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

云乐公主听他说这的话，越法不雅。忍不住撇了他一眼。

“另一个呢？那个帮助抬脚抬腿的，也是最后一个上的。他在哪儿？给本官指出来。”卜逢时喝令年轻和尚。

那个年轻和尚把头扭向一边，列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咬紧牙关不开口。卜逢时知道他这是要死磕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知道，仅凭这些是不会让他服气的。也不会让在场的众人信服。

于是，卜逢时亲自走到后面那一排年轻和尚的队列跟前。挨个儿进行查看。他走到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和尚面前时，那小和尚像被电击了一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小和尚面色惨白，额头冒汗。

卜逢时大喝一声：“你就是那个帮凶！”

小和尚吓得浑身哆嗦，如同筛糠。地上立即尿湿了一大片。

卜逢时嘿嘿冷笑：“你倒是胆小。不像那一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顽抗到底。你当本官是吃干饭的吗？本官早都注意到你了。——本官在问那三个小秃贼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你们。其他人都低眉顺目，好好地站在那里。只有你贼眉鼠眼，不时地拿眼睛偷看。你为何要这样？为何偷看？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关心他们。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就是你的同伙。你倒说说是也不是？”

小和尚两腿发软，浑身哆嗦得如同得了疟疾。卜逢时仔细查看了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衣服竟然是新的。不仅没有破损，就连颜色也是崭新的。

卜逢时回头问管寺的和尚：“寺里面的和尚平时有几件衣服？”

管寺的和尚没来得及回答，那个管事的胖和尚抢着回道：“平时也就三身衣服，春秋一身，冬夏各一身。如果遇到施主发善心，看中哪一个小和尚，还会给他单做一身，因此，他会多得些布施。这个小和尚平时聪明伶俐，招人喜爱，施主们给他布施的衣物最多。大概有四五身。”

“哼哼，好个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卜逢时说：“来人。押送这个小秃贼到他的住处去。把他平时所穿的衣物全部取来。你也跟着去。”他对管事的胖和尚说。

胖和尚领着几个衙役，押送小和尚到僧房中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一摞衣服。

卜逢时一件一件拿起来仔细查看。终于找到了一件袖口有破损的袈裟。卜逢时把有破损的袈裟平铺在地上。让人把从死者口中取出的那块碎布片拿了过来，验着缺口对了上去。果然严丝合缝，一点儿不差。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卜逢时回过头来问小和尚：“你这件袈裟为何有破损？”

小和尚支支吾吾地说：“是在，是在桃林中被树枝刮破的。”

“那为何被刮下的碎布片到了姑娘口中？”卜逢时问。

小和尚不敢再吭声。

卜逢时沉下脸去，一张黑脸立时变得阴森可怕，寒冷无比。就像一块黑铁上面落满了霜雪。

“桃源县！”卜逢时声音低沉地喊道。

“卑职在。”桃源县令立马应答。

“将这两个秃贼立刻带去分开审理。”卜逢时说：“若口供有一句不相吻合，给本官往死里打！什么时候口供一致了，什么时候来回本官。”

桃源县令得了上司的口谕，立刻带着几个衙役，将两个小和尚提了出去。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将二人的口供呈递给卜逢时。案情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那桃花庵中有两个小尼姑，一个叫圆通，一个叫申通。两个小尼姑年方二八，情窦初开。生得眼媚嘴俏，面粉肤嫩。二人到庵后的桃花溪里抬水，偶然在桃花园中与两个小和尚相遇。四人八目相对，眉眼传情。两个小和尚主动上前与她们搭讪，从此便有了来往。这一回，两个小和尚前来找二人。几个人由于种种原因未得相遇，恰巧碰见了到后面小解的姑娘。二人遂起了奸淫之心。最终酿成了凶杀案。第二个小和尚临走之时，随手扯下塞进姑娘口中的袈裟，最终留下了一小片布······

案情至此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卜逢时当场就要宣判。云乐公主说：“判案自然有桃源县，先生就不必代劳了。”

卜逢时说：“何言代劳？这个案子既然是由卜某查清的，自然应该由卜某来审结。俗话说，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桃源县令连忙跑了过来，手中捧着纸笔。说：“有劳大人。大人既然要当场宣判。那么下官就在这里代为记录。”

卜逢时说：“甚好。”

云乐公主依然想要阻止他，不让他这样越格行事。说：“今天天色已晚。再说，涉案的当事人也都不全在场。动络起来挺麻烦。我看，还是留待明天再说吧。”

“卜某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等不得明天。今天的事情必须今天做完。”卜逢时说：“来呀，迅速到桃花庵中将所有尼姑给本官押解到这里。”

“为何要将桃花庵中的尼姑都押解过来？”公主问：“涉案的只是两个小尼姑。其他尼姑押来干什么？”

“卜某自有道理！”卜逢时说：“殿下等着看就是。来呀，请殿下一旁安座，旁听本官判案。”

公主见他这个态度，知道他执意要这样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那就由着他去吧。且看他怎样行事？”

桃源县的一班衙役，风风火火忙了个不亦乐乎。很快，便将桃花庵里的大小尼姑全部驱赶到和尚的寺院之中。

卜逢时等大家议论一会儿之后，大声咳嗽了一声。门外的民众立刻安静下来。大殿内外一时鸦雀无声。

卜逢时大声宣判：“将两个淫贼凶犯，各打八十大板，收监看押。案件上报刑部复核。等待秋后问斩。两个淫尼，圆通申通。各打五十大板，把屁股打开花了发配军中为奴。”

两个尼姑跪地求饶，不断喊冤。卜逢时嘿然说道：“竟然喊冤！哼。什么圆通申通？统统都是私通。你们私通倒不打紧，却枉害了别人的性命。害得一个良家女子被玷污了清白不说，还丢了性命。她的冤枉找谁去说？”

门外的民众听了这话，纷纷拍手叫好。

卜逢时继续宣判道：“寺庙里的和尚，老秃喇每人赏三十大板，小秃驴每人赏五十大板。四十五岁以上者留寺，闭门修行。四十五岁以下充军。发往前线，戍边守土。桃花庵的尼姑，老秃烂每人打二十大板，小秃烂每人打四十大板。四十岁以上留庵，闭门修行。四十岁以下发往前线，配军伍为妻。不服判决者，发往军中为奴。”

此话一出，大殿内外一片吵嚷。殿内的哭喊，殿外的叫好。主事的和尚和桃花庵主持找卜逢时讲理：“大人为何如此断案？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事儿的只是个别和尚，因何牵连两寺僧尼？”

卜逢时嘿嘿冷笑道：“我大盛朝太祖定的律法：一人犯法，合寺连坐。你两个老秃辣，敢和本官胡缠？要不要随本官到刑律司去翻看律法典籍？——和尚老秃喇，管教不严，致使恶徒奸杀人命，和该连坐。念你年事已高，从轻发落。你竟然不知好歹，跑来和本官理论！尼姑老秃烂，上梁不正下梁歪，念你修行多年，故而从轻发落。你却不知天高地厚跑来撒泼。哼，哼，哼！既然这样，本官就收回成命。依照太祖律法，进行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