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日志贰佛口蛇心 242.为什么我会感到强烈的痛苦？

狐狸头的使者一脸狡猾地看着我，它的眼中好像有很多字，但在什么样的光的影响下我看不清那些字。

“你愿意交易么？”

狐狸头的使者说，它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此刻从它最开始就带给我的狡猾感觉忽然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因为它的笑容内心产生的愉悦。

“交易？”

“那件让我们双方都得利的事。”

“得利？”

“你是人类，你比我聪明，你们总是追求极致的利益，即使现在同远古时期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逆转，你们的本性也依然没变。”

“人类要追求极致的利益吗？”

“不用跟我玩商场那一套，我活了很久，现在不仅精通你们过去的潜规则人情世故也学会了你们的心理掌控，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有坦诚才能换来信任不是么？”

“坦诚？”

“好吧，既然你还是要装作没有继承你们人类基因本能里面的奸诈，那我就直说吧，我可以成为人类重新掌控世界前在现统治者内的奸细。”

“奸诈？人类基因本能有奸诈吗？”

什么是奸诈？

我是人类，但我的本能并没有奸诈……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人类吗？

“你们人类对世界的统治能被推翻绝不仅仅是武力的原因，我知道你作为第一个醒来的人心里有傲气，但那几个使者的死讯已经传到了最高统领那里，只有我，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你和别的使者不一样。”

我看着这狐狸头的使者的脸，他的嘴角总因为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微微上翘着。

“那都是环境的功劳，以前还被你们人类统治的时候，你们总是很想扒掉我们的皮，在和你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我们也学会了你们人类的东西，但那些家禽可不会，它们只知道顺从，所以它们就算现在统治了人类，但永远也踩不到人类的头上取代人。”

狐狸头使者骄傲地笑着，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眼里是孤独两个字。

它很孤独吗？

它在孤独什么？

“你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孤独两个字？”

我询问了，我想它大概会回答我。

“被你发现了，不愧是人类，仅仅觉醒没多久察言观色的能力甚至已经胜过了我多年的学习，只能说不愧是基因本能吗？”

狐狸笑着，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在看向它时，它不再笑了，那种感觉就像它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这个世界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狐狸忽然不再直视我，它低下了头，我往地上看去，有很多土，我脚下的土还很少，更多是较为干净的石头，我知道下一步走哪里可以踩在石头上。

而狐狸脚下已经看不见石头，被黢黑的泥土包裹了它的脚以至于只能看到小腿，那些泥土下不知道有没有石头，还是连石头也同化为了泥土？

我不知道狐狸的下一步还能否踩到能够支撑他的石头，还是会直接陷入泥里？

但……如果这个世界人类至高无上的话……人类是最强者吗？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使者们拥有比我更加快的速度，更大的力气，连他们的身体也是为战斗而生。

而我呢……我的身体……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享乐？

为何我的皮肤如此脆弱，轻易刮蹭便会受伤？

连我的嘴唇也很柔软，没有丝毫攻击力。

忽然，我想起了先前被使者伤害的地方。

我看了过去，那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硬硬的，厚厚的一块颜色并不清晰可辨的一块皮，一块和最初的皮不一样的皮。

那么……那是什么？

每当我原本的部分被破坏的时候就会出现那样的皮吗？

那是什么？

它比先前更加坚韧，我在变得强大吗？

这皮比周围其它的皮更厚，好像它可以脱离我的身体。

是先前被咬去的肉在回来吗？

它会恢复原状吗？

“你的身体在自我修复，你在逐渐变得强大。”

我抬头看向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它正盯着我，即使我看向它它的眼珠也没有转动。

“每当受伤就会变得强大吗？”

“当到了极致就会崩溃，就会死，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时候可怕的，可怕的是你不足够强大。”

“极致？极致在哪里？”

猛地，眼前一闪，狐狸一拳打在了我脖子的伤口上，猛烈的疼痛让我头昏目眩，但我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好像……不屑于躲避？

“痛吗？”

狐狸收回了手，脖子有液体流动的感觉，看来又被它抓破了。

“痛。”

“不，你不痛。”

狐狸慢慢摇着头。

但我很痛，脖子传来的痛感极度猛烈，在那种痛感下我肩膀被鹅头人扎穿的地方似乎也痛起来了，我的呼吸逐渐急促了。

“我很痛。”

“不，真正痛的时候你会不断叫喊，你会想要消除疼痛，而你此刻十分冷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由坚定到屈服的变化，你不痛。”

原来……那才是痛吗？

我不痛吗？

我想要按照它所说的那样做，但我的身体却不愿意配合……似乎，是身体本能拒绝那样做……

“你们人类总是这样，名为意志的东西总是压了身体的一头，明明身处危险之中却因为亲情友情爱情不逃走，明明快要灭族却依旧敢对强者怒吼人类至高无上。”

什么？

那是人类吗？

亲情？友情？爱情？

爱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听到爱情这个词汇的时候我感觉心脏的跳动更加猛烈了，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个妹子的模样和不久前的情景。

“就在这里停下吧，我男朋友就在不远处的理发店里。”妹子说道。

我猛地刹车了，妹子一下撞到了我的背上，内心有某种愉悦感升起。

“不要继续了，如果你继续下去，痛苦的将不止是你。”

平淡的声音在内心响起。

是这样吗？

停下和她如此接近吗？

要那样做吗？

好像……我的身体……在拒绝？

我……似乎做不到？

妹子下了车，她朝我挥了挥手。

“再见！”

她兴高采烈的模样让我感到愉悦。

不过刹那又被无名的苦闷替代了。

“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很开心，看着她我也好开心，但在这快乐下似乎隐藏了一份痛苦。

在看着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但当她背对我兴奋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时，这痛苦被放大了。

“呃……啊……”

被这痛苦压迫着，我不由得低声闷叫，痛，太痛了，被鹅头人扎穿肩膀的疼痛在这痛面前不值一提，这痛苦让我内心的某种坚硬如钢铁的东西开始慢慢出现了裂痕。

那是怎样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你的意志快要撑不住了，拿出传输器，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有了男朋友就要忠诚，否则你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住意志崩溃，你会做出错误的事情，到时候，痛苦的将不仅是你。”

我摸到了传输器。

“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有了男朋友就要忠诚。”

我给她发送了信息。

但看着她的头像，内心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着：“不要那样做，快停止！和她暧昧！和她暧昧！”

但我不知道什么是暧昧。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出现这样的声音。

“删除她的联系方式。”

平淡的声音说着，这声音如此平淡，好像就是在说往前走一步那样轻松。

但我感觉却极难做到。

看着那一句我发出的消息和她的头像，我感觉痛苦愈来愈强悍，我感觉眼前越来越黑，我不自觉地痛苦哀嚎起来。

“去那样做，否则你的意志会崩溃。”

在迷糊中我听到了这句语气平淡的话，于是，颤抖着手将她删除了，内心的痛苦随着失去她的联系方式如云烟般迅速消散了。

我……为何会这样愉悦？

“远离她，不要再见到她了。”

平淡的声音在内心响起。

我总是莫名其妙就到了这样的情景，我不知道当下一次光变换时……我是否还能见到她？

“你走神了。”

是狐狸头使者的声音。

我看了过去，它的眼神变得淡漠了，刚才它的语气也是那样淡漠。

我想起了那些宛如梦一般的情景，还有那个平淡的声音。

心……忽然痛了。

“呃……啊啊啊！”

强悍的痛苦猛地压弯了我的膝盖，我跪倒在地，不自觉地捂住心脏哀嚎了，这哀嚎……无法抑制。

被狐狸重击的脖子再感觉不到半分疼痛，皆消失在这无比剧烈的心痛的袭击下了。

“你遇到了身为人类到成熟时就会出现的魔鬼了吗？”

狐狸的疑问由深邃的黑暗中传来，我在那黑暗的尽头看不到光，只听到了狐狸的声音。

“魔鬼？”

“是啊，因为爱而不得而诞生的魔鬼，还有其他人类觉醒了吗？那么……祝你好运，如果你能在这魔鬼的袭击下活下来的话，我们再商谈合作吧。”

迷糊中，有狐狸离开时的背影，那背影很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