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儿女 第八章 击筑刺秦

胡戎和张良等人在松树林擒获鲁句践和盖聂，带回戎城，暂时关押在皇宫旁边的牢房里，然后去见其兄东胡王胡速合，向他汇报了此次去中原的所见所闻，张良也向胡速合介绍了自己的刺秦计划。他们足足谈了一整天，完了胡速合说：

“戎弟此次中原之行，收获很大。

秦始皇修通了咸阳到燕国蓟城的驿道，又计划修筑咸阳到九原郡的直道，又派蒙恬率三十万大军进驻上郡，修长城，必将犯我东胡，我们应早做准备。

秦始皇暴虐无道，残害百姓，侵略邻邦，祸乱天下，人人可得而诛之。张良兄谋划刺秦大业，顺天应人，我东胡一定鼎力相助。”

接着对胡戎说：“你抓回来的那两个汉人，杀害了阿金阿银，罪该处死，但此二人系秦廷的高级军官，掌握有不少秦朝的情报，暂时还不能杀掉，你要严加审问，问完了再杀之。”

很快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金莲川草原又恢复了勃勃生机，那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在这巨大的绿色地毯上，星罗棋布地点缀着成群的牛羊马驼，这是游牧民族最惬意的光景。

这是公元前218年春天，荆天虚岁十岁了，在这片草原的滋养下，他快乐地、茁壮地成长着，东胡人以肉食为主，身体发育的快，十岁的孩子看上去像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天，荆天和多兰骑马来到哈大叔的家里，与哈燕一起玩耍，练功。在哈大叔的悉心教导下，荆天的飞环刀进步很快，在二十丈内百发百中，收放自如，碗口粗的松树，他一刀飞去，就能斩断半个树身。

在哈大叔家练了半天飞环刀后，荆天和多兰、哈燕又骑马在大草原上驰骋了一番，日过正午，三人来到大玄山，多兰说：“我又渴又饿，不想跑了。”哈燕也说到哪里歇歇脚弄点吃的。

荆天抬头一看，离大玄洞不远了，一拍脑袋，“快到我的老巢了。咱们去大玄洞歇歇脚，我记得洞里还有一些吃的。”

自从荆天随胡戎去戎城王宫居住后，荆天差不多快一年没有回大玄洞了。今天走到这里，正好回洞去看一看。

快到洞口时，山路崎岖陡峭，骑马上不去，三人就把马栓在几棵大树上，然后步行上山。荆天头前带路，多兰和哈燕后面紧跟。

洞口外面是一道天然形成的石门，石门和洞口之间有一片空地，正好形成一处院落。荆天正要跨过石门，却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赶快止住了脚步，并示意多兰和哈燕别往前走。他想，这么偏僻的地方，义父不来，是什么人擅自闯入。他慢慢探身伸头窥探，只见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坐在石桌旁吃东西。

荆天猛地跳进院内，大喝一声：“什么人，擅入我的山洞？”

那二人吃这一吓，激灵灵站起来，正在大吃大嚼的熏肉也从手中掉落地上。

五个人一照面，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鲁句践，盖聂！”荆天惊叫。

“又是你们三个小娃娃！”鲁句践和盖聂惊呼。

原来，昨天夜里，在监牢里，鲁句践谎称自己得了急病，肚疼难耐，要死不得活，诱骗两个看守狱卒打开牢门进去查看，他二人趁机打死两个狱卒，换上他们的衣服，夤夜逃出了戎城，不期逃到这大玄山，因为白天怕被发现，不敢行动，却好发现大玄洞，空无一人，遂决定在山洞隐藏一下，待天黑再逃，不料又被荆天碰上。

“真是冤家路窄啊！”鲁句践、盖聂见又是这三个小孩子，紧张的心情很快缓和下来，“上次没有抓住你们，今天你们反倒送上门来，此番叫你们插翅难逃。”说罢便向荆天多兰和哈燕扑来。

荆天多兰和哈燕也拉开架势迎战，荆天对鲁句践，多兰和哈燕对盖聂，五人展开了一场鏖战。

一开始鲁句践和盖聂以为凭他们的武功，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三个孩子收拾了，没想到这三个孩子都会武功，只是多兰的武功弱一些，荆天和哈燕的武功实非易与，尤其是荆天，一双掌上下翻飞，守中有攻，半个时辰下来，鲁句践和盖聂竟奈何不得三个孩子。

小荆天使开胡戎教给他的玄空掌，越战越勇。这玄空掌法是上乘武学，是按照紫白九星的原理创设的。紫白九星源于北斗七星，九星各有名称和五行属性，一白贪狼水星，二黑巨门土星，三碧绿存木星，四绿文曲木星，五黄廉贞土星，六白武曲金星，七赤破军金星，八白左辅土星，九紫右弼火星，这九个天星的原始方位是按照《洛书》的九宫方位排列的，其属性和原始方位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由于北斗七星是围绕北极星运动的，所以紫白九星的方位又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千变万化，奥妙无穷。玄空掌正是根据这紫白九星的属性和动静变化的原理而来，所以掌法有动有静，攻守兼备，变化玄妙。玄空掌分两层，第一层是基本掌法，叫静掌，按照《洛书》九宫编排，第二层是高级掌法，叫变掌，按照九宫飞星编排。静掌重力，变掌重巧。荆天目前只学到玄空静掌。只见他踏定中宫廉贞位，从容应对鲁句践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

鲁句践擅长用剑，他的越女剑法是相当了得，他的掌法是越女掌法，属于纤柔一路，他于越女掌法钻研不深，属于掌法平平。但他今天手中没有剑，用越女掌法对荆天的玄空掌，尽管他是成名的武侠，几十个照面下来，也只与荆天打了个平手。

这一边多兰和哈燕对战盖聂，二人手中各持一柄短匕首，这是平时随身携带的佩物，既可吃饭时切肉用，又能防身，东胡大人孩子一般都要随身携带。哈燕自幼跟随父亲哈大叔练习武功，侧重的是飞环刀，于匕首这种短兵器也不是很擅长，所以对战盖聂，仅能自保。多兰虽然年龄大些十三岁了，但毕竟是贵族小姐，娇生惯养的，于武功演习不深，对战盖聂，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那盖聂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打这两个小女孩还是绰绰有余。半个时辰下来，哈燕和多兰已是险象环生。

多兰右手持匕首一招“玉女穿梭”向盖聂刺去，盖聂不闪不躲，伸手叼住多兰的右手腕，向外一拧，多兰疼的“哎呀”一声，右手的匕首掉落地上，盖聂接着飞起一脚踢中多兰的胯部，多兰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上，前额恰好碰着一块石头，登时流出鲜血。哈燕吃这一惊，也被盖聂飞起一脚踢飞了手中的匕首，旋即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哈燕便僵直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正在那边与鲁句践缠斗的荆天，瞥见多兰和哈燕的情况，心中一惊，手上慢了下来，鲁句践瞧准这个机会，一拳“黑虎掏心”击向荆天，荆天急忙撤身躲过，却不料脚下踩住一颗小石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鲁句践随即腾空跃起，一招“高山坠石”，向荆天落来，荆天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开。

这时，盖聂见鲁句践战荆天不下，便撇开受伤的多兰和被点中穴道的哈燕，过来与鲁句践合击荆天。荆天本来一人敌鲁句践尚可打个平手，这盖聂参战，马上就招架不住了，刚躲过鲁句践的一掌，却被盖聂一招“野马扫尾”撩在裆部，跌坐在地上，疼得他双手捂住小腹，站不起来。

盖聂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走到荆天面前，嘿嘿冷笑道：“当年你父亲荆轲被始皇帝斩杀，我今日又斩杀他的儿子，我的功劳可比始皇帝哈！”说罢便挥匕首向荆天的脖子斩去。

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一颗石子飞来，正中盖聂的手背，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一个身形如大鹏展翅般从那块巨石上飞下，落在院内。

鲁句践和盖聂定睛一看，又是胡戎。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早上天牢向胡戎报告，看守鲁句践和盖聂的两个狱卒被杀死在监号内，鲁句践和盖聂脱逃。胡戎马上派出人马搜寻，追捕，他自己也出来搜寻，正好来到他的大玄洞，在危急时刻又救了荆天等。他看住鲁句践和盖聂，冷冷地说：“欺负几个孩子，真不要脸！”然后双手暗暗运气使起“玄空诀”，缓缓向鲁句践和盖聂逼过去。

鲁句践和盖聂自知非胡戎对手，连连后退。鲁句践退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的多兰身旁，突然抓起多兰，向胡戎掷去，胡戎伸手去接，趁此机会，鲁句践喊道：“盖兄，快逃!”然后二人飞身上石，纵身而下，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荆天起身要去追赶，胡戎说：“天天，先别追他们，先救多兰、哈燕。”

哈燕只是被点了穴道，胡戎解开她的穴道，立马就好了，多兰的脑袋被撞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流，胡戎又没有带疗伤药，只好先封住她头上的穴道暂时止住血，赶快回到戎城王宫，进行包扎。

胡速合见到爱女被伤成这样，气的怒发冲冠，“这秦朝，虎狼之国，尽是衣冠禽兽，下次抓住这两个畜生，碎尸万段。”又对胡戎说：“此二人来我东胡，刺探到不少情报，逃回秦廷后，必将于我不利，须继续追杀他们。戎弟，你需再南下中原，一则除掉此二人，二则需进一步了解秦朝对我东胡的具体计划。”

胡戎答：“遵命。我也正有此意。再者，张良和金锤也打算回中原，策划刺秦的具体行动，我和他们一块南下，顺便也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你们速速前去。”胡速合说。

荆天一听说胡戎又要南下中原，便嚷嚷道：“义父，我也要跟你一块去。”

胡戎说：“天天，你还小，这一路上很危险。”

荆天见胡戎不让他去，急的小脸通红，“我已经十岁了，不算小了。我也会武功，还能给你当个帮手，不会给你成累赘的。”

胡戎见小荆天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颇有乃父荆轲当年的模样，“虎父无犬子”啊。是该给荆天讲讲他的身世了。胡戎爱怜地把荆天拥入怀中，把其父荆轲为国捐躯、其母燕姬生下他和一个双胞胎妹妹、其妹妹被赵高掳走生死不明、自己把荆天养育至今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荆天叙说了一遍。

荆天听完胡戎的叙说，明白了自己的悲惨身世，放声大哭。

痛定思痛。荆天痛哭了一阵，用手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趴在地上，对胡戎通通磕了几个响头，“义父养育之恩，没齿不忘。”然后又向胡速合磕了几个响头。

胡速合和胡戎满怀悲愤、满怀爱怜，把荆天搀扶起来。

荆天对胡速合和胡戎说：“大王、义父，我父亲被秦始皇杀害，母亲被赵高追杀而死，妹妹被赵高掳走生死不明，此仇不共戴天，我要去找到秦始皇，找到赵高，为父母报仇，救出妹妹。所以，恳望大王、义父许我一起南下。”

胡速合见荆天深明事理，恩怨分明，甚为赞许，又见他虽然只有十岁，但从外表上看，却像十三、四岁模样，便对胡戎说：“这孩子人小志大，要好好带带，你带上他，经风雨见世面，对他也是个历练。”

胡戎何尝不想让荆天尽快历练成长，只是他认为荆天年纪尚幼小，江湖险恶，怕有危险，一旦有闪失，对不起死去的荆轲夫妇，但又一想，一直让他呆在家里，虽然安全，但也难以历练，听王兄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好吧，这次我带上天天。”

荆天高兴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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