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阙 第四章 天阙至上，万民归心（新书上架求收藏求支持！）

所以有些孩子啊，一生下来就注定起跑线高于其他孩子，很多小时候一起做游戏的玩伴，走着走着就散了。长大以后才发现，阶层已经注定，再也玩不到一起去了。

开玩笑，我一个月的薪水，不过是你的一顿饭钱，这还怎么一起玩。

至于品级划分，则是不同阶级各行各业中对实力的区分。三上流分九品，从一至九。而六下流却只分六品，从四到九，并无一二三品。这也是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的打压。

我一个堂堂朝廷一品仕途命官，却要跟你一个六下流的一品妓倌平起平坐，可能吗？

所以在六下流里，四品已是巅峰。

除了对品级的打压，阶级打压更凸显在阶级二字上。凡六下流百姓，见三上流贵人，低二品。

即便你是四品匠人，也不过对应上流六品之辈。见到我五品商贾，也得客客气气的称一句，大人。否则就是藐视阶级，会被衙门捉拿定罪。

想到这里，顾德应了一声，感叹着这个世界的悲哀。妥妥的资本主义社会。能领到一块有品级的牌子，就可以真正加入这个行业。相当于顾德前世的从业资格证。

“叔，我小时候有衡量过气运吗？”顾德问道。

“哪有钱去请官老爷给你衡量啊，你叔我打听过了，请他们那些官老爷衡量一次，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得花费不下五十两银子。”李叔一边喝着碗里余热的蕨根粉，一边淡淡的回答到。

“五十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一听到要那么多钱才能衡量一次，婶婶义愤填膺到。

搁在以前，婶婶未出阁的家境，五十两银子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何况是现在。

所以，寻常百姓家，谁敢冒然对阶级有渴望。衡量出一个适合三上流的孩子还好，可是万一自家孩子不合适，那五十两银子等于白花，得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挣到。

这就造成了，上层阶级永远是上层，底层人民永远是底层。鱼跃龙门的事，只能是极少数。

“你傻啊，当官不挣钱，为什么人家要去当官？”李叔不咸不淡道。

婶婶听了李叔的话，才开始觉得有道理，后来想起前半句，随即炸毛了，抄起筷子指着李叔的鼻子道

“李长贵！你敢说我傻？”

“……”

顾德没理会家里的硝烟，默默地放下碗筷，回到了自己房间。一个漆黑如墨的碗放在桌上，看到这个黑碗，顾德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

“这到底是个什么碗，还有，那张泛黄宣纸呢？”

自言自语道。随即，顾德把碗扣在了自己头上，又从衣柜里拿出的翻皮帽子，戴在头上。把黑碗藏在了帽子里，现在要先去城东的工阅堂，顺路再请城里收古董的商贾贩子再看看。至于为什么不拿在手上，这也是一种忌讳。

你想啊，你拿个碗在街上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乞丐。这年头乞丐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你还要跟他们抢饭碗，说不准你走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就会冲出几个手持打狗棒的乞丐，对着你一顿痛揍。

一路上，顾德从城南沿着主干道向城东走去。街上摊贩少得可怜，即便是有，卖的也不过是些野草根，新鲜柳叶等果腹之物，且价格奇高。更有甚者，扁担里挑的白黄相间的细腻泥土，叫卖着“观音土，一钱两斤，吃一顿扛三天嘞”。

顾德听李婶和邻里们闲聊时说过，这观音土，就是一种土。吃下去能不饿，但是无法消化，久而久之，就堆积在肠子里，最后的结果是胀体而亡，无异于慢性自杀。

可是饥饿永远是人类最恐惧的感觉之一，即便这黄白相间的不是土，而是污秽之物，在饥荒遍野的世道下，也可食之，以对抗饥饿。

随着叫卖声越来越远，顾德走到了工阅堂的门口，一座宽宏大气的院落，白墙黑瓦。门口两名腰上挂着“役，八品”铁牌的卒役，持矛而立。

顾德对着两名卒役低了低头，随即走进了工阅堂的大门。只见院中一片空地，铺设青砖。空地中间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字

“天阙至上，万民归心”

好一个万民归心。

顾德只是看了一眼，便从石碑旁走过，进入工阅堂内厅。

时值下午，多数百姓都在午休以节省体力，长期的饥荒也导致人们不敢随意增添人丁，所以工阅堂也没什么人排队。

坐在堂口内的吏员，看到顾德进来，淡淡道

“名字，年龄，类目”

“回大人，小生李顾德，十七之数，乞者”顾德朝着吏员施了一礼，低头说到。

“来此何事？”吏员提笔在纸上草草写下，问道。

“小生入行三年有余，未曾查验过品级，劳请大人相助，赐发腰牌。”

吏员抬了抬头，登记完了，他的职业就是帮六下流的百姓查验品级，分发腰牌，登记在册，上交工部。

“抬头”吏员道。

顾德抬起头，发现高坐正堂的吏员突然眼里绽放出刺目白光，向自己的天灵盖射来。一时间，顾德只觉得脑中刺痛，身体中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被剥离抽取，一瞬间头晕目眩，不能言语。

就在这时，藏在翻皮帽下的黑碗轻微颤动了一下，便生生压制住了这种剥离的感觉，脑中刺痛消失，莫名气息回归顾德体内，只溢出细微的一丝流向吏员。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吏员眼中白光消失，恢复清明，并没有察觉到刚刚黑碗的异常，在桌下找了找，扔过来一块腰牌，说到

“乞目九品。气运还不错，有上升的迹象，这年头踏实些，混个温饱有余。望你老实本分，勿要做伤天害理之事。”

顾德施了一礼，收下腰牌，退出了工阅堂。

回城南的路上，顾德拿起腰牌看了看，一块木牌，上刻“乞，九品”，旁边还有三个小字，工阅堂。而背面则是和工阅堂石碑上一样的八个大字。

“天阙至上，万民归心”

这个工阅堂的品级腰牌，按等级不同，材质也不同。九品是木牌，八品是铁牌，七品是铜牌，六品是银牌，五品是金牌，四品则是玉牌。虽做工简单，但也不怕人作假，一来户部有登记在案，可以查到。二来品级越往上，腰牌材质越珍贵，有伪造腰牌的成本，完全可以花同样的价钱请到好几名同品级的门客。至于木牌铁牌之流，人数众多，鱼龙混杂，管不管都是那回事了，官府衙门也懒得管，清闲些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