屋问肯德尼:“帝国小队什么时候出发?”
肯德尼看着他,说:“我以为你,去找葛加乔夫呢。”
他说:“肯德尼呀,这么怯懦呢?一个好的指挥官,不能在行军中竟是听别人的。升到你的这个官职的人,应该有点霸气。现在就出发吧,不管财政官儿了!”
肯德尼说:“布雷尼欧,说的容易啊。在非战斗状态,我还是忍着点吧,你不也窝囊着呢吗?”
他说:“那怎么办,我爸不知道我的病情,担心是不是死了呢?”
肯德尼说:“你爸知道你活着,我每天都派出送信兵,把情况报告出去了。”
他问:“那还是不能出发?”
他俩正在商量,外面跑进来一个骑兵。问:“布雷尼欧,是你吗?葛加乔夫让我来问,你是不是在家?”
布雷尼欧说:“你不看到了吗?”
这几天相伴,看出来这个人不是帝国小队随行的士兵。便问:“你是袭击歌楼部队的吗?”
士兵说:“我是二师团32营第1连的霍姆,1连的两个排正在攻打工匠街大马弁家。守的挺顽固,连长准备用炮轰。怕伤着你,葛加乔夫长官派我来看看。那我回去了?”
布雷尼欧问:“哪个大马弁家?”
士兵霍姆说:“是你进去的那个大马弁家。”
他说:“跟踪我吗,是不是有人跟踪?”
霍姆说:“有人汇报你和女嫌疑人,进到他家。”
他一听大怒,跟肯德尼说:“这特么没有王法,对我还怀疑吗?是我刚认识的女歌唱家。也是嫌疑人了?”
肯德尼问:“你和她认识?”
他说:“是歌楼里听她唱歌,我进的她奶娘家。怎么还要用炮轰呢?”
霍姆说:“他家外围有炮台吗,士兵冲进去有危险。那我回去啦!”
二师团的骑兵霍姆走后,他大声叫着:“肯德尼,把帝国小队带上,我跟他们较量!这不是对我下手吗?”
肯德尼说:“布雷尼欧,冷静冷静。大张旗鼓带人去,可是不好收场的!”
他问:“你去不去?”
肯德尼说:“我胆小。”
从马厩牵出一匹黑马,他跨上去走错路了,幸亏听到零星的枪声。城堡平民惊惶失措,却有一个人也向着那个方向奔去。竟有人听到枪声,后脑海都开花想去看的?好奇的人穿着一件破裆裤,圆脸面大眼睛。跟着布雷尼欧问:“哪里的人,打起来啦?”
他无暇搭理,骑着马一溜烟跑到工匠街上。
这么短时间,已经堆成街垒,两门卡罗炮在沙包两端装配。葛加乔夫举着独眼望远镜望着,扛着一把快枪。
他把葛加乔夫拉到有马车的胡同,问:“怎么到这里来啦?是我进去的地方。”
葛加乔夫点燃纸烟,眯缝着眼睛。说:“布雷尼欧,你活过来就出现反常。不怪你,这座兵营我必须拿,看得清楚。””
“兵营?是民居好不好。我从这里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吗?”
葛加乔夫说:“干你的去吧,我必须拿下来。你没看见房墙外有两个塔楼,刚才打出大口径铁球,简直就是炮弹。打的1连士兵灰溜溜的,我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被动的局面?这座兵营,我必须端掉!”
真是兵营?房子走廊里的大汉是抵抗运动的军人?
但是,不能向女人宣战吧!
如果不管,格丽兰女歌手和奶娘……
刚才,格丽兰小姐的稚嫩手指还纠缠自己,这么一会儿就山炮相见,来的太生猛!
他跟葛加乔夫说:“打炮也不能向着女人,我有一个办法。”
葛加乔夫盯着他,布雷尼欧说:“我钻进去,把女人放出来。”
葛加乔夫问:“你真的和那个女孩相好吗,这么短的时间?你可想好,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的。
苦哥蒙会亲手杀了你,别看他是你爸爸。”
他问:“葛加乔夫,给我一个面子。再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歌楼里有抵抗组织的?”
葛加乔夫回答:“这个不想告诉你,帝国的情报体系是健全的。你知道,我们在漠尼亚驻扎20年,是打下良好基础的。再说,你知道屋子进口吗?里面的人把门都堵死,你怎么进去?”
他说:“葛加乔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去约会的那个漠尼亚婆娘是帝国的间谍?和间谍交朋友,用帝国的金鹰币吗?听说她长得极其漂亮,是真的吗?”
葛加乔夫说:“布雷尼欧,你应该懂得,帝国的每一枚金鹰币,都记账的,没有白花。你知道,刚才里面射出来的铁弹,打死了我们几个士兵。1连的人发现你给他们救命,会崩死你。你从胡同里溜进去,可别说我默许的。”
布雷尼欧看葛加乔夫答应,便在胡同拐弯的路口,摸到大马弁的房子。从逃出来的墙垛上钻进去,在房梁上看到整座堡垒里的人都动员起来了。真是一座堡垒,没看出来呢?
除走廊之外,各个角落都蹲着全付武器的草原人。
他们是从哪处地洞里钻进来的?
还能逃回洞里跑到外面去呀,怎么就要决一死战呢?
格丽兰小姐,已经扎上武装带,手里拿着一把燧发手枪练习瞄准。一般身材苗条的女孩,这么装束绰约撩人喜爱。
他喵声叫了一下:“格丽兰小姐,是我!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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