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刺 第五章 累赘

夜里十二点钟。大雨滂沱。西郊地区被警衣封锁了，人们只许进不许出。闹市区到处可见警衣排查路人。商铺里的人都要接受搜查。

牛五没有发现淑贞跑丢了一只鞋。他们躲在西街口外的喷泉水池里。池水有半人高。对面排楼有一家袁记粉店正在营业。淑贞说这家粉店是她师父师娘的家。

他们窥见十二个警衣封锁了街口冒着大雨排查路人。牛五认定警衣不是搜捕他们。淑贞提醒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四辆警车停在了袁记粉店门外。车上下来十个警衣赶进了店里。淑贞说自己预感很坏。

警衣赶走了店里的客人。她的师娘和店里的伙计被警衣押上了警车。

师娘对警衣大声哭叫：“我们和花淑贞一年前绝交了。她做了坏事和我们没关系。”

淑贞窥见师娘被塞进警车带走了。她哭出了声恨自己连累了好人。

警衣搜查了店里没有发现案犯。警衣临走时锁了店门贴了封条。

牛五问她做了什么坏事。她哭道：“你的手枪连累了我们。”牛五坚决不信是手枪惹来麻烦。他认定淑贞隐瞒了真相。淑贞倒被他坚定的态度改变了想法。淑贞想了想说：“那也许是我男人惹了麻烦连累了我们。他经常惹事胆子很大。”

“我被你害死了。我正事还没开始办呢。”牛五咬牙瞪眼吓得淑贞不敢看他。他咬牙说：“你才十九岁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大哥。可怜可怜孩子吧。”淑贞赶紧下跪求他。池子里的水没过了她的脖子。

“你快站起来。”牛五看见她站起身还在哭泣。牛五呛道：“你能把他们哭死那你赶紧哭。”她嘴里没憋住噗嗤一声笑。牛五看不清她的脸但被她的笑声逗得没了脾气。牛五无奈说：“杀人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淑贞低下头。心里怕得要命。

“下这么大雨警衣办案说明你男人杀了个人物。”

“他是肥仔的人。肥仔是九元毒枭。”

“是你眼睛瞎了怪不得别人。”牛五的话气哭了淑贞。“你再哭我把你交出去。”淑贞又跪下求他。他想起妈妈跪求冯世雄饶过他。他了解女人为了孩子被逼上绝路只能下跪求饶。他扶起淑贞说：“对不起。你是你，他是他。”

“大哥。是我连累了你。现在下这么大雨。再好的身体都会生病。”

牛五脱下外衣裹住了淑贞上身。淑贞只想他穿上外衣。“我是男人比你扛得住。”他看去了街口的警衣还在排查路人。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排楼十几家底店都打烊了。他提出躲进袁记粉店。淑贞说店里有两个警衣。那会儿进去十个警衣，出来八个警衣。”

“你够细心的。”

“窑姐做头发挑得很。我的细心完全是被她们逼出来的。”淑贞说：“A市很大藏住两个人没问题。军港岛三不管我们逃去那里。等警衣抓住了他我们会没事。他虽然是个混蛋，但对我和孩子还算爱护。”

“你这么惨了还说他好话。”

“我没想他那么狠心拿走了所有钱。”淑贞气哭了。

“我还有些钱躲个好地方不至于饿死。你说我们躲去哪里。”

“先要逃出西城。现在看情况很难出去。”

“街口进去是哪里？”

“进去是洗头一条街。我师父的美发店在街中心。”

“你怎么在伤风败俗的地方学徒？”

“清者自清。我讨厌你把我和窑姐放一块。”

“我是说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学徒。”

“我七年前从大伯家逃来了这里。我大伯想强暴我。”她忍不住扑进牛五怀里哭诉。她感受到牛五气得全身冒火。“我那时快饿死了只能来这里卖自己。我饿晕在理发店门口是师父收留了我。他们的儿子被混仔打死了。他们把我当了亲女儿养。我大伯卖掉了爸妈留给我的房院不知道搬去哪里了。后来我遇见了他爱上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哥，我没错。”

“你叫我大哥是看得起我。好妹妹不哭了。天冷身子弱。大哥活一天管你一天。待在这里不是个办法。我一天没吃东西。”

淑贞抬起头看见夜空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她叹道：“人命苦尽遭烂天气。”

街里传来了密集枪声。三个大汉坐在一辆灰色面包车里端着连发枪把对面一辆轿车打成了筛子。车里两个男人被子弹打成了筛子。其中一个男人是黄大根。另一个男人是司机。

灰色面包车冲去了街口。三个大汉对着迎面冲来的一群警衣开枪扫射。五十个警衣被他们打死了二十三个。其余警衣躲了起来。

面包车冲出街口向东疾驰。街口一伙警衣对着面包车开了二十几枪。

两个警衣跑出袁记粉店跑去了洗头一条街。

牛五惊道：“这么明目张胆吗！”

“西郊算平静了没有五大帮。”

“我去店里拿来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你小心有诈。他们知道我们饿了。也知道我会来投靠师父。”淑贞说：“鹰佬调教出的警衣和日本鬼子一样阴险毒辣。”

“我快饿死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乘着夜色溜进了袁记粉店。店里只有神像贡台上的三炷香亮着火光。淑贞抓住牛五的手走进了厨房。六个灶火口还烧着火。厨房里有一扇后门。一个木楼梯通向了二楼。他们端着一盆卤鸡腿和一盆卤牛肉来了二楼一个房间。淑贞说这里是师父师娘的卧室。已经被警衣翻遍了。东西扔了满地。他们爬进床底填饱了肚子。正打算离开听到楼下来人了。

进来六个警衣都淋雨了。他们开了灯坐在一起歇息。一个警衣发现地板上有两个人的水脚印去了厨房。他掏出了手枪。五个警衣也掏出了手枪。他小声说：“我来时候地板是干的。这是新留下的脚印。”

一个警衣留了下来。五个警衣持枪赶来厨房开了灯。他们跟踪地板上的水脚印冲上二楼客厅开了灯。灯光亮起来那两秒钟连响了五枪。五个警衣头部中弹倒在了地上。牛五躲在客厅窗帘后举着手枪。听到楼下传来了一个警衣叫声。

“你们没事吧。”

“抓到他们了。”牛五叫道：“好多现金啊。”

“有我一份啊。”

牛五听到楼下的警衣赶了过来。他提醒自己大仇未报必须经得住诱惑。

赶来的警衣叫道：“黄大根死了不知道这笔奖金算不算数。他晚死一会儿就好了。”

他出现在楼梯口，牛五开枪打死了他。牛五叫淑贞快出来。他从死人身上摸来了枪弹、证件和钱、烟和火机、六块手表、一副近视镜、一把折叠刀、六串钥匙、还有一个手电筒和两颗手雷，都装进了一个挎包。

他见淑贞不出来。他气急败坏叫道：“你想害死老子啊。”

淑贞跑过来看见了死人她吓傻了。“我妈说过很多英雄好汉是被累赘害死的。”牛五气急败坏赶下了楼梯。淑贞追上来被楼梯口的死人绊倒了滚下了楼梯昏了过去。

牛五赶来店门前看见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他回过头不见淑贞，气得他火冒三丈，他赶出店门淋了雨，他实在不忍心扔下淑贞。

他赶回来关了店里的灯。赶来厨房看见淑贞倒在地上。他叫不醒淑贞差点气疯自己。

他用冷水浇醒了淑贞。淑贞哇哇大哭已经吓坏了。牛五狠狠打了淑贞一巴掌。淑贞算是稳住了心神。她看见牛五气得整张脸快烧起来了。

“你不得好死。”牛五甩下一句狠话赶来关了灯赶了出去。

淑贞被这句狠话伤透了心，气昏了脑子，她一头撞向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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