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六十五章 另寻破绽

栾士英辞别殷皇下朝去。殷皇立即让中使去传首辅大臣夏目来见。首辅大臣来到皇宫，殷皇把栾士英的报告递给他看。一脸不高兴地责问道：

“怎么弄成这样一个局面？不但没把麻烦解决，反倒惹出一堆麻烦来。你们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北朝就会拿这件事儿来责问。到时候拿什么话回他们？两朝刚刚结盟。朕与盛帝把手言欢，称兄道弟。这才几日？话说回来，即使北朝不拿这件事儿来责让，这事儿办的如此失败，你们也不怕人家暗地里笑话吗？堂堂大国，连一次小小的刺杀都做不好，还让人家把人员连锅给端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栾相说得朕都脸红！”

首辅大臣夏目低着头，沮丧的回道：“是啊！是臣无能。让陛下难堪了。说起来这个卜逢时还真是命大，那么些精兵强将竟然没把他做掉。反而把我们多年精心安插在盛京城里的一个组织给搭进去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殷皇问。

“为今之计，只好另想办法。”夏目说：“请陛下放心。为臣一定想尽办法除掉这个祸根。为陛下去掉心头之患。”

“他算朕的什么心头之患？”殷皇不高兴地说：“朕是为了大殷朝廷，为了你们。为了你们这些人！不然的话，朕怎么会跟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过不去？”

夏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说：“是啊，是啊。这样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成为陛下的心头之患？都是臣一时糊涂，信口乱说。”

“你的人现在被人家连锅端了，到底还有没有剩下的？”殷皇问。

“说不上连锅端。只是损失了大部分人员。”夏目说：“据息，他们的首领逃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联系上。想必她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露面。这事儿是指望不上她们了。不知道栾相那边有没有什么高招？”

“这事儿不可告知栾相，”殷皇说：“栾相一直不同意朕采取这种过激的措施。是朕瞒着栾相让你们去做的。不可让栾相知道是朕欺骗了他。朕对栾相说过要始终与他推心置腹，绝无欺瞒。不可让朕失言，让朕失信于栾相。”

“是，是。臣一定谨记。”夏目连忙点头说是。他也知道殷皇对栾士英宠幸有加。不仅信任他，而且尊重他。平日和栾士英说起话来有商有量，从来也没有过严厉的口气，更不要说责骂了。陛下很注意自己在这位右相心目中的形象。即使像他这样的皇亲国戚朝廷柱石，也无法与栾士英在殷皇心目中的分量相比。所以，朝中那些聪明的大臣一般不会在殷皇面前说栾士英的坏话。

“陛下请放心！不麻烦栾相。为臣一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绝不会让陛下忧心。”夏目说完，辞别殷皇下来。

首辅大臣下得朝来气急败坏。连忙打发人去找太师羊旦过来商量对策。

两人见了面顾不上说客套话。夏目对羊旦说：“太师听说了吧？关于那件事儿，我就不细说了。找你来是一块儿想个办法。如今陛下很不高兴。太师看有什么良策？”

“是啊！这事儿办的确实很糟！陛下不高兴是一定的。”羊旦说。

“陛下说，我们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夏目说：“不仅惹了北朝的麻烦，还招致了人家的嘲笑。陛下的性情你也知道，宁可与强敌对阵，拼死沙场，也不能让人笑话了去。我今天一时性急没把住嘴，还说了一句让陛下伤自尊的话。”

“首辅大人说了一句什么话？”羊旦问。

夏目说：“我说杀了那个猥琐小人，替陛下去掉心头之患。”

“哈哈哈，大人是有些说话冒失了。像陛下那样的圣君，连盛帝、墉皇都不能成为他的心头大患。怎么可能把一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像这样的祸患只能是你我的心头之患。您这样说，当然会伤陛下的自尊心。”

“这话就不必说了。”夏目说：“找你来是商量一个对策。陛下还说这事儿要瞒着栾相。不可让他知道。你也知道，那个卜逢时和栾相要好，栾相一直护着他。时至今日，也反对对他使用不利手段。陛下又那么要面子，生怕在栾士英面前失了信用，丢了体面。所以这事儿只好由你我是完成啦！”

“首辅大人在北朝还有什么人没有？”羊旦问。

“没有了。”夏目说：“即使有，现在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派不上用场。”

“那就——不好办啦！”太师羊旦沉吟着思索起来。

首辅大臣夏目突然眼前一亮，心下有个主意。对羊旦说道：“甘王殿下军中应该还有人手潜伏在北朝，可以请甘王殿下出手相助。”

太师羊旦一听连忙阻止：“万万不可。大人千万不可动用甘王殿下的力量。”

“为什么？”夏目问。

羊旦说：“这个卜逢时曾经在甘王殿下效命，为殿下出过很多主意。殿下很是器重，多次向朝廷举荐。殿下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即使殿下出手相助，也不妥。”

“为何不妥？”夏目问。

“大人试想，甘王殿下一旦出手，成功了是殿下立的功。不成功，也没人说他什么。”羊旦解释说：“甘王殿下的战功还小吗？还需要为他增添功劳吗？况且，殿下出手，一旦成功。还显得我等无能！大人说，是也不是？”

“那倒也是。”夏目自言自语地说：“如今在朝廷，甘王殿下已经压了太子一头。再让他立功——他的光芒也就太耀眼了！那这事儿如何是好？”

“如今只有另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了。”羊旦说：“能不能——从卜逢时的家人那里找点儿破绽出来？他的夫人不是还在京城吗？据说还怀有身孕。为卜逢时怀了个孩子。这里应当可以做做文章。”

首辅大臣一听，连连说好。“好主意！好主意！就从他的家人入手。”

于是，二人在卜逢时的家人身上打起了主意。他们一起商定了一个办法：由太师羊旦安排人手私下里秘密打探卜逢时的家人情况。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突破口。

果然，这样的突破口很快就让他们找到了。苟氏自己交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把柄。

事情是这样的：

自打卜逢时出使北朝走了以后。苟氏一人独自在家清闲度日。说清闲其实也不清闲。不守妇道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把卜逢时临走时对她的交代完全抛到了脑后。卜逢时曾经对她说：她的那些缺点自己可以原谅，但是，一旦被栾士英知道后，他是绝不会放过的。栾士英嫉恶如仇，心气很高，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受欺凌。卜逢时让好自为之，安稳度日。不要惹祸上身。苟氏终究没有听他的话。

羊旦正愁找不到卜逢时的把柄，苟氏所作所为让他正好有机可乘。羊旦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把卜逢时留在了北朝。同时也可借机打压一下栾士英。

常言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如今既然有了这个破绽，老谋深算的羊旦又岂能白白错过？他让应天府的衙役紧紧盯住卜逢时的家人。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可错过。终于让他找到了这样的好机会。苟氏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