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三十九章 抢先一步

侍女答应一声，立刻出去了。公主轻蔑地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麻不仁，说：“你先起来吧。”

麻不仁听了公主的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公主对二人说：“这事不能耽搁，要立即行动。”

“不等三十晚上了？”卜逢时问：“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无法尽到全功。”

“无法尽到全功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少抓个把人罢了。绝不能等到他们起事。那样会扰乱民心。”公主说。

其实，她真正所担心的是一旦起事会牵涉到哪位皇子。如果真牵扯到那位皇子，不仅会引发乱局也会有损朝廷颜面。让老百姓觉得大盛朝廷不稳，让世人嘲笑大盛朝廷君臣不睦，父子内讧。

麻不仁起来以后一直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云乐公主对他和卜逢时说：“我这就让宫廷侍卫副统领郎宪带你们去城防营借兵。之后你们就去查抄铁匠铺和他们的仓库。要做得干净利落，详尽周到。尽量不要引起混乱和恐慌。不要在市面上产生过大的影响。”

麻不仁唯唯诺诺，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派去找人的侍女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武将。年轻武将进了宫门远远对着公主行军旅之礼——单膝着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说：“大内侍卫副统领郎宪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召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郎统领，本宫召你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你去办。”公主说：“这二位是京兆衙门的两位主官。他们那里查获了一批走私铁器。因为牵扯的人员较多，需要你去配合。你这就拿着本宫的令牌到城防营去借一营兵马，跟随两位大人去办差。一切听从这位卜大人的安排。不得有误！”

公主对郎宪指了指卜逢时。

“末将遵命！”大内侍卫副统领郎宪接过公主的令牌对卜逢时和麻不仁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营人马，要得了那么多吗？”卜逢时一边离开，一边低声说道。

公主听见了他说的话，提高嗓门儿对着几人的后背说道：“小心没大错。人多些总归是好的。先生不可大意！”

公主说完，目送几人离去。

三人正准备跨出宫门，公主又在身后叫道：“麻大人转来。”

麻不仁听见公主叫，连忙转过身来一路小跑，趋近公主，俯首垂袖，毕恭毕敬的听训。

公主对他说：“府尹大人，你可要仔细了！把事情给本宫办好。若是办砸了，你摸摸你项上有几颗人头。”

麻不仁频频点头，连声称是。

公主继续对他说：“卜大人是你举荐的。说明你对他的才干是有所了解的。这件事情你要相助他办好，不可掣肘。你们京兆尹府以往的所作所为本宫可以不问。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可儿戏。大人是官场混熟了的，应当分得清孰轻孰重。也应该知道什么是诛九族的大罪。”

麻不仁吓得屁股尿流，汗流浃背。一个劲儿的点头，一个劲儿的称是。

“去吧。认真办差。”公主严厉地说，“要牢牢记住本宫的话”。

麻不仁仿佛得到了大赦一样，转过身去一溜碎步出了宫门，追赶前面两人去了。他一路小跑，一路满腹抱怨：

“都怪这个糟瘟的卜逢时，要不是他，本官怎么会遭受这么一番洋罪，被公主一通训斥不说，还要跟着去经受颠连困苦。还好，也多亏了这个遭瘟的家伙。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发展下去谁知道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呢？说不定真的不可收拾。也说不定真的会株连九族呀！衙门里这群饭桶，平日里都不知道干些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察觉。”

卜逢时与麻不仁随着大内侍卫副统领郎宪来到城防营，向城防营主帅出示了公主的令牌，借得一营兵马，火速赶往办案地点。他们首先来到铁匠铺，带兵的主将分派一股人马将铁匠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卜逢时带领几个人闯进铁匠铺去。铁匠铺里的伙计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筛糠似的哆嗦着。派去卧底的那位军中铁匠一看是卜逢时带着人马来了，便赶紧凑了过来。说：“大人怎么才来？管事的都已经跑了。店里只留下这些做粗活的伙计。”

“怎么会跑了？”卜逢时吃惊地问：“他们怎么会得到风声，难不成是你走漏了消息？”

“大人冤枉小的了。不是我走漏的消息。”卧底的铁匠说：“今天早晨我从大人那里回来，就一直盯在店里没敢离开。中午的时候来了几个官差，他们把掌柜的叫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之后，掌柜的就带着几个管事的人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小的怕身份暴露也没敢多问。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

“官差？哪里的官差？”卜逢时问：“是哪个衙门的？你可认得他们？”

“小的只认识其中一个，其他几个却没见过。”铁匠说：“小的认识的那个就是你们京兆衙门的捕快。小的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是在京兆衙门见过他。只要见了他，小的一定能认出他来。”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赶往他们的仓库。你可还记得路？”卜逢时问。

“记得。记得。”铁匠连忙回答。

“那就赶快带路。”卜逢时吩咐道：“你赶快领着一营兵马，火速前往仓库。我随后就到。”

卧底的铁匠立刻动身，带着一营兵马急急忙忙赶往城北。

他们走后，卜逢时对着京兆府尹麻不仁说：“大人可听到了？衙门里出了内鬼。这回麻烦大了。大人请留在这里，将内外事宜查抄妥帖。下官这就赶往仓库，看看在那里还能不能有所收获。”

麻不仁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牙床一个劲儿的打磕，吞吐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儿：“大，大，大人请便。本，本，本官就留在这里。大，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尽心竭力，把事情办妥。”

卜逢时交代完毕，火速跟了过去。

卜逢时与大内侍卫副统领郎宪离开铁匠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卜逢时对郎宪说：

“郎统领现在立即派人去通知城防营，让他们立刻封闭四门。严禁任何人随意出入。尤其注意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和官员身份的人。一旦发现此类人员立即扣留。”

郎宪听了不逢时的话，说：“别人去只怕不顶事。这事只有末将亲自前往。”

卜逢时说：“郎统领不必亲自前去。那样反而招人耳目。只要派个亲信拿着公主的令牌即可。想必城防营也不敢违抗公主的钧令吧。”

郎宪听了以后，立即照做。打发一个亲兵拿着公主的令牌，火速赶往城防营。之后，他和卜逢时一起来到了城北的一处院落。郎宪立刻分派人马将前前后后包围起来。之后，卜逢时与郎宪带人冲进了院子。院里寂静无声。看样子又扑了一个空。

卜逢时让人撞开仓库大门。这时，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大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随便闯进人家家里来？”

卜逢时一看有个活的。嘿嘿一笑，说：“好。有活的就好。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