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二十四 进入东辅的梦

夜深，松三临做了些梦，竟真的有关箭头的内容，在朦胧浑浊的水墨大雾内，型格古雅的透明瓦罐一侧，有一块破碎的箭头，它的另一部分呢？似乎淹没在灵界怪物啃食声里，

醒来后，他忽然明白其中意义：箭头是诅咒载体，有一部分进入目标发挥作用，代表着破碎的记忆。

可这破碎的箭头实体还在人身上呢？

他给东辅再作一遍排查，没有发现目标物，东辅则完全没有相关记忆。

“由于那块记忆被偷走了，并且有理由认为是跟瑰奇态有关，所以，不能通过普通手段来找回，得借助梦境来寻找。”

东辅吱唔道：“梦域，创意想象、潜意识的混合区域，不好干预，我不会……”

“我来干预，你放松，全身放松。”

松三临催眠了东辅，把自己的夜梦送出去，由于梦成分很不容易实体化，他借了性质类似的婴儿睡语来层层包裹。

随后，他把东辅带入学徒空间笼罩范围，沉入水墨视野，确保梦境输入完全、不外冒。

等梦境发酵、茂密，与箭头灯相关记忆也许会随之恢复……

做完后，他拖了东辅上车，跟着宫显去见农享春。

不料，经过一处臭烟弥漫的高朗墙群，高朗人同淘金者们的小规模战斗还没结束。

打斗声吵醒了东辅。

“坏了！他一醒，梦境雏形就泡汤了！”

“不急，使用瑰奇圆周来让他晕过去，半秒钟！”宫显没说完，就从胸管喷出来清液，产生了致眩效果。

东辅重新睡去。

松三临说：“这样不好，别再耽搁了，我想到一个方法，宫叔你来盗取他的浑浊思绪，因为浑浊部分是最接近梦的部分，你的方法较为隐蔽，还能连带出瑰奇成分。”

“真的让我来？我盗梦手法太普通。”

“必须，不能等农享春来做了，而且，你比我合适。”

宫显只得应下来。

“搜集东辅的精思，越过他的魄刺，等等，浑浊的部分正在他魄刺上。”

宫显凑近魄刺摘取精思时，他的瑰奇本相露出弯弯一缕，松三临正睁大眼对着瑰奇本相。

“你做什么？”

“采集你的梦。”

宫显怔了一秒半，而后隆起肩管和采样器，低吼道：“你居然会这一手，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做，拿我当外人嚯？！”

“别生气，别生气，只有出其不意，我才能拿到好东西，你接触东辅魄刺的时候，其实你们二人的梦连接上了，我发觉你们的配合相当丝滑，就忍不住盗了你的梦，哈哈，你的白日梦虽跟箭头灯无关，也挺有趣。”

松三临腮上堆着笑，说着客气话。

宫显发了几句火，闷声道：“不用机械工具，现在大概不是你对手，算了，不跟你小子计较了。你盗取我的梦，是否跟唐小憧有关？”

“宫叔啊，你的梦，”松三临挤弄着眼白说，“管族的梦只能体验不能占据，梦本身没法还给你了，它的内容是对一位女子强烈的占有欲，你……垂涎唐小憧？那可不太好实现啊。”

“关你何事，勿使讲出去。”

“那是当然。不过，我打扰你诊断东辅了吗？”

“废话，诊断失败了！”

松三临闻言，再次使用0.5级能量清理东辅的魄刺，没发现有异常物质。

过后，东辅病情发作，猛然离开车子，往阴影边缘处扎脚，头往枯木、金属堆等各类狭窄缝隙里钻。

病情加重了！众人停步去看。阴影边缘冒出一些废弃物丝絮，干瘪、丑陋。

宫显也产生不适感，他的步伐失衡，各条管臂叮叮嗒嗒，做起了校园体操。

他急道：“不好！我也被入侵了！点触式入侵！没遇到过此种侵害。”

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的俯仰墩上贴了一个“横线”符号，抹不去、擦不掉，但这种侵害持续时间只有十几秒，比东辅的情况轻很多。

松三临侧身看看“横线”，把它连在箭头上，是下载号！

“下载号黏物！”

“什么？如果来自崖点大陆的下载号黏物，我们应该很容易分辨啊，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宫显问。

“因为这份下载号来自虚境，是被灵界怪物操纵的武器！没那么好解决！”松三临感叹道。

“灵界的原生黏？我们的想象精思、享力都应该能够克制原生黏物啊。”盘可说。

“没错，但此类下载号并不针对想象精思，它针对潜意识！是梦境的底端成分，盘可，你想，我们做梦时，想象力膨飞得更猛烈，更加没有章法，会完全掩盖住潜意识层面，我们只记得那些明亮、夸张、宏大的刺激性场面，即便是温和、柔软的场景，也多是艳丽多姿的景致。”松三临沉声道。

“是的，领悟墨风以来，夜里要么是绚丽的冒险或奇遇，要么是完全没有风波、没有记忆点的睡眠，后一种情况，大概是白天用脑过度的缘故。”盘可表示同意。

“这就代表，只要做梦，我们主观体验上就很难沉入梦的底层，很难发觉有东西在针对我们的潜意识。可是它们针对潜意识，就会连带针对整个梦，我们清醒时，却很难回顾到相关细节。”

宫显听后说：“所以，要清醒地做梦，沉入潜意识领域，找出敌人的隐藏手段！”

“你看，下载号要么是呈现箭头，要么是横杠，即便在学徒空间内，也看不到其另一部分，所以必须在梦里揭示它的全貌，敌人不希望我们看到，因为下载号一旦全露，东辅的病就自然解除了！”松三临兴奋道。

“要做清明梦？根据以往经验，我们至少三个人共享深赭想象，一个人沉入梦域，另外两人努力维持住想象力的交汇，并且保证做梦人的精思占比在50%以下，偏低些许，这样一来，在令两人的提示下，就会成就梦里清醒的局面。”盘可回想起以往。

“难度略大，但必须做，我和盘可当另两人，就麻烦宫先生在旁照顾东辅。”甘灵运说。

……

以甘灵运的状态，他靠了婴儿学步车的灵气来维持创意流动，以此灌注他和盘可、松三临的想象交织。

如此，他的热情输入还是不稳，一度压制不住作曲家的梦境狂烈。在盘可的碎语提示下，她们两个旁观者的叫醒动作终于能够以“离调”的形式出现。

那是重云上鹰鸣鹤舞中不太和谐的一个调外音符，给整个画面增加了一丝起伏美。

对于松三临来说，他是一个四处游荡的恶人，在寻找丢失的良心，他在或悠长或激昂或沉重的韵律里遨游，在各类生灵的鸣唱里挑选自己喜欢的，然后吞掉鸣唱者，以此认为是收获良心。

直到瞥见了一只披了火光的燕，云霞翻涌之间发出一腔尖鸣。是苏梨梨的燕影，对，那正是良心所在。他追逐而去，试着变调跟随那尖鸣的节奏，身旁也浮现出许多漂亮的舌头、嘴巴、膜翅，为他作和音。

可惜，苏梨梨的燕子飞得太快，速度在臃肿的他之上。他气急败坏地掏出一把猎枪来瞄准燕影，得不到的就该毁灭之！

整个环境色调急转冷暗，阴湿天幕里尽是管族电缆，如何分辨目标？！

一副皮囊顺着电缆滑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靠近。纯黑皮囊外形是儿童尺寸的睡服，背后长了四排小轮子，靠了小轮子来调整方向、仰倒穿空而行。

就只是皮囊，没有人类躯干四肢？不，它正面帽檐底还是藏了一张小脸，因为它正在朝这边吐唾沫。

岂有此理？！松三临没顾上生气，他发现唾沫星子滑入云里，溅射出点点品红。

背轮子的小人是真实的，他是灵界生物！是闯入自己梦境的友好人士！

认识到自己在做梦后，松三临就处于一种发烧退热的愉悦态，他循着点点品红，发现了自己追逐的飞燕——其实是甘灵运和盘可给出的刺激物，只不过刺激程度偏低，一直游移在梦域边缘，无法相会。

此时，他也记起了自己的目的：籍着品红光芒来映亮梦域里的晦暗成分，发现入侵的“下载号”！

如此，很明显的，飞燕越过的云雨里有藓块。品红洒下，藓块崩解，正是一个“下载符号”。

“解开了！”他做了个深呼吸，目睹“下载符号”融化不见。

“真的成功了！给你一个大大的吻，英雄临！”盘可笑道。

梦醒后的松三临确信自己已经解决了入侵者。

“背轮子的小人是谁呢？没有他帮助的话，我还不能及时醒悟，他有水墨侠的风姿，擅长开发梦域，那躺行姿势、古怪的服饰，让我不得不想到团充。”

盘可也说：“那东西现实中没有露面，不过，他的想象力跟我也产生了交织，我也认为他是来自精神分裂者团充的灵物。”

松三临说：“先不管了，看来我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梦境入侵，现在，照刚刚的方法，我们轮番处理各自梦域，过后是东辅的梦域，那会比较麻烦些，因为他中毒较深，想要维持梦里清醒状态，我得深入帮他，得能更贴近他的梦。”

“啥？你加入东辅的梦？两人同梦？这不可能做的到，我们对梦域的了解不足以达到你说的程度！”甘灵运否认道。

“当然不是两人同梦，我指的贴近，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也投放可变因素……”

盘可抢答道：“淤态，潜意识成分！”

“是啊，淤态代表人的未实现欲望，梦里的东辅，更难以抵抗欲望，所以淤态潜入是可行的，”

松三临说，“就用公主淤，让淤筋外的潜意识成分贴上东辅的魄刺，以公主淤的渗透性，我和盘可都能够控制潜入深度。如此，我们就可以在想象精思、潜意识两个层面对东辅予以支持，让意志薄弱的他在梦境保证相对平稳，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就点醒他！”

“临后生奇思妙想，好！”甘灵运称赞道。

按照这个思路，松、甘、盘三人开始对病人进行诊断。一切都顺利上演，她们虽摸不透东辅梦境具体内容，但监控着梦域色彩和温度的变化，只待发现潜意识领域的入侵符号。

良久，她们的想象交织突然乏力，飘出梦境中央区。

“这代表着，入侵者的能量超过预期，两位，务必紧盯潜意识层面！”

同时她们发现，东辅开始抗拒想象交织，并吐出咽语：“放下我的东西，它不属于你们。”

“他？开口说话了，不过还是闭着眼。”盘可惊讶道。

“嘘，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的确认为我们在偷他的精思，这下坏了，他会更抗拒我们。”松三临弱弱道。

“我为什么要顺从你们呢？”东辅继续挤着嗓子说话，“你们三个想让我加入你们的无聊创作，我不会干，一个解读光电粒子、解读能量作用方式、解读宇宙本质的学者，不屑于搞那些图图画画的幼稚玩意。”

“小辅，他这是自认为清醒，实际还在受蛊惑中。”甘灵运火上头，想直接锤醒东辅。

“锤我？抱歉老头，五个你都干不过我，再说一句，你们赶快离开，别打扰我进军灵界，否则我要召唤箭神了！”东辅回应着。

“箭神？！果真被灵界的箭给控制了，怎么办，小辅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嗯，他把那只毒箭头当成了神明，现在，要弄醒他我们就前功尽弃，要不弄醒他，他还不承认自己在做梦。哎，那只毒箭一定隐藏地更巧妙了。”盘可无奈道。

松三临眼皮抖了二十抖，缓声道：“辅哥，你简直是奇才，就算你不让我参与你的箭神项目，也不必阻止我在旁观赏，毕竟，我也是墨风小能手，音乐小王子，而你，得称呼你为科学小斗士，水墨知识小百科，箭神的小辅辅，哈，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