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二十三 学步车

盘可和宫显也明白过来，齐心协力加大能量投入，不用一百个心跳，她们就凑齐来一堆恶瘾物质和果皮。

“开吃了！”

瑰奇环形虫进食之初，松三临就掌握了老甘脊后水墨旋风的入口：颈椎夹形态。

他淡淡说：“形状清楚了，我就能转移到我身上！”

此时，环形虫贪恋食物，果然暴露出一截晦暗真身。瞬间，整个水墨尾巴就脱离了甘灵运。

“真被你抗住了，你怎么样，英雄临？”盘可关切道。

“没问题！”说着，松三临就骤然飘到了半空，挂在了两个大型垃圾箱之间。

——他提前调整学徒空间，接上了水墨尾巴，这么一来，他挪动水墨尾巴产生的瞬时位移不会太大，能够被伸缩性强的学徒空间所冲减。对应现实，就只是从地面斜升了二十多米。

他听到宫显在喊些什么，低头看去，灵界巨物和马鞍们一闪而过，令他慌神下坠。

及时调整金翅保持平衡后，他发觉跟前出现了一个大尺寸婴儿学步车。

学步车有他肚脐高，一梁三柱一曲面的简单构造，颜色由深黑变檬黄，横梁处破皮，吐出一张水仙图。

“你……我靠！你不是瑰奇杆菌，是深赭生物！故意折腾甘老爷啊！”

盘可和宫显也赶过来，打量着这学步车。

婴儿学步车变得已经很肉圆，前方显露一个小晶片，声音从那里飘出：

“对不起，我害怕，不敢动，灵界和现实都太多坎坷。”

语气像是承认错误做检讨的小孩。

盘可开始质问，并有动手惩罚的念头。

“不能耽搁时间跟这货聊，它背后还藏着东辅没出来呢，水墨尾巴不能消失！”松三临意识到事态紧急，转身潜入学徒空间捕捉水墨旋风。

此时，他才真正看到被环形虫包围的东辅，在学徒宠物们协助下，他终于用几样宝物打捞出东辅。

解决了的刹那，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气，无心去看东辅的状态。

“嗨！英雄临，你的怒气霜在瓦解，我帮你！”盘可嚷道。

“什么？！”

瓦解的何止是怒气霜，整个良心树簇都消散了！

松三临气急败坏，却无力阻止整个良心线的衰退，衰退是悄然进行、没有触感的。

“收敛意志，凝聚良心，完全不管用！”

“旋律想象使用过多，赠与过多，在灵界入口形成了输出印记，也就是只输出想象力，只能散发，只能给予，不能回收、不能回敛，我竟然陷进了这套路里，不能拿回自己的良心！”

盘可疑惑道：“怎么会这样，我们进行墨风多少回了？也没有形成套路啊。”

“这次不一样，多了海量的瑰奇杆菌，它们享受人类馈赠过久，绝不会回赠，而且，大规模集会引开了其他灵界怪物，顺藤摸瓜，它们对良心线相当感兴趣！”宫显说，“老弟，我来试试瑰奇算术，用几道方程式制造回流。”

宫显哆嗦了几秒，肩管扩粗四五倍，最终也没能成功。

“看来是拿不回来了！灵界怪物能力太强！”

“恨！我正扩大对苏梨梨的思念，没大用，但，我保住了良心燕，梨梨的良心燕还在。”松三临小声道。

他又提高音量：“都是那学步车的锅！干他丫的瘪翅骨头！”

说着就回头到了学步车面前，要施展惩罚手段。

婴儿学步车缩减一半身体，周围敷起一层粉白，明显是混合体物华，是土石物华、雨露物华、草木物华的顺次结合。

——这样由非生命物华到生命物华的结合，能够提供优良的隐藏效果和防护力。

“你还挺鬼！剥了你的皮！”松三临举起缥索就抽。

“谅～解～谅～解”婴儿学步车吓出了知了叫，歪扭到东辅背后。

这时的东辅睁着小眼，直直站立一动不动，脑袋到脊背上部盘了一条棕色小蛇——那是他的魄刺。

一种父子情缘从他脑后溢出，轻轻萦绕众人。

“大辅，刚刚对你加了安神膏药，没想到你直接站起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东辅不回答，面无表情，脑壳上缺头发的空白区域闪着幽蓝。

“他成了木头人？八成也是那学步车干的！”盘可怒道。

松三临绕过东辅，一脚踹下去，一串串棉柔顶入脚心。此时，父子情缘越发浓厚，不禁让人想到范文育和范无量。

儿童学步车在干土里拱了一个坑，由于它表面太圆滑，卡了一半就拱不动了。

“这货来自范无量，是小小范遗留在灵界的分身，或者其他什么附属物？”

“是嘛，这睡语气味，你这么又说还有点像小无量，英雄临，你是说婴儿车是小无量的专属水墨猎人？”

“我不确定，看它那怂样不能担起猎人的名号，小无量虽然刚回走路，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以此看来，学步车不应该如此卑鄙且懦弱。”

松三临把学步车赶出地坑，轻微接触后，缥索上多了几股清冷短促的气纽。

气流成纽，微微挂黏后飘散不见。

“水墨世界内原本就有学步车的模型，是范无量的高频呼吸激活了模型！”

“临老弟，是何种模型呢？”宫显问。

“是灵界大佬一味汲取小无量呼吸，导致的崩溃模块。”松三临正色道。

“崩溃模块？不明白，你讲得再清楚些。”

“因为灵界大佬给水墨猎人下了套，诱使水墨猎人们折返，我们的水墨猎人都已经潜藏起来、积蓄能量，唯独，小无量的水墨猎人尚未诞生，可是，小无量在潜意识里受到了诱惑，他的享力呼吸不断被灵界大佬盗取，灵界大佬吸收了过量婴孩呼吸，由此分裂，产生了另类的水墨新生命——婴儿学步车！”

……

宫显不解道：

“暂停，临老弟，既然是崩溃模块，又怎么会是产出新生命？你口中的灵界大佬是女性，她因为贪吃而生子？”

松三临回答道：“不管灵界大佬有无性别，他都是因为贪欲过旺而惹祸上身，也许是他本身承受不了人类婴孩的高能，也许是他的行为招来了更高级别的惩罚，反正，他分裂出来这么一个婴儿车，有小无量和灵界生物的双重气质。”

盘可拍拍手，奉承道：“太棒了，英雄临，我知道你的判断是有依据的，你见到学步车时，就往水墨虚境投放了几个猜测，这些猜测通过学徒宠物传递到想象洪流内，极速飞散出去，随后，你根据灵界深处的反馈，来确定哪一种猜测实现率更高，你太有智慧了！”

“哈，没这么简单，我赋予学徒宠物们一种猜想接龙的本事，让它们层层归纳、减少误差，当然，我不能说这是最终结论，因为，有些猜测飞翔得够远够深，也许还在回传的路上。”

说着，他又碰了碰婴儿学步车，从学步车中央横隔处夺了一点黏糊的物华。

他说：“这种新类型物华，跟大家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尝试用一用，来，大家一起。”

几个人沾染黏糊物华后，被她们围着的东辅动了动脖子，跳起了僵尸舞，那独特的魄刺慢慢地卷了又卷，甩落一层油皮。随后，东辅裸露的皮肤也都脱落薄薄的油皮。

“辅哥的油皮也黏糊糊的，他被这物华完全盖住了，所以才会进入痴呆状态，现在好了！魄刺复原了，他的五官也能抽动了！”

不过，东辅只能做些简单动作，说话不利索。

松三临说：“他在通过深赭想象交流，注意他说了什么。”

东辅传递了一句“请原谅”，而后是他努力开启墨风回到亲人身旁的经历。

从他的默想中，松三临感受到了浓浓的亏欠、内疚：

一时气愤，擅自决定跟随暮景去往新世界，抛弃了其他梅邀，更加没照顾到豪杏，没能让小妹醒悟并折返，而是任其孤零零地加入了管族群体，这是罪过！得反思！

“原来，辅哥是处于内疚和反思中，难怪精神疲软，他的身体素质还可以，歇息歇息就能当正常人了。说起来，他还是奔我回来的，只不过墨风的确跑偏了。”

“老弟，我发现，新物华一脱离人体，愧疚情绪也随之弥漫，说明此乃承载思想的物华！”宫显说。

“正是，这份物华是学步车的戴明衣，传染给了东辅，有超长持续时间，很危险。”

松三临想清理掉“愧疚”物华，出手瞬间，感受到了婴儿学步车的哀求，只听对方弱弱地说：

“必将补偿小无量，竭尽所能补偿他，请允许我存在。”

“小车子，你还真的在表达歉意啊，你知错能改吗，你……”

松三临忽然收到来自壁虎宠物的信息，是灵界深处的一种猜测回响。

此回响一入耳，他的蓬发瞬时长了二厘米，胡须和眉毛也厚了不少，眼神也锐利如野狼，眼白溢出来，铺开一道琼华。

“生机勃勃的滋味！感觉到了吗，好强的生命力！”

经他稍加解读，他就明白了，返回来的猜想内容关于生命诞生：每一个新生命独立在天空下，都会接收来自水墨灵界的“襁褓”，对人来说，新生儿会在离开母体后，拿到自己的水墨蜕，共计七层水墨蜕。而灵界深处有专门负责颁发水墨蜕的大佬，这位大佬才是真正的“嫌疑人”。

听到这个想法，盘可有了更多疑问。

“英雄临，七层水墨蜕我理解，你说有人专门负责颁发水墨蜕，那他就应该是生命播种师，是人类之友，他为什么会一味索取小无量的能量？他为什么指使学步车围堵东辅？你这个猜想我很钟意，只是不能悟透。”

宫显也说：“老弟你说的，之前的情况，虚境入口形成了只索取、不给予的套路，这跟生命播种师的身份不吻。”

松三临微微一笑，横开金翅，吹出一阵深赭小旋风。

盘可与他共享了旋风视野，她们共同看到了婴儿睡语染入虚境、伸展成了一条唇形道路，这条道路尽头，有彩虹式小光圈。

“彩虹！真的是生机发源地，虚境不会有这么色彩缤纷的长久事物，现在我们能发现彩虹，是大脑给出来的强烈生命力信号。”

“没错，这就是真正靠谱的答案，通过多次归纳，我来解释一下生命播种师的问题。小无量初生之时，就天然懂得享力呼吸，这大概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例子，生命播种师在工作时，被小无量的睡语深深吸引，而小无量也持续输出漂亮的睡语，这让生命播种师不可自拔，拿起睡语收藏己身，可，他的工作是生命赋予，不允许擅自收纳现实生灵的东西，所以他违规了。我斗胆猜测，这让他一时慌了神，或者受到了即时惩罚，从而影响了播种工作。”

“播种工作出了纰漏，对小无量造成了不良影响，生命播种师无法继续工作后，也迅速留下了一个替身，让其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之所以让替身继续吸取婴儿睡语，正是因为播种师过度播洒了生机，这才是真正错误之处！他要将过量的东西拿回来。”

松三临说完，用金翅尖蹭了蹭婴儿学步车——也就是“替身”。

婴儿学步车形状扩松起来，横隔布呼出来一对小球，穿过空气凝成“笑口”形态。

“嚯，小东西居然表示赞同了。”宫显惊讶道。

“没错，学步车也是对人友好的，他过度自保的机制解除后，大家就可以通过跟他互动，进一步验证我的想法。”

盘可照做后，说：“就是说，现在离小无量接受生命播种过去了三个月，学步车一直在从事替身工作，他孤苦无依，想加入现实人类而不得，中间还被其他虫子啊什么的利用，形成了一味索取模式，所以他既害怕、又歉疚，发展成了现在的性格。”

甘灵运也强撑身体解读了一番，叹道：“难怪小无量也绵绵不断地呼出睡语，他这是体能过剩啊，好在，他天附福星高照，没有被灼伤。”

于是，婴儿学步车加入了几人行列，渐渐摆脱了害怕和内疚情绪。

不过，一度扭头来听故事的东辅却又眼帘低垂、靠在甘灵运的拐杖上不肯起身。

“辅哥，辅哥。”

松三临见沟通不成，叫上学步车，为东辅清理体内残余瑰奇态。

宫显咂嘴道：“他的墨风受瑰奇杆菌干扰过重，方才淡出虚境时，他被瑰奇杆菌拖拽，擦到了空间裂缝。”

“那又怎么样？不是没被吸进去。”

“他……可能中了瑰奇诅咒，据我所知，对你们土著抱有深切敌意的标查梦一派，钻研出来针对墨风传送的秘术，大概是把人脑同空间裂缝纹理勾连起来，利用虚境原生铅黏巩固邪恶联系。”宫显解释道。

……

对于东辅疑似中了管族诅咒一事，大家忧心忡忡，一个劲地追问宫显。

宫显也不能道出更多细节，表示必须尽快找上逢春科研人士，鉴于鲁为狂还在避难中，他考虑即刻赶往农享春教授所在区域。

好在，东辅的病是间歇性的，一开始的两个小时内，他有三十分钟清醒，入夜后他昏睡过早，间歇性便没法测量了。

甘灵运和松三临一边努力观察虚境，一边询问婴儿学步车，主要是东辅在虚境遇到的困境有哪些细节。

婴儿学步车只道是不了解诅咒内涵，他认为在相遇之前，东辅就已经中了病。

不过，学步车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就是相遇时，东辅身上有亮着一个箭头。

“亮着一个箭头？那是什么玩意？灵界神秘武器？”松三临想不出来。

“再发挥想象啊。”盘可说。

“脑细胞快耗光了，你来操作吧。”

“那我抛给白蛤蟆一个箭头图案，让它去灵界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