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九十章

每天一次的工作汇报在陈晓倩离开健身中心，回到家后进行。为了不引起躲在暗处的凶手怀疑，李国庆特许陈晓倩在执行任务期间不回所里坐班。

陈晓倩回到家，和罗石通电话，或者视频通话，将每次去上瑜伽课的具体内容详细汇报。

“今天上了几节课？感觉怎么样？”

罗石也刚从监控的位置回到家，满身疲惫。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赶紧抓到人，连环杀人案都给耽搁了。

“还行，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这里的环境看起来比较单纯。”

“吴小月呢？”

“她对新会员比较照顾，对我很客气。”陈晓倩欲言又止，“罗sir,等我跟她熟一点之后是不是就要........”

“接近她，表示你的好感，看看她什么反应。”罗石回答得很直接。

“我怕我做得不好。”陈晓倩为难得恨不能马上结束任务，“而且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只是对她表示好感，不需要做得更多。小陈，没有你的配合我们破不了这案子。”罗石也觉得很无奈，“根据我们的推测，孟婉宁很可能是同，所以这也是让她被杀的最大可能性。想要确定这一点，只能用目前的计划。希望你理解。”

陈晓倩说：“会员大多数都是女人，今天我上的那节课并没有男会员参加。”

“耐心一点，凶手一定会出现。”罗石鼓励她，“你是我们破案唯一的指望了！”

.......

晚上睡觉前和高琳通电话，罗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还是孟婉宁的案子？”高琳一猜就中。

“头疼。没地方下手。”罗石跟高琳说了自己的计划。

高琳想了想说：“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是有风险。第一，如果凶手是吴小月，你让陈晓倩向她表示好感会不会惊动她？因为孟婉宁被杀很可能是因为纠缠不休；第二，凶手是我们不熟悉的第三者的话，动机是什么尚不明确，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仇视同性恋者。社会上这样的人大有人在。”

罗石问道：“你鉴定的结果更偏向哪一种？”

高琳回答：“只是推测。推测不是百分百正确，会有其他情况出现，别让这个推测误导你。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

陈晓倩根据课表，一堂课不落地连续上了吴小月三节课之后，当中故意停了几天没去。

罗石帮她分析：如果你是吴小月，无论是不是凶手，都会对一个初来乍到但是莫名表现得很热情的人保留戒心，因为这不正常。只有隔三差五去一次，表现出心血来潮的感觉，才更可信。

几天之后陈晓倩找了一节下午的课，去了瑜伽教室。

换衣间下午的时候总是比较空，陈晓倩换好衣服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坐在休息区那里喝水，翻翻杂志。

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吴小月来了，匆匆忙忙走出电梯，迎头看到陈晓倩她笑了：“Apple，这几天没看到你，还好吧？”

陈晓倩假装惊讶地放下杯子站起来：“我挺好的，前几天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没来。”

吴小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着问：“你做什么工作的？我总觉得你很特别。”

陈晓倩说：“我是自由职业，写写东西什么的，所以时间不固定。”

吴小月点点头：“好，待会儿见。”

陈晓倩看着吴小月的背影暗地里松了口气。罗石告诉她，要想引起注意，必须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时间还早，陈晓倩又坐下去，思考着待会儿有机会交流的时候应该怎么表达。

喜欢一个人，无论对方是异性还是同性，都该相同吧？

陈晓倩不想还好，一想头又大了。

“马上上课了，你还不进来？进来先热个身。”吴小月已经换好了衣服，显得神采奕奕。

“好的，马上来！”陈晓倩慌着站起来，一不留神把杯子打翻了，里面的半杯水全部洒在了地上。

陈晓倩顿时傻眼，望着桌上和地上的水渍不知所措。

吴小月快速走过来：“没关系，我来。”

她熟练地从旁边拿过一条毛巾把桌上的水沾了沾，然后最后叫了一声：“刘伯！”

清洁工刘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神奇地冒了出来，慢悠悠接了句：“”怎么了？

吴小月回答：“麻烦你拿个拖布来，地上有水！”

陈晓倩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给你添麻烦了！”

吴小月想也没想回答：“没关系，你先去教室，这里交给我。”

陈晓倩答应了一声本来想抬脚就走，结果想到罗石交给她的任务不由得又加了一句：“你真好。”

这句话只有三个字，但是陈晓倩故意说得郑重其事，语速较慢，语气含混不清。

吴小月条件反射般地立刻抬起脸来，陈晓倩却只是笑了笑，转身去了教室。

刘伯好一会儿才拿着拖布过来，满脸的不情愿。

“喝杯水都会洒，这人还有用吗？”

吴小月说：“刘伯，会员是来消费的，不能这么说！”

刘伯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更皱：“什么会员，根本不是正经人！”

吴小月没再接他的话，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拖布三两下拖干了水渍后又还给他：“行了！”

刘伯拿着拖布冷笑，又摇摇头，叹息着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