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十九章 大破西番

事毕，栾士英又与吕马童详细研判了许多情况。知道了他在前线又立新功，被甘王殿下提拔，心里更加有了底。他问吕马童：“若要你领兵，需要多少人马？”吕马童回答：“只需五万重甲兵。”

“五万人马？是不是太少了？”栾士英担心地说：“你不会是轻敌吧？”

“并非末将轻敌。”吕马童回答：“人马太多，粮秣供给就是个问题。西番路途遥远，道路艰险。不利于车马行走。西番王的手下，都是轻骑兵。大多使用弓箭。重甲兵对阵，有利于防守。当然，防守也只是一方面，我还需要一千精锐骑兵。”

栾士英见他说的干脆利落，头头是道。知道他已成竹在胸，便不必过多絮叨。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用人不疑。

第二天上朝，栾士英就向皇上推荐了吕马童。并将具体情况向朝廷做了详报。

这些天，殷皇一直为这件事情闹心，今天终于看到栾士英表态了。他感到很高兴。他一向对于栾士英深信不疑，他做的决定必然是经过审慎思考的。肯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便满口答应。

朝中各位大臣，因为这件事没少挨皇上的骂，今天终于有了结果。也都乐得顺水推舟。——反正一切结果都由栾相承担，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爱派谁派谁。

皇上当殿召见了吕马童，加封他为骠骑都尉，授正四品官衔。吕马童领受了皇帝的旨意，下得朝来，便匆匆赶往造作司。他要定做一些盾牌、木栅等物。顺便拜访一下卜逢时。他对卜逢时一向以师礼对待。于是，耐心向老师请教。卜逢时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东西，只对他说：

“兵要精，将要勇，纪律严明，士气为先。没有纪律的军队，是乌合之众。没有士气的军队，是滥竽充数。把那个叫安达的人带上。好好利用。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吕马童将老师的话谨记在心。

“另外，”吕马童告辞之时，卜逢时又对他说：“拿下西番以后，不要擅作主张。要回来禀明朝廷，由朝廷进行安置。切记，切记。”

经过整备，吕马童凑足了五万重甲兵。又精挑细选了一千名精锐骑兵。加上运输粮草的辎重车。总共五六万人。一路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向西境开拔。

一路无话。

到了西境，西番王卡楞早已得到探马详报。带着十万大军，早早等待在那里。西番王凭借自己的十万貔貅，根本没把眼前的这点人马放在眼里。轮番发起冲锋。吕马童将自己的队伍安扎在高坡之上，以木栅和特制的盾牌为掩护。使得西番王的军队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两军只好在一片开阔地带对峙起来。一连对峙了数十日。

这一天，刮起了大风。到了夜里，吕马童将部队交给副将。自己带领一千名轻骑兵悄悄溜出了阵营。临走的时候，吕马童向全军下达了命令：“只可死守，不可轻动。如果看见对方阵营骚动，有撤退迹象就全力追击。落后者斩首。”下达完命令，趁着黑夜走了。

吕马童带着一千名精骑兵，从敌后绕道进入了星星峡。一路悄无声息的往前摸去。过了星星峡，由他的那位结义金兰安达带路，朝西番王的大后方驰去。连续行进了几天几夜，来到了乌涂滩。西番王的大帐赫然出现在眼前。西番王走时带走了所有精锐，只留下一些老弱残兵和他的族人。吕马童迅速发起进攻。很快就将西番王的残兵弱将收拾的干干净净。

吕马童让人押解着西番王的族人，带着他的财宝和马匹，烧毁了他的大帐和营地。连夜返回星星峡。到了星星峡，吕马童将自己的人马安排在峡口。命令部下秣马厉兵，准备大干一场。

星星峡之外，西番王的人马与殷朝的军队对峙了数十日，没有什么进展。正在辗转反侧之时，有逃脱的奴隶前来报告。说：大本营遭到袭击。守卫大营的兵将全部被杀。大营被烧毁，族人被掳走。

西番王一听乱了方寸。立刻点起兵马，要去救他的族人。大营之内一时之间人喊马嘶，混乱不堪。驻扎在高地上的殷朝军队，见此情景，立刻发起了进攻。西番王无心恋战，率领他的亲卫向星星峡退去。这一动就乱了套了。各部落人马争先恐后，争相向星星峡退去。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步兵骑兵竞相践踏。人喊马嘶，鬼哭狼嚎。后面的追兵如狼似虎喊声震天。逃命的人恨不能多长几条腿。追杀的人唯恐自己的刀剑不快。十万人马顿时之间没了章法，乱纷纷，闹哄哄，只怨爹娘没给自己生两条长腿。

来到峡口，吕马童的一千精骑兵又向他们发起了猛攻。西番王的十万人马溃不成军。个个只想夺路逃命，没有一个向前拼命的。星星峡谷俨然变成了屠宰场。展眼看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到处是丢弃的弓箭、兵械。到处是垂死的伤兵和马匹。屠杀一直进行到黄昏时分。整个峡口，人拥马挤，水泄不通。安达站在峡谷一侧高处，向自己的族人喊话：“放下兵器，原地投降。大殷皇帝答应过我，绝不伤害一个降卒。”

走投无路的西番士卒，听了安达的喊话，全部放下兵器，拥挤在一起表示投降。

西番王一看大势已去，拿鞭子抽打着他自己的亲卫，决定拼个鱼死网破。

吕马童知道，此时的西番王是一头困兽，已经发了疯。是会伤人的。若凭实力硬拼，自己的轻骑兵未必是西番王亲卫的对手。于是故意网开一面，放了西番王一条生路。

西番王带着自己的几百名亲卫突出重围，落荒而逃。吕马童又率领轻骑兵追了一程。

古语说，穷寇莫追！再加上这里地形十分复杂。西番王对这里的地形要比自己熟悉的多。真的追下去未必能够占到便宜。于是收拢队伍，打扫战场。准备得胜还朝。

吕马童将投降的西番人，编成若干行伍，交由安达管理。收缴了他们所有的兵器和马匹。并将自己军队的剩余物资，发给了安达的部落。

“大哥，既然朝廷让你来当西番王。你就要当好这个王。”吕马童对安达说：“等我回去禀奏皇上，看朝廷还有什么进一步安排。总之，从今以后西番要与大殷和睦相处。绝不可再干烧杀掳掠的事情。”安达表示一一接受。

安达邀请吕马童到他自己的部落驻地去做客。吕马童答应了。他带了几十名随从，随着安达到了安达的部落。在那里逗留了一些时日。安达极尽地主之谊。吕马童出于兄弟之谊，替安达组建了一支千人的亲卫部队，从军中拨出了一些帐篷和精良武器。安达有人有枪又有粮，成了名副其实的西番王。而吕马童作为新西番王的结拜兄弟和恩人，得到了部落首领的尊敬。安达是王，他是王上王。因此，受到了各部落的热情款待。美女美酒，整日不断。吕马童乐不思蜀，开心至极。他甚至酒后将缴获老西番王的财物，随意赏赐给那些曲意逢迎他的部落首领。各部落首领见吕马童出手阔绰，为人大方，极尽奉承之能事，一个个只恨自己部落的酒不够醇，羊不够肥，女人不够美。

吕马童是马童出身，对马知之甚多，也对马情有独钟。各部落首领为了博取他的欢心，都把自己部落里最好的马送来供他挑选。吕马童先后为自己选了十二匹，整整一打宝马良驹。只可惜女人不能带走，不然的话他也会为自己选一打美女。

纵情享乐了一些时日，吕马童才想起，应该先给朝廷报捷。于是他打发一队快骑，前去给朝廷报捷。自己在后面消消停停的整顿人马，慢慢悠悠的押着俘虏来的老番王族人，班师还朝……

事后，有人评论说：吕将军这一战胜的侥幸。吕马童说：“并非侥幸，而是早在筹谋之中。我之所以只带五万人马，就是要让西番王轻视我。不然的话他不会出来与我决战。我奇袭他的大本营，抄他的后路。那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我从安达那里了解到，各部落之间貌合心离，谁也不会为别人去拼命。安达作为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得到朝廷承诺让他做新王，这是他连做梦也没敢想过的事。所以他必定全力支持我。至于西番的那些骑兵都是临时凑集起来的，所使用的弓箭，我早就测试过。那些箭头根本就刺不穿我特制的盾牌。西番的骑兵看似人数众多，有十万之众。一方面是隶属于不同的部落，心里只忠于自己的主子。缺乏统一指挥。另一方面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严格训练。他们出来打家劫舍，强抢老百姓的东西可以，遇到训练有素的正规的重甲兵。根本不堪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