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1880 第四章 辑事厂夜探案

在礼部尚书何松林、外务司司长张芃和欧洲局英国组组长张明真联合起来给英国大使亨特尔下套的时候，辑事厂内亦是一片热火朝天。

在辑事厂内院的一幢小房子里，辑事厂都督任峰正在和面前的人议事。不大的房间里面就两个人，使这屋子竟感觉有些空旷。两人中间的杯子里放着两杯茶水，半满的，但已经微凉。两人都是眉头紧皱，显然聊的话题并不是那么轻松。

只听任峰对面的人开口说道：“督公您也知道，外务司可是礼部尚书下辖的第一大司，理论上司长礼部尚书的接班人。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到位。我在亚洲局工作，平时记录一下局里同僚言行尚可，探听大家对陛下的态度亦是不难，但要是让在下探查别的部门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有些超出我的能力了。”

任峰听了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你的难题我何尝不知，但我也不需要什么具体的内容，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都汇报一下就行。”任峰终于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我只需要知道英国骚乱的前因后果和具体情况，还有内阁对这件事的态度，当然，五军都督府的想法也很重要。”

这难道还不具体？对坐那人心里不断嘀咕，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外务司的动作很明确，这次内阁的态度是向着英国方面的。但是都督府似乎有派兵介入的想法，目的主要是彰显帝国的军事力量以及检验军队的远洋战斗力。总之，内阁和军方都是站在英国王室一方，不过嘛……是站在听话的英国王室一方。”

任峰听了之后微微低下了头，在心里将这人的话和自己已经得到的消息进行对比。少顷，又抬起头，问了那人几个细节上的问题。那人也是把自己知道都的说了出来。任峰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很好，辑事厂里面会给你一笔活动资金，你在亚洲局里的职位我们也会想办法给你转正。”

听到活动资金时，那人有些不以为意，但听到职位转正后，脸上立刻就绽放了笑容：“多谢督公提携，在下一定为督公赴汤蹈火，永远跟督公站在一块儿。”

任峰听了也是面带微笑，缓缓地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是要忠于陛下的，咱们要跟陛下站到一块儿，为陛下赴汤蹈火。”

那人听了只是干笑两声：“谁不知道督公您是陛下的心腹，跟着您那自然就是跟着陛下了。忠于陛下那就是忠于您啊。”

任峰听了喜笑颜开：“哈哈哈哈，你呀，就是这张嘴讨喜。放心吧，只要你继续努力，辑事厂是不会亏待你的，陛下也不会亏待你的。”

任峰站起身来，将那人带出了房间，又亲自把他送到了辑事厂的侧门，又对他说：“如今北平里面的气氛很是诡异，你要小心。而且你要尽量打听一下更详细的内容，尽快给我。不过前提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万不可漏出马脚。”

那人听了立刻严肃的回答道：“请督公放心，属下一定尽力而为。”说罢，行了个礼，走进了门口的马车。又拉开窗帘说：“督公快回去吧，这已经入秋了，夜里的天还是很凉的。”

“我不要紧，你快回去补个觉吧，明天还要按时当值。”任峰笑着说道，“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我就回去了。”

那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显然是被任峰的看重而自鸣得意：“多谢督公厚爱，小的这就走了。”说罢放下了帘子，吆喝着车夫驱车。

任峰一直站在辑事厂侧门，一直笑着，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马车在路口处拐了弯，之后任峰的笑就立刻收了起来。嘴里呵呵两声，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辑事厂。

相比任峰这边最起码表面上的和谐，辑事厂的其他地方就有些紧张了，在其中一个院子里，无数类似于警察审问的戏码正在上演。

“我问你你就老实交代，为何要在使馆区周围徘徊了这么久，你明知使馆区不允许常人长时间逗留，却做出如此之事，难不成要故意破坏帝国与其他国家关系？说！你是不是勾结了敌国？”

“鄙人不敢啊，鄙人也不知此事如此严重，只是对使馆区各种风情的建筑比较感兴趣，随意逛了逛而已。”

“听闻你最近一直在打探有关英国的消息，说吧，你到底有何居心。”

“这关你什么事儿。我就不能对英国的风土人情感兴趣了？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我给放了，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他可是……”

辑事厂参统安桂就站在院子里，时不时走进各个屋子的窗户，听听里面的进展。动刑是不可能动刑的，这里面审问的不是各个部门的官员就是官员的朋友或者子女。如果今天辑事厂敢对他们动刑，明天内阁就敢派出锦衣卫把辑事厂给端了。

辑事厂和锦衣卫这对曾经的兄弟部门，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之后，终于在圣祖皇帝的时候被拆开。锦衣卫给了内阁，辑事厂则留了下来。曾经的厂卫，彻底的变成了两个互不相干的对手。

任峰回到辑事厂，走进了安桂所在的院子里。安桂看见任峰后赶忙应了上来，又叫人拿了把椅子，请任峰坐下。

“督公，这儿可没啥茶水，要不我去里面找找？”

“不用啦，我又不是来喝茶的，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安桂弯下身子，站在任峰侧边轻声道：“大部分人还是配合的，当然也有些人死活都不说。不过绝大多数审问已经完成，审问记录一会儿就能整理完。至于具体的分析报告，您还得等到天亮之后。”

任峰点了点头，交代到：“你今天晚上就辛苦一点儿，赶紧把报告弄出来。天亮之后我会再给你几分材料，你综合着写份折子，正午之前一定要给我。”

安桂连忙应下来，却又问道：“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咱们拿了那么多人，这肯定是瞒不住的，内阁和都督府那边会不会……”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任峰冷哼一声，“这么大的的事第一时间不去跟陛下汇报，私自操控军国大事。也就是当今陛下仁和，要是当年刚刚登基圣祖……哼哼。”

任峰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外面走着，安桂自然也跟着。

“当然了，对他们态度好一点，毕竟他们大多也不曾违反国法。好了，你就接着忙吧，我睡会儿去。老啦，要是一天不睡就头疼。”

安桂把任峰送到院子门口，然后看着任峰走远。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说：“听到督公刚才的话了吧。所有被拿来的人，不管是配合的还是不配合的，都好生伺候着。审的差不多了就派人送回去，再代我告个罪，别让人留下把柄。”

小太监应下，安桂接着说：“刚刚督公说要写完的折子，你们几个看着商量着写完了。我醒的时候，我要看见他出现在我的床头。千万不要糊弄，这关系到咱的脑袋。”

入秋时分，白日里可能有冷有热，但是夜里一定是有些凉的。安桂缩了缩脖子，走进一间空着的房间：“去给我搬张床来，我也是困得不行了。”

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搬过来一张行军床和被褥，安桂让他们支开，铺好床，又让他们生了个炉子。然后交代下面的人仔细着点，就躺在床上睡了。

任峰和安桂都睡着了。但是总有人是睡不着的，就比如说住在紫禁城里的承远皇帝朱迪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