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三十八章 公主借兵

二人一前一后跟随侍女来到云乐公主居住的芸萝宫。

进得宫来，看见云乐公主一身宫妆，满面春风。远远冲着二人堆着笑脸，往前迎了几步。

京兆府尹双膝跪倒匍匐在地。高声呼道：“臣京兆府尹麻不仁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云乐公主笑着迎了过来。对卜逢时说：“先生一向可好？许久未见先生，先生过得还好？就要过年了，先生的年货可置办齐备了。不知还缺些什么？大节下的本宫没有去给先生请安，倒让先生大老远的跑了过来，本宫深感不安。”

卜逢时呵呵笑道：“卜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有事来求公主殿下。”

“额哦？”公主笑着问：“是吗？有事来求本宫？实在是难得。往日都是本宫有求于先生，今天倒是先生有求于本宫？云乐深感荣幸！先生请坐。”

京兆府尹麻不仁偷眼看了一下，惊得目瞪口呆：按照礼法，公主与卜逢时分属君臣。卜逢时见了公主要行跪拜之礼。然而，卜逢时不但没有行跪拜之礼，反倒是公主给他微微欠身施了一礼。卜逢时在公主面前不但不称臣，反倒以卜某自称。实在是狂悖无礼。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实属大逆不道。可是公主却压根没当一回事。就好像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一样。公主不但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反而对他一口一个先生，显得格外亲切。

公主的侍女搬过座位请卜逢时就坐。卜逢时略加客套，便欣然落座。

“这位大人也请起吧。”公主对着匍匐在地的京兆府尹麻不仁说：“起来说话。——来人，也给这位麻大人看个座吧。”

麻不仁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公主的侍女给他搬了一个座，他挎着边沿坐了上去。

公主说：“你就是那位京兆府尹麻大人？你倒是有些眼力，能够识得先生之才。这一点倒与别的官员有些不同。”

麻不仁立即站起身来谦卑答话：“不敢，不敢。公主殿下谬赞了。”

“到底有什么事儿？劳动二位大节下的还跑了过来。有什么事就请说吧。”公主问。

麻不仁瞅了瞅卜逢时，希望由他开口。卜逢时佯装不知。

本来嘛，麻不仁是上级，卜逢时是下级，这件事情又是京兆尹府的公差，自然应该由他来求公主。

于是，麻不仁结结巴巴地开口说：“是这样——京兆府最近破获了一起案子，衙门里人手不够。需要点人手，故而，故而——特来向公主殿下求救。希望能够借点人手。”

“向我借人？”公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像有人的人吗？你们京兆尹府那么多的差役，平时在街面上作威作福。怎么到了办起正事的时候反倒缺人手了？”

“殿下有所不知！”麻不仁继续说，“平时那点人手办个普通的案子还可以。只是——只是，这起案子有点棘手。”

“什么棘手的案子需要那么多人？”公主问：“连京兆尹府的差役都不够用？”

“是一件，是一件——”麻不仁不知该如何作答。“是一件——私造兵器的案子。”

“私造兵器？”公主警觉起来。“造的多吗？”

“做的多少——现在，详情还不太清楚。”麻不仁说：“具体情况卜大人知道。卜大人，就请对殿下详细说说吧！”

麻不仁急的汗都出来了，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示意卜逢时对公主详加解释。

公主转向卜逢时看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生就请快说吧。”

“就是那件铁匠铺的案子，殿下是知道的。”卜逢时说：“我今天收到线报，有人想要图谋不轨。时间大约是大年三十晚上。”

“图谋不轨？三十晚上？”公主说：“那也就是明天喽。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图谋不轨？具体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先生请说清楚点。不是说只是一件铁器走私的案子吗？怎么变成了图谋不轨了？”

卜逢时把他所掌握的情况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向云乐公主做了解说。

公主听了以后不禁感到惊讶，十分震怒。拍案而起，厉声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京兆衙门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麻不仁听见公主一声喝问，吓得从座位上跌了下来，跪倒在地上。他战战兢兢的叩头谢罪。嘴里一个劲儿地说：“是臣该死，是臣该死，是臣失察，是臣失察。臣有罪，臣有罪。”

云乐公主看了他一眼，显示出鄙夷与厌恶的表情。嘴里慢慢的念叨：“还有铠甲？这还了得！——有兵器，有铠甲，有陌生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还是——有什么人想要谋朝篡位？”

“到底是什么人现在的确不太清楚。”卜逢时说，“只知道庄家是墉国人。据派去的暗庄报告，根据兵器和铠甲的数量估计约有百十号人。”

“怎么就没搞清楚呢？”公主问：“到底是什么人？具体有多少？详尽的数据怎么就没有搞清楚呢？”

“因为时间太紧，没法再拖延下去？”卜逢时说：“要把这些事情彻底搞清楚是需要时间的。可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事儿——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公主有些不高兴。略带责难地问：“我难道没有给先生安排联络人吗？”

“我得到情报以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来报告殿下。只是，到了皇宫门外，侍卫们告诉我那个人今天休沐，回家过年去了。”卜逢时说：“无可奈何之际，我只好先去了衙门，把这些事报告给诸位大人。大人们一听事态严重，马虎不得。才急急忙忙商议着来向殿下求救。希望殿下能从城防营借些人马，到时候埋伏在铁匠铺与仓库周围。待他们有所举动时好人赃并获一网打尽。”

公主听了卜逢时的汇报，沉思起来：“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丧心病狂胆大妄为。是敌国的暗庄想要搞破坏？他们埋伏在盛京城里等待时机里应外合？那么大年三十晚上墉国的军队要来进攻我国？可是，这不合常理。也没有收到边境和沿途的军报呀！墉国若要进攻我国没有大批整编制的军队是不行的。若有大军行动，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么就是敌国的暗探想要搞破坏。这些人要在盛京城里搞破坏，制造混乱，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只是搞破坏制造混乱吗？他们一旦行动，必然暴露。最终的下场他们不会不知道。所以，这种可能也很小。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谋反。无论是什么人，是朝中大臣还是皇亲贵戚，或者是——某一位王爷——他们若要有所行动，无论得逞与否必然引发乱局。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必然使得朝局动荡。我朝刚刚经历大战，内忧外患，人心不稳。朝廷的威严也将受到损害。所以，无论什么人想要干什么都必须立即剪灭，不可犹豫。把灾祸消灭在萌芽状态。绝不可让乱局发生，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想到这里，云乐公主肃然立起身来。对身边的侍女呵令：“来人，速传郎统领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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