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曹越明指指沙发：“坐。我跟你说说情况。”

罗石心想正好，走过去坐下来，眼睛盯着高琳看，高琳撇撇嘴。

曹越明还没开口，门口有个人说：“哟，都在呢？正好！”

三个人同时回头去看，陆远洲笑吟吟走进来，看见罗石就说：“我自愧不如，你又破了大案！”

罗石笑说：“陆队别挖苦我，那可是人家海城警方的功劳，跟我没多大关系。”

“你来得正好，坐下说说案子。”曹越明不苟言笑，“我正和高琳商量，要怎么帮助你们一起找到礼服杀手案子的突破口。”

陆远洲知道曹越明的脾气，不敢乱来，乖乖走过去和罗石坐在了一起：“曹老师请说。”

曹越明是个学者的模样，原本就严肃，这么一来让大家更紧张。

但是他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我们四个人开个小会，应该会比专案组那么多人坐在那儿谈论无谓的问题更简单更高效。陆远洲，说说你的发现，上次专案组会议你说要去查其余几个受害者的出轨情况，结果是什么？”

陆远洲看了眼罗石，回答：“没有全部查到。因为时间隔得太久，所以受害人家属听到这些非常反感。有几个说了点线索，但是并特别不明确，还有两个受害人家属是完全不接受我们这种问题的询问。”

“最后呢？说结果。你是老刑侦，从受害人家属的表情和言辞当中难道什么也没感觉到？”曹越明不耐烦。

“我觉得一定有问题。”陆远洲笑笑，“跟孙莉莉一样，这几个女人似乎都多多少少对现实婚姻不满，在外面有秘密情人。”

罗石心领神会，暗暗点头。这种现状一定在某个层面上刺激着凶手，或许女人的外遇对他来说，意味着不可饶恕。

“高琳，你最近研究死亡报告，有什么收获？”曹越明转过脸，冷冷地问。

高琳早就习惯了，她拿起手边的一叠报告：“除了孙莉莉和孟婉宁，其他受害人的死亡报告不是我做的。但是就以往的死亡报告大致看下来，死者的只有共同之处，几乎没有不同。第一，死者生前没有遭遇任何侵害，好吃好喝地养着；第二，死者都是被一种园艺上所使用的的金属丝勒死，死亡过程相对缓慢；第三，死者脸上的妆容很有意思，胭脂的颜色和口红的颜色都是经过挑选的，明显是根据皮肤颜色的不同做出的选择；第四，也就是我最近最大的发现，是死者身上的礼服。”

罗石怔了一下：“怎么没跟我说过？”

曹越明摆摆手：“让高琳说完。”

高琳不好意思看看罗石，又看看曹越明：“这些礼服的款式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远洲想了想：“没什么特别，都是中长款的，颜色偏深，款式好像比较复古？”

“陆队有见地。”高琳忍不住夸赞陆远洲，“这些礼服要是放在目前好像有点过时。而且从质地来看，全部都是用真丝做成的。”

“这有什么特别吗？”曹越明不知道高琳想表达什么。

“通常来讲礼服一般常用的面料有真丝，欧根纱，雪纺等，这些面料所体现的风格和质感区别很大。但是凶手给所有的受害人穿了真丝礼服。第一造价高，第二款式相近，而且最主要的，从针脚的缝制过程来看，这些礼服出自同一个裁缝之手。”

罗石听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么重要的情况回来都没来得及听高琳陈述，整个人乐不思蜀想东想西，把最重要的事都给耽误了。

“什么？！”陆远洲相当震惊。

“现在还有人愿意用手工去做礼服？那不是很耗时耗力吗？”曹越明不解。

“但是对于一个好的裁缝来说，这很简单。”高琳回答。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只要找到这个裁缝，就能找到凶手？”罗石觉得自己问得很不高明。

果然，高琳毫不客气地摇头：“不一定。凶手可能就是这个裁缝本人。”

“等一下，让我理理头绪。”陆远洲忽然站起来，双手插进口袋开始微微低着头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你们的信息量让我没法不糊涂。从案发到现在每个阶段信息都不完全一致，而刚才我听到的，可以算是最接近凶手的线索了，高法医，可以这么理解吗？”

高琳点头：“如果裁缝就是凶手，那么分析他的行为模式就更复杂了。”

“我接着说，你们听听看，有不对的地方可以随时打断我，好不好？”陆远洲站定了，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看到曹越明的，脸色又塞了回去，一脸无奈和尴尬，“之前我们开会讨论过凶手的特征，第一就是文化程度。他是个文明人，是个自以为文明的人，在社会上的身份可能是医生，律师，或者文艺工作者，甚至艺术家，因为从抛尸现场观察，每个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做了周密的安排。抛尸之后没多少长时间就被发现报了警，这说明，他是有意的，故意让人及时发现尸体。这一点，你们同意吗？”

没人响应。

陆远洲干咳两声，继续：“第二，他没有侵害任何一个受害人，不打不性侵，只是给吃的喝的，而且还不差，直到要杀她们的时候才露出凶残的面目，这说明他有心结，有特定的作案动机。这个动机让他忽略了其他普通凶手会做的那些事，比如虐待，强奸等。这个我说得对吗？”

高琳刚想表示赞成，曹越明却冷冷接上来：“别忘了上次我分析的，凶手有可能性无能。他根本没有能力实施性侵，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