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九十六章 经略西番

“需要那么多兵马吗？”殷皇不解地问。

栾士英奏道：“西番地域广阔，卡楞狡诈阴狠，臣怕去的兵马少了会让他钻空子跑掉。”

“好吧！”殷皇嘴慢慢的，勉强答应：“爱卿要尽快回来。经常派人把那边的消息告诉朕，免得朕为爱卿担心。”

“臣领旨谢恩，谨遵圣命！”栾士英叩拜作别而去。

过了没几天，吕马童从东南前线回来。他一回到印殷都就听说了西番的事情。连忙来到相府拜见栾士英。栾士英在自己的相府里接见了他。

“辰国那边的动向如何？”栾士英问。

“辰国目前倒还安定。白氏一族躲进深山，没敢再露头。还多次派人来邀请末将，让末将去他们那里会面。末将未得上命不敢擅自行动。回绝了他们。”吕马童回答：“不过听说，西番那边又出了问题。”

“是啊！”栾士英说：“这就是本侯换你回来的原因。本侯决定不日出征。率领十万大军，荡平西镜。让你做前锋。”

“末将听从侯爷驱遣。愿做先锋。”吕马童说。

“你走的时候带上王继祖。”栾士英说：“这个人你认识，目前在禁军里当差。本侯有事儿交代他去办。你带着他先行。本侯率领大队人马随后就到。”

“末将领命。”吕马童答应着辞别而去。第二天，他就带领一万人马往西境进发。临走之时，栾士英交代他说：“听说卡楞在西境肆无忌惮，横行无阻。你带领这一万人马作为先锋，要火速赶到星星峡口。那里的地形你熟悉。要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堵住卡楞的后撤之路。本侯率领的大队人马不日便到。尽量把卡楞所部消灭在西境。如果让他逃回西番，再想逮住他可就困难了。”

“末将明白。”吕马童领命而去。

栾士英率领九万大军，带着大批辎重粮草，以及车帐石炮还有工匠、民夫等等，随后启程。威武雄壮，浩浩荡荡向西境出发。

朝中文武官员出殷都西郊十里列队送行。

栾士英来到西境。没有遇到卡楞的人马。卡楞得到消息早早逃进了西番草原。连吕马童也没有跟他接上火。一听说卡楞离开了殷朝境内，吕马童火速进军，连夜追击到了莫尼滩。这条路是他走惯的，所以轻车熟路顺利追到了莫尼滩。卡楞猝不及防，带着残部仓皇逃窜。把全部家当还有近期抢掠的粮食物资，牛羊人口全部留在了莫尼滩。安达的那些女人和珠宝，卡楞只享受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原封不动拱手让给了吕马童。吕马童走进他的大帐，伸手一摸，卡楞的被窝还是暖和的。由于天黑，地形不熟，加上大队人马还没有到来。吕马童没有敢继续追击。留在莫尼滩加强防备。派出小队人马到峡口外迎接栾士英和他的大队人马。

栾士英带领大队人马来到莫尼滩。将中军大帐设在了安达的领主大帐内。栾士英下令：“秋毫勿犯。违令者军法从事。”

紧接着，栾士英派人四处寻找安达原部人马。两三天之内，归拢了上万部族。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在外放牧的女人和孩子。栾士英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向他们打听安达的下落。有人告诉栾士英，安达被漠南乌羟人掳走啦！

栾士英向他们询问漠南哈拉国帮助卡楞的原因，都说不知道。

小小的莫尼滩短短几个月之内几易其主，美丽宁静的草原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两次大战。鲜血染红土地，人马的残骸随处可见。草场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栾士英派出探马寻找卡楞的踪迹，一连数日没有获得任何消息。卡楞带着他的人马朝西番草原腹地的大山深处逃去。他原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对这里情况非常熟悉。要想在这么广大的区域里找到他那一两万人马，几乎等同于大海捞针。

“为今之计，就是做长远打算。”栾士英说：“大军驻扎在这里，深沟高砦加强防务。卡楞在大山深处坚持不了多久。冬天一到，他的人马饿不死也会冻死一大半。”

安排大军驻扎之后。栾士英叫来吕马童和王继祖。对他二人说：“本侯一直想要了解：哈拉国为什么要帮助卡楞？原来想要派人到漠南去，怎奈漠南不与我朝接壤。没办法过去。现在好啦！吕将军带人送王继祖到哈拉国去。你们找几个当地人带路，从这里到漠南去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他回头对王继祖说：“你到了花喇紫陌城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支持自己的仇敌？弄清楚之后回来报告本侯。——你先说说，到了那里你打算怎么干？”

王继祖说：“到市井街巷里听议论，到酒楼商行里买消息。实在不行，绑架他一两个官员，逼迫他说出实情。”

栾士英笑着说：“这些办法也都可以用。只不过在他国的王都绑架人家的官员风险太大。市井里巷里听来的议论纷纷绕绕真假难辨。本侯给你出个主意：花重金收买朝廷内侍，从他们嘴里套出实话。这些内侍寺臣大多贪财，而且也接近内幕。这样做风险也小，比你那些办法都管用。”

“属下领侯爷钧命。”王继祖说。

栾士英又吩咐吕马童：“送他走了以后，你顺便在附近各处仔细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卡楞的踪迹。”

“末将领命。”吕马童说完，陪着王继祖走出大帐。

他带了一千人马由当地人领路，翻山越岭到达哈拉国边界。王继祖带了三个人扮作小货郎，带了些针头线脑，妇女头饰，儿童玩具和菜刀剪子等物到漠南去了。按下不提。

卡楞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踪迹，无法与他决战。一些草原上的牧民说，看见卡楞带着他的人马翻过雪山朝着焉支山逃走啦！焉支山高耸入云，沟壑连绵，方圆几百万里。像一座巨大无比的迷宫坐落在西番腹地。卡楞逃到了那里，就等于逃进了保险库。栾士英就是有再多的人马也拿他没有办法。既然无法决战，就只好先做其他的事情。

栾士英将大营安置妥当交由手下将官负责照管。自己带了一部分人出星星峡，回到本朝的土地上。他巡查了西境各州府，重新整顿防务——在州府城中建高塔，塔上设置报警大鼓。一有敌情城中敲鼓报警。规定敲鼓节奏和点数：缓慢敲击表示敌人在远处，急促敲击表示敌人已经逼近。还在各州府之间增加烽火台，把各州府和县城以及相邻地区连成一线。遇到敌人来犯，各州府根据报警鼓敲击的点数决定人马汇聚的地点。鼓声就是命令，听到鼓声不带兵行动或者不点燃烽火即是违背将令。违背将令者，军法从事。各州府的兵马按照栾士英制定的方略进行演练。一时之间，西境各州人马往来热闹纷纷。

栾士英在星星峡建立三座关隘：谷口一座，谷内两座。谷口一座关隘像一道铁闸一样将星星峡闭锁起来。谷内两座关隘，一座封住去往北朝的路径，一座封住去往莫尼滩的路径。三座关隘互为犄角，相互关联。每一座关口派一营官兵把守。一处有事，两处增援。每一座关前同样设有鼓楼和报警堠台。狼烟起处，西境全境警戒。并按照约定鼓点和节奏进行预警。

“这样一来，西番蛮贼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出来抢掠了。”随军的兵部官员对栾士英说：“只是——这样一来，西境每年的军费开支就要增大啦！”

“开支是增大了，但是损失也减小了。不是吗？”栾士英说：“不能只看到每年增加的军费开支，还要看到我们的损失。其实，细算下来朝廷每年用于西境剿灭匪患的费用并不算少。加上各州府的损失，哪里是这一点点军费开支所能比拟的。尤其是西境各州百姓的生命财产损失，尤为紧要。损失多少钱财和物资都是小事，失去一条生命都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啊！卡楞每一次出来抢掠都要杀很多人。哪一次不伤及无辜，哪一次不杀害几百个陛下的子民？这些都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损失。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安宁日子。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怎么都能补得回来。”

各州府官员听栾士英这样一说，纷纷表示赞同。

“栾相所言极是，这才是谋国老臣的恳切之言！栾相真是爱民如子啊！”

······

转眼之间一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派往漠南哈拉王国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王继祖向栾士英汇报：“属下已经将情况打探清楚：哈拉国的国王受到盛朝公主色诱，答应帮助卡楞返回西番。盛朝公主还给了哈拉国许多粮草物资。哈拉国的国王分出了一部分给了卡楞。最后还亲自率领人马护送卡楞打回西番。他们俘获了安达。把安达带回了漠南，就关在花喇紫陌城里的地牢里。”

“原来是北朝的主意。我说嘛，好端端的，这个哈拉国为什么要出手帮助自己的仇敌？原来是北朝公主的手笔。你知道是盛朝哪位公主吗？”栾士英问。

“盛朝的云乐公主。”王继祖回答。

栾士英明白了。心下想：“这哪里是什么公主的主意？分明就是老卜的主意啊！我卜大哥这是想掣肘栾某。可惜呀！可惜选错了人。像卡楞这样的家伙，哪里是一个公主所能驾驭的了的。”

“那个盛朝公主和哈拉国王乌兹曼，二人在边境上幽会了一次，交给了乌兹曼这项任务。”王继祖继续汇报说：“这个哈拉国王就屁颠儿屁颠儿地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办了。”

栾士英听王继祖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你是说幽会？色诱？哈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说辞？”

“花喇紫陌城里百姓们都这样说。”王继祖说：“花喇国王被盛朝公主搞的五迷三倒，丢魂落魄。得了相思病。连饭也吃不下去。属下回来的前几天，花喇国王还派出使团到盛朝去求亲去了。他想要娶那位云乐公主做自己的王妃。”

“你说谁？云乐公主？”栾士英哈哈大笑：“就是那个女汉子？前番边境之战时被本侯俘虏的那个盛朝公主？哈哈哈哈！这个哈拉国王啊，也太没有眼光了。太没有自知之明啦！本侯敢肯定，他一定会碰钉子的。”

“难道不会？”王继祖看着栾士英：“侯爷认为他俩不会成？”

“她俩怎么会到一起？”栾士英说：“盛朝那位公主心高气傲，眼过于顶。自以为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社稷之能。怎么会下嫁给一个番王？照你所说，她也只是利用利用他罢了。哪里会成？这样也好。只要他们结不成盟，对我朝就有利。”

说完。栾士英沉思片刻。问道：“你是说求亲使团已经动身了？”

“是的。就在几日之前。”王继祖回答：“属下还混在人群中跟到城外看了那个使团。花团锦簇，热热闹闹，总有三四百人。”

“哦——是这样。”栾士英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一个不太体面的主意涌上心头：“既然这样，本侯就劫了他的求亲使团。本侯正愁没处下手，这可是自己送上门了。只要劫了他的求亲使团，不怕他不听本侯的。既然哈拉国王想要娶老婆，就嫁一个南朝女子给他。有何不可？”

主意已定。栾士英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对王继祖说：“你仍然化妆成小商贩，到北朝去。打听他们的求亲使团何时返回？一旦有了准确消息，立即回来报告本侯。”

“属下领命。”王继祖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