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1880 第五章 总理衙门诞生

现在是承远十八年十月十三日夜，或者说是十四日凌晨，承远皇帝朱迪游还在为昨天内阁的不敬而感到愤怒，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殊不知内阁也确实不觉得一件尚未查明的远在欧洲的盟国骚乱值得报告给皇帝，哪怕这件事情的发展涉及到了外务工作和军队。换句话说，就是完全把他这个皇帝给忘了。

朱迪游没有睡，外务司司长张芃也没有睡。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如果不是桌子的另一边坐着英国大使亨特尔，那么这就是一副平常的熬夜加班图。

有人会问礼部尚书何松林到哪去了？开玩笑，他一个英国的使节的紧急求见，还值得从一品的礼部尚书去亲自见吗？何松林现在就靠在旁边房间的沙发上，等着下面的人汇报事情的进展。

看来张芃的养气功夫更好一些，还是亨特尔先忍不住开口了：“恕我直言司长先生，您对待盟国的态度让我感到很失望，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趁火打劫一样。难道这就是明国对待朋友的态度吗？”

张芃听罢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恼，却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亨特尔见状只得继续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割让我大英的土地的，哪怕情况对我们来说有些不妙。”

“不不不，我想是大使阁下您误会了。我大明作为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么会在朋友危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呢？可能您刚才没有理解我刚刚说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向贵国发出任何的领土要求，我刚刚的意思只是帝国希望可以在英国设置一处可以停靠军舰的港口作为军事基地。”何松林开口解释了，“我方在贵国部署的军事力量肯定会以海军为主，这对贵国本土也无威胁。这不但不会影响英国在欧洲的地位，还会因为我方的介入使得英国对欧洲的影响变大。”

这一番话哪怕是亨特尔这个草包也被说的有点懵，合着你占我的土地驻扎你的军队全都是为了我好呗。但现在是英国有求于明国，所以亨特尔根本不能强硬的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但是数年前我国就已经同意贵国的军舰停靠在我国港口，我国还会对贵国的军舰进行必要的补给，我想军事基地就没有必要了吧……”

设置军事基地是何松林和兵部尚书孙维瀚商议出的底线。无论英国需不需要明帝国的支援，需不需要明帝国出兵相救，只要英国还想继续维护和明帝国的盟友关系，那么就必须答应这个条件。当然，这是不能明说的。

张芃听完亨特尔的辩解后微微一笑：“您是知道的，军事基地是完全的军事管辖区，必须由驻军全权管理。您说的港口停靠完全和军事基地没有关系。”张芃顿了一下，看了看亨特尔不太好看的脸色，“您放心，军事基地所在的区域仍然是英国的领土，主权仍然归英国所有，我们所有的不过是部分管辖权而已。”

主权？管辖权都没了还谈什么主权？亨特尔现在感觉有些不对，他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明国如此坚决的强调这项条件，那么可能是早就商议好了的，而且一定会是多部门的联合商议。这表明明国政府绝对不会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么今天晚上的一切似乎都是早就编排好的了。

张芃见亨特尔还是没有答应，就继续往下说了下去：“这些年明帝国和欧洲的交往逐渐密切，明帝国公民在欧洲的合法权益越来越多。那么在欧洲设立军事基地来保护我国公民已经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在欧洲设立军事基地是我方军事发展的重要目标。作为帝国一贯的欧洲好友，英国是我们设立军事基地的最佳地点。如果贵方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只好寻求其他的友好国家进行设立了。”

这段话已经是暗含威胁了，亨特尔听了心里直打鼓：另找其他的友好国家？要是俄罗斯和土耳其还好，如果是法国或者瑞典这些英国传统的敌对方，那么这对英国的打击将是巨大的。如果在自己的任期内明帝国和英国交恶，亨特尔家族在英国国内地位将会直线下滑，自己也肯定会被剥夺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我想您是误会了张司长，英国是明国在欧洲最好的伙伴，那么自然军事基地是要设置在英国的。”亨特尔有点慌了，竟然直接就同意了这件事，但他还想在管辖权上继续努力一把“我所纠结的是管辖权的问题，您要知道，从法理上来说，我大英国王有对自己治下领土的绝对管辖权，所以说您要求我方将军事基地的管辖权完全转交给贵方是不可能的。”

亨特尔还是强硬的开口拒绝了。张芃眼睛一眯，盯着亨特尔。亨特尔也不甘示弱的盯了回去，似乎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都亮出了各自的底线，似乎双方都退无可退，过了一会儿，张芃眉头一挑，手滑到了桌子下面，另一只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两口水。

门铃响了，张芃又看了一看亨特尔，对外面说：“进来。”

欧洲局英国组组长张明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推着小餐车的侍者。

“两位已经磋商了这么长时间了，想必都有些累了，我特地准备了一些夜宵，两位可以边吃边聊。”说罢，张明真挥了挥手，示意侍者将餐车上的食物摆到桌子上，“都这么晚了，两位还是不要过于激动啊。”

僵局终于被打破了，张芃和亨特尔都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吃着面前的食物，聊着一些看似轻松实则尴尬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亨特尔起身告退，并且约定二人明日再谈。

送走亨特尔后，张明真回到了张芃的办公室，何松林也过来询问了刚才谈话的内容。何松林此时也是有些头疼，不知道如何完成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要求的绝对意义上的军事基地“明真啊，你一向鬼点子多，说说吧，有什么主意。”

张明真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何大人，咱们要的是军队对于军事基地的掌控，而英国则是要确保国王名义上的管辖权。我想，这两者并不冲突啊。”

何松林听了这话，眼神一亮，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张明真亲自去亨特尔的宅子邀请亨特尔继续会谈。

张明真把亨特尔带到了张芃的办公室里，而张芃却笑着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亨特尔的手。

“昨天阁下走了以后，我想了一下，发现我军掌握军事基地和贵国国王管辖权并不冲突啊。”张芃面不红心不跳，把张明真想出来的东西据为己有，“我们双方可以设立一个联合机构，共同管理军事基地的事物。我方人员负责基地内，贵方人员负责基地和贵国的一切沟通事物。并且，在名义上，这个机构归属贵国政府管辖，机构内的成员既可以担当我方的职务，也可以担当贵方的职务。”

亨特尔听了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昨天回去了之后，他又思索了一番，以他可怜的政治智慧，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心里面已经对这件事情动摇了，有了退让的念头。于是同意了张芃的建议，并且立刻安排人进行进一步的协商，同时通知了国内。

“不过张大人，王国从未设立类似的机构，不知机构叫什么好呢？”

何松林听了哈哈一笑，然后玩趣的说。

“这个还是你的老朋友张明真想好的，这个机构统管军事基地的一切事物，想必是明英两国沟通的主要桥梁，也是未来我军与贵国交流的枢纽。那么，不如就叫做，总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