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四十三章

“继续说，别断掉。”高琳提醒他。

“好。”罗石收起心猿意马，理了理思路，“第三，从房子的历史渊源看下来，居住环境有一定的复杂性。首先是邻里关系。我听到有人反映周美玉和16号的男人牵扯不清，也有人说是邻居觊觎周家姐妹的美色。但是真实性还没得到确认。我问过周美玲，她回答得很干脆，说自己和姐姐性格不合，即便房子空着也不愿意来住。然后，从录像带的内容里我发现一件事，就是周家姐妹的母亲，也就是魏老太太，她似乎对两姐妹态度不一样，明显更喜欢妹妹周美玲。”

“你是不是想说，有可能凶手就是她们的母亲？”

“不完全是，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毕竟家里的地下室能够自由的出入的只有家庭成员。如果把其中一个女儿关进去，锁上门，不给她吃喝，估计人很快就没了。地下室隐秘性很强，没有窗户，即使在里面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

“还有吗？”高琳听得入神。

“还有最后一条，也就是最大的疑点——谁在暗中窥探？我猜想，有这么几个可能。第一，是周围邻居中的其中一个。他有可能是知情人，了解当年周美玉发生过的事，因此替周美玉打抱不平；第二吗，门岗的赵建国是个有意思的人，说话留一半，明显知道的更多。他整天守着门岗，见到的听到的必定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暗中操控一切，包括那个谜一样的哭声，并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一个人，就是周美玲。我见过她，知道她在撒谎。她刻意在隐瞒着什么，总是避重就轻。或许，她对一些事知情但是没用勇气说出来，希望我们自己去发现？”

“录像带在哪里？”高琳突然问。

“在我家。”罗石说，“我前后看了好几遍，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片段，只有结尾的时候是魏老太太责骂周美玉的场面，不过很快就断了。”

“这样，哪天你有时间把它带去我办公室，一起看，研究一下？”高琳松开他的手，“不早了，我的得回去了，爸爸身体不太好，我得照顾他。”

“好，你去吧。”罗石笑笑，眼神中却露出了不舍。

高琳看看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走上前亲了他的脸颊：“晚安。”

罗石惊喜得浑身发麻，半天没反应过来。

高琳已经跑远了。

..........

回去的路上袁丽萍打电话询问情况，罗石一想很多天没回家看望母亲，干脆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袁丽萍一听汇报开心坏了，泡了两杯茶坐下来，让罗石仔仔细细给说一遍。

罗石哭笑不得：“就是跟局长吃了个饭，至于吗？”

“他只是你的局长？他可是高琳的爸爸！罗石，妈妈替你高兴，你终于混出头了！”袁丽萍说着，不由得红了眼角。

“妈，我跟高琳谈恋爱又不是为了那些。”罗石无可奈何，“我就怕别人这么想。”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儿子是有本事的，不怕他们说！”袁丽萍自豪地昂起头，“你呀，要对高琳好一点，人家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

“好，我的福气。妈，你放心吧。”罗石喝了口茶，“我爸当年的事，您跟我说说呗。”

“什么事？”

“就是他出事前后发生的，都跟我说说。”

袁丽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谁还去想那些。”

“妈，我爸出事之前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他每天上班下班都一样，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比较死板，认死理。”袁丽萍不由自主开始回忆，“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还是那个连环杀人案。当时不是有个女的死了？你爸看完新闻后没两天就跟我说，这个凶手不难找。他应该就在附近。”

“爸为什么这么说，依据是什么？”罗石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当时他在厂里当保安队长，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别小看你爸爸不是警察，他可是火眼金睛，看人一看一个准。那么大的厂，东西多，库存多，难免有人打主意，可是只要爸爸在，谁都不敢轻易打主意，因为只要见了他就会心虚。”

罗石听得着急：“妈，说那个凶手的事。”

“你爸爸看了新闻，读了报纸，看了警方披露的部分细节，然后不知道怎么分析的。他说凶手很仔细，很耐心，而且估计心理有问题。”袁丽萍回忆，“当时大家都很害怕，尤其是像我们那个年纪的女人，怕成为下一个目标，你爸看看我就说，放心吧，不是你这种类型。”

“我爸凭什么这么说？”罗石急得快疯了，“妈你快说！”

“他自己有两天该休息的时候没休息，跑出去不知道干啥去了，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地。对了，不是给了你一张照片吗？我看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爸爸收着，估计有用。”

罗石的心跳得剧烈，真希望爸爸还在，一起聊聊案情，该多好！

“我估计他肯定自己跑去查案去了。他对那个凶手感兴趣。”袁丽萍说，“你爸一直喜欢研究人的心理，他比你更适合当警察，可惜啊。”

家里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母子二人的回忆。袁丽萍起身去接电话。

没一会儿回来了，跟罗石说：“还记得你刘伯伯吗？他邀请咱们一起去他家吃饭。”

罗石没在意：“就是那个文化馆馆长？”

“对，就是他！我跟你说，他可是你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袁丽萍说，“你可得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