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九十九章

出门前袁丽萍特意打电话来叮嘱罗石：“去民政局记得把东西带全，别丢三落四让高琳不开心。”

“不会的，我都准备好了，妈你就别操心了。”罗石正准备出门，衣服穿不利索净听着袁丽萍唠叨。

“那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

“这个现在不知道，手上两个案子悬着，都没心思。”罗石站在镜子前整理停当，摸摸口袋确认东西都在，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袁丽萍还有一堆问题没问，从房子到以后的具体生活，还有亲家的意见等等，她全都一头雾水。儿子不说，谁也不知道。

“办好了发一张照片给我。去吧。”袁丽萍叹了口气，“我去给你爸上个香，交代一声。”

高琳那边，出门前特意对着镜子化了点淡妆。

高天阳神色古怪地在一旁一会儿一句：“别照了，美得很！”“登记之后你就是人家老婆了，记得经常回来看爸爸！”“房子不去整理一下？要不要我给你们添置一些家具？”.....

高琳听得实在受不了，走过来：“爸爸，我嫁了人还是你的女儿，别担心，好吗？家具的事回头再说。今天就去领个证，罗石的心思您还不知道，为了抓那个连环杀手他连饭都吃不下。”

高天阳悻悻地嘟哝：“说到底还是老公比老爸重要。”

高琳怔了一下，咯咯笑着挽住高天阳的手臂：“好了爸爸，您就别再吃罗石的醋了，我要去民政局领证了！”........

半小时后北城市民政局门口，两个人一碰头，相视而笑。

“你怎么穿制服来了？”罗石觉得自己和高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连想法都是同步的。

“你不也是？”高琳撇撇嘴，“怎么，看不起我？”

罗石上前拉住她的手，深情凝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看不起你，就是看轻我自己！”

高琳甜甜一笑：“别这么严肃，会吓到我的。”

“怎么能不严肃？领了证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会用生命来守护你。”罗石牵着高琳的手，转身往民政局大门走，随口问了句，“身份证带了吗？”

高琳脚步一顿：“哎呀，忘了！”

........

回到所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罗石一头汗地进去跟李国庆打招呼：“所长，对不起今天耽误了，我回头补上。”

李国庆呵呵笑道：“高局给我电话了，说高琳忘了带身份证又回去拿，你们登记结婚需要点时间。怎么，今天民政局人很多吗？”

罗石说：“还好。”

李国庆感叹：“你能找到高琳真是福气，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背景有背景，厉害呀。”

罗石听得有点尴尬：“的确，委屈她就嫁给我这么个小警察。”

“小警察怎么了？你可是我们西河路派出所的荣耀！罗石，改天找个机会，大家给你庆祝下！”

“谢谢所长。不过最近不行，聂风被杀的案子，搞得整个市局都蒙上了阴影，这凶手太过分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监控调了吗？没看见人？”

“调了，但是只有侧面，看不清，这一点凶手早就有准备，所以可能是化了妆的。”

“敢来市局冒充律师当面杀人，说明什么？”李国庆饶有兴味望着罗石。

“说明他不担胆子很大，而且对我们警方的系统有一定的了解。”罗石冷静分析，“也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这一点。”

“他跟聂风说了什么，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最主要值班的同事没有在意。或许当中疏忽的时候他说了关键，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把毒药给了聂风。”

李国庆说：“市局的案子不归我们管，但是我觉得你得去查查聂风的背景，家庭环境等等。凶手一定对她有所了解，否则不可能两三句话就切中要害逼她就范。”

“所长，这件事我觉得凶手另有意图，不仅仅是惩罚聂风那么简单。”罗石想到一件事，“他两年杀一个人，这个时间周期不算短。而在这期间，他跟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还工作，同时在注意我们警方的动向，现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突然出现，就为了杀一个模仿作案的人？我觉得不是。”

“是什么？”

罗石笑笑：“我觉得他很寂寞。需要被关注。虽然不希望被我们抓住，但是可以想象平时他不能说出真相，没人倾诉内心的那种苦恼。一个连环杀手，心智异于常人，精神状态也非一般人能理解，他不但喜欢表演，而且一定要当主角。”

“嗯，看来你足够了解他。”

“不，远远不够。”罗石苦笑，“到目前为止我连他具体什么职业还没圈定到最小范围。”

..........

陆远洲在监控录像前已经坐了一天一夜，身边的烟缸装得满满的，一杯茶喝得跟白开水没区别。

罗石赶到的时候正好高琳经过，一把拉住他：“干嘛去？”

“跟陆队聊聊，怎么？”

“他现在火气很大，一天一夜没洗澡没回家没换衣服，你看看，都快神经了。”高琳指指里面，“说话小心点。”

罗石会意：“知道了。你去忙，我待会儿还得找你，问问聂风的验尸报告。”

他轻轻推门进去，叫了声：“陆队？忙着呢？”

陆远洲疲惫地抬眼，眼中的血丝多得吓人：“看录像，快瞎了，正好，你来替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