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九十章 探访西番

乌兹曼国王和他的大臣听了公主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这样优厚的条件，一大块免费的蛋糕，放在谁面前都是一种诱惑。漠南的乌羟人岂能不动心？再者说，即使人家不给这份儿援助，难道哈拉王国会永远容忍卡楞盘踞在自己的国土上吗？正如公主所说，乌羟人早晚也得自己动手清理。于是，双方的合作意向就这样初步达成了。

出了大帐，大萨满问公主：“盛朝为何不直接资助卡楞却要绕着弯儿找我国？”

云乐公主说：“不瞒大萨满说，一方面西番不和我朝接壤，资助起来不方便。另一方面，我朝与南朝有协议。双方都不得支持对方的敌人。”

“原来如此！”大萨满说：“他日若有机会，能否请殿下到我国一游？”

云乐公主笑着说：“多谢大萨满一番盛情。但愿有这样的机会吧！大萨满闲暇时，也可以到盛京来游玩。本宫一定尽到地主之谊！”

“好的，好的。本尊争取抽时间，一定到上国的京城去看看。”大萨满笑着答应了。

······

乌兹曼国王与盛朝的云乐公主会面结束以后，带领人马回到了自己的王国。

回国以后，国王始终打不起精神。整天神思昏沉，萎靡不振。茶饭不思，不理朝政。大臣们不知道国王因何得病，一个个心里很着急。

不久，盛朝派人来通知。说已将大批的粮食和草料运到金门关下，让哈拉王国派人派车去拉。

“陛下，盛朝已经将答应的援助物资送了来。得赶快让人去取呀！”参赞大臣对乌兹曼国王说：“十冬腊月，各部落正等米下锅呢。盛朝的这番举动犹如雪中送炭。咱们接受了人家的好意，还得赶紧派人持着国书前去答谢。”

乌兹曼国王懒洋洋地答应：“好吧，爱卿就安排人去办吧！需要多少人多少车马，你们自己去安排吧。答谢的国书，就让大萨满去起草吧！他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臣这就去办。”参赞大臣答应着，说：“可是还有一件事儿，需要陛下定夺。那就是分拨给卡楞的物资，该给多少？让他到哪里去取？这些都需要陛下定夺。”

“这个——你们去和大萨满商量商量。大家伙儿拿个主意就是啦！”乌兹曼国王不耐烦地说：“这点事情也需要寡人操心吗？寡人的头很疼。整夜整夜睡不好觉，这会儿寡人想睡一睡。你就别来烦寡人啦！”

参赞大臣看到这种情况，只好领旨而去。

“陛下到底是怎么啦？”参赞大臣对其他几位大臣说道：“这种情况有一阵子啦！该找个医生好好看一看。不能总这样下去。”

“找了多少高明的医生都来看过，有的说陛下没病。有的说陛下病得很重。”一个大臣说：“药也吃了无数。就是不见效呀！”

“也许是时节不对，是季节症候。”又有一个大臣说：“熬过这个冬天，到了春天也许就好啦！”

“那些无能的庸医看不了，难道大萨满也看不了吗？”有一个大臣问。

“陛下的病嘛——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大萨满意味深长地说：“陛下这是心病，需要心药来治。这个世界上治愈陛下病的药只有一味——可是这味药实在难求啊！”

“大萨满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最有智慧的人。难道连您也找不来这味药？”参赞大臣说。

“老朽实在能力有限。”大萨满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力所不及，无能为力的。”

“大萨满既然知道了陛下的病根，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一个大臣提议。

“是啊！”另一个大臣附和着说：“大萨满说出来我们听听。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

“陛下得的——是相思病。”大萨满说。

“啊？”大家一听，同时发出疑问：“陛下的后宫里佳丽过百，美女如云！怎么会得相思病？”

“佳丽过百，美女如云又怎么样？”大萨满说：“没有一个是能够慰藉陛下相思的人。”

“陛下到底看上了什么人？”参赞大臣说道：“莫非是——莫非是——？”

“以陛下的地位和人品，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另一个大臣说：“还要得相思病吗？”

参赞大臣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他看了一眼大萨满。大萨满对他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这味药实在难寻。”参赞大臣也低下头，缓缓说道：“药倒是不难找。只是——只是实在难以得到！怪不得连大萨满都束手无策。”

“到底是什么药？”几个大臣着急地问：“什么药这么难得？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于是，参赞大臣就把那天乌兹曼国王与云乐公主会面时的情景说给了大家听。“大萨满认为就是这个原因，对不对？这味治疗陛下相思病的药——就是盛朝的云乐公主啊！”

“啊？——啊！”大家一听，纷纷发出一声“啊”来。

“那有什么？如果陛下喜欢她，咱们就去求亲！两国和亲也不是没有先例。”一个大臣站起来说：“以陛下的地位和人品。以我们哈拉王国的财力物力求娶一个盛朝公主。有什么难的？”

大萨满摇了摇头。说：“若是别的人——本尊还会在这里装聋作哑，不替陛下分忧解难吗？实在是这一位——诸位不了解啊！本尊与她聊过几句。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本尊能够感觉到，这位公主殿下志向远大，心气太高。恐怕难以用这些东西能够打动！再说了，即使我们前去求亲。盛朝答应与我们和亲，也不一定就把这位公主嫁过来呀！”

“万事总有个解决办法。不试试怎么知道？为了陛下的病，为了王国的将来。我们应该去试一试。”有一位大臣这样提议。

“应该去试试。”参赞大臣也说道：“目前正是好机会。盛朝不是希望我们帮他们做一件事儿吗？咱们就以这件事儿为条件。派人去求亲。”

“人家刚刚给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大萨满慢悠悠地说：“咱们还什么都没做。就又要向人家提出和亲的要求。人家会怎么想？只会认为我们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这时候急着去提亲，说不定会惹人家厌恶。坏了两国之间的大事。也有损陛下的颜面。”

“是啊！”参赞大臣也说道：“搁谁都一样。不要说大盛朝了，就拿我们和漠西来说吧——只是派兵支援了我们一下。今天提出这样要求，明天提出那样要求。搞得我们不厌其烦！漠西和咱们是姻亲关系，咱们又是有求于人家，尚且如此。何况现在是大盛朝在援助咱们，如果我们一而在再而三的提出要求。人家也会觉得不厌其烦。”

“那可怎么办呢？”有大臣说：“不能眼瞅着陛下这样无精打采下去。王国里有很多大事还等着陛下裁决呢！大萨满智慧超群，您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大萨满说：“办好眼前的事儿，让盛朝满意。只要盛朝满意了，想必公主殿下也会满意。到那个时候，再去提和亲的事儿，可以直接提出求娶云乐公主。盛朝如果觉得咱们有些分量，也许会答应。”

“好！那就这么办。”众位大臣异口同声地说。

“就请大萨满把这件事情报告给陛下吧。”参赞大臣说：“让陛下打起精神来。我等分头去办差，尽量把事情做好。做周全。”

“我会把这件事情解释给陛下听的。”大萨满说：“诸位大人体谅。一定要让卡楞在明年开春之前获得成功。不能拖的时间太长。这一个冬天，漫漫长夜——陛下可怎么熬的过去呀！”

大萨满来到王宫，把众位大臣所议结果缓缓地告诉了乌兹曼国王。国王一听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卧榻上翻起身来。

“大萨满有把握求娶到云乐公主？”乌兹曼国王说：“还是大萨满最了解寡人！寡人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就是她！没有她，寡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总也打不起精神。若是大萨满能够为寡人解决了这个难题，就同寡人的再生父母一样。”

“陛下要想获得公主的芳心，就得打起精神来主理朝政。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大萨满语重心长地说：“公主也是人。自古美女都爱英雄。老朽别的能力没有，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一些的。这位公主殿下，非世间一般俗物所能打动。要想获取她的芳心必是世上的伟男子大英雄不可。”

“那寡人算是伟男子大英雄吗？”乌兹曼国王疑惑地问大萨满。

“陛下当然是伟男子，当然是大英雄！”大萨满说：“只是——伟男子大英雄不能总这么萎靡不振。应当精精神神，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那寡人只要打起精神，处理朝政。把她所托付的那件事情办好，就能获得公主的芳心吗？”乌兹曼国王像个孩子似的问大萨满。

“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到时候老朽亲自前往盛朝为陛下求亲。”大萨满说。

“只要大萨满肯亲自去，事情一定能够办成功。”乌兹曼国王高兴得跳了起来：“寡人这就上朝议事。”

大萨满满意地笑了。

乌兹曼国王开始理政。他力排众议，把圣朝支援给王国的物资，拿出三千担粮食，三千车草料给卡楞送去。剩下的七千石粮食，七千车稻草分出一半儿给了三十六部。还有一半儿粮食和草料以及兵器、盔甲用来装备王国的军队。三十六部落对他的这一做法颇有微词。尤其是那些受过卡楞祸害的人很不高兴。切里番酋长甚至扬言要自己去找卡楞，抢回那些粮草，夺回自己的领地。

“只有让这只恶狼吃饱了，有点膘儿，熬过了这个冬天，才能到西番草原上去捕杀羊羔。”乌兹曼国王说：“不仅如此，寡人决定派两万骑兵，帮助他返回他的狼穴去。如有必要，寡人还可以亲自挂帅出征。”

“这些事情，都是明年开春的事儿啦！眼下，是要弄清楚卡楞和安达具体情况。咱们不能盲目从事。”参赞大臣说：“陛下应该派合适的人到这两个地方去摸摸情况。”

“哪位爱卿愿意担当使者，前去这两地替寡人了解了解那里的情况？”乌兹曼国王问道。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站出来自愿前往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一方面，这两地都充满凶险。另一方面，冷冻寒天谁也不愿意去遭这份罪。

“那就让老朽去吧！”大萨满站了出来。说：“让老朽去了解了解他们的情况。”

“大萨满偌大年纪，不合适颠沛奔波，太辛苦啦！寡人不会让你去的。”乌兹曼国王说：“另选他人吧。”

“陛下！”大萨满笑了笑，和缓地说道：“只有老朽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方面，老朽年纪大了，他们都知道老朽活不了多久啦！所以不会费神杀了老朽。另一方面，老朽是神职人员。不涉朝政，只是去安慰安慰受灾的民众。他们杀了老朽也没什么用。所以不会对老朽痛下杀手。之于说到颠沛劳累，那是臣的职分所在。不敢说辛苦。”

“大萨满要去哪一处地方？”乌兹曼国王说：“即使大萨满愿意出访，也还得再有一个人去查另一个地方。你们谁愿意去？”

“陛下不必费事。”大萨满说：“两个地方老朽一块儿去。一股脑解决了，何必再另寻他人？陛下放心，明年开春之前老朽一定回来。一定把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不会误事儿。”

“那寡人派大队人马护送大萨满。”乌兹曼国王说。

“不必。”大萨满说：“老朽只带十个人就行啦！十个人二十匹马，十匹马用来骑，十匹马驮行李物资。去的人多了反倒不方便。给养物资一大堆，反倒成了累赘。行动起来慢慢腾腾，何时才能打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