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三十六章 残酷的现实（二）

2021年8月7日凌晨4点，埼玉市立医院。

今井医生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过道上踱步，他一脸疲惫，嘴唇发白皲裂，唯独一双彤红的眼睛仍旧散发出不可磨灭的智慧的光芒。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来了！”华国国家体育总局的杨副主任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疲惫不堪的老年人以及一位年轻的姑娘。

“今井医生，这两位是余毅的父母，他们听说余毅的情况后，连夜从国内赶来的，麻烦你将余毅的情况向两位交代一下吧。”杨副主任介绍道。同时，他附在今井医生耳边，悄声嘱咐：“如果可以，请尽量不要刺激两位老人，他们身体不是很好，我怕……”

“我明白了。”今井医生点点头。在他三十多年的行医生涯中，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按理说，早已应该心如铁，可每一次面临生死考验，他都会感到心痛，也许，这就是他之所以学医、并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吧。

“球娃子，我的球娃子怎么样了？”那名五十来岁的妇人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她说的是四川话。

“余毅先生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今井医生听了杨副主任的翻译后，耐心地回答道，“不过，他仍处于昏迷状态，他的脑部受到巨大的冲击，受损严重，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就如同我之前跟杨先生说的那样，这是我们当前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咋个会搞成这个样子的嘛……”妇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跌坐在过道旁的椅子上。

那名年轻的姑娘安慰着她，待她稍微平复之后，她走到今井医生面前，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今井医生，余毅的情况究竟怎么样，请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他对我们很重要。”

“你是余毅先生的妻子吗？”今井医生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那姑娘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哽咽着吞了口唾沫，没有正面回答他：“今井医生，请你们一定要救醒余毅，无论花多少钱都没问题……”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推开了，走出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

“利川教授，”今井医生打了个招呼，“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些是余毅先生的家人，这位是他的妻子。余太太，这位是东京大学的利川教授，他是世界著名的脑科权威，是我们专程请来为余毅先生诊治的。”

“病人的情形很不乐观，”利川教授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的脑电波很微弱，这代表他的神经元活动极不活跃，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这符合脑死亡的先兆。”

“教授，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那姑娘问道。

“医学是严谨的，但同样也需要奇迹。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刺激病人的神经，但效果不明显，这符合医学逻辑。我们尝试用一些外部的手段来刺激，于是我们放了一段有关篮球的音频，奇迹出现了，他的脑电波有所增强。”

“余毅是一名篮球运动员，他最爱的就是篮球，一定是他对篮球印象深刻，因此有所感应吧。”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才做了如此尝试。”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们不断在他耳边说一些令他印象深刻的话，他就会慢慢好起来？”那姑娘激动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利川教授没有直接回答，点点头算是肯定。紧接着，他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太太，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在监控余毅先生的脑部神经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的神经元反应虽然微弱，但活动十分有规律，且联系紧密。因此，我们认定，余毅先生应该是在做梦。”

“做梦？和我们普通人做梦一样吗？”

“正常人都会做梦，可脑部受到重创的人出现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因为绝大部分病人的神经元细胞都死亡了，或者说、休眠了。从概率的角度来说，形成连续梦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余毅先生很幸运，因此我们认为，他的脑部功能基本健全，这也符合完全康复的先决条件。”

“可他并没有醒过来，不是么？”

“是的，因为我们发现他脑部的其中一块区域完全不活跃，就是这么一小块，断了与其它部分的联系，这也是我们认为他没有苏醒的主要原因。余太太，我们会继续监测，尽快搞清楚它的职能，并恢复它们的联系，在这期间，希望你们亲属也作出努力，多在他耳边说一些让他印象深刻的话，我相信，余毅先生迟早会醒过来的，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我们都得心存希望。”

余毅目送欧阳雪梅离开篮球馆，他静默无言，只是坐在地板之上，心中不断浮现出她的形象，久久无法平复。

“你还好吧？”X先生开口了，“我检测到你的思维过于活跃，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胡说，她是我的死对头！”余毅脸一红，否认道，“X先生，窥探他人的隐私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

“也许吧，但我不在乎，这是我唯一的乐趣了，严格来说，你不算是他人……余毅，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没有……我的心里现在只有篮球，她不过是我提升球技的工具人，我在利用她！”余毅狡辩道。

“苍白无力的解释，毫无说服力。”X先生嘲讽道，“不过，我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现在，她是咱们两个人的工具人了。余毅，别忘了，咱们的终极目标是融合在一起，至于其它的，都先放放吧。”

“说得轻巧，教导我本该是你的责任，可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她羞辱而不出声，她刚走，你就出来说三道四，你觉得这合适吗？”

“羞辱？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训练你是最优的选择。我听了她的分析与计划，与我所想一般无二，而她的训练方式也很合理，我挑不出什么毛病，再说了，你始终需要在现实世界中磨炼成长，这一点是我所做不到的，不过，当你需要协助时，我还是会出手的。别忘了，我就是你，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是不会害你的。”

余毅回到宿舍时，已经快要十点半，距离熄灯也不过半个小时了。

宿舍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声响，看样子，他的三个舍友早已上床睡觉了吧。

余毅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他不想吵醒他们。就在他进门的瞬间，身后“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灯光全开，刺眼的光芒让余毅本能地用胳膊去阻挡。就在同时，传过来杨溪那猥琐低沉的公鸭嗓门：“surprise~”，紧接着，三个小伙伴忽然从各个角度杀出，将余毅围在中间，紧紧抱在一起。

“你们干嘛！”余毅又惊又喜。

“余毅，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宋成思推了推眼镜，故作神秘地说，“是杨溪16岁的生日。”

“是啊，余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俩从小玩到大，你竟然不记得你最好朋友的生日，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廖明附和道。

“啊~”余毅一拍脑门，带着歉意赶紧说道，“对不起，老杨，我这段时间的心思都放在篮球社上，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兄弟，对不起对不起……”

“说这些干啥，”杨溪给了余毅一拳，“好兄弟不计较，只要你明白就行。再说了，看到你现在能重新打篮球，兄弟我也为你高兴啊。”

“老杨，说什么咱们也得出去吃一顿大餐啊，算我的。”余毅拍了拍胸膛。

“早就计划好了，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出去，到后面的步行街吃烤肉的。”宋成思说道，“可咱们找不到你啊，余毅，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是啊，老余，你不是一直都在操场附近练球吗，这几个星期都是如此，”杨溪也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可偏偏今天不在，咱们的大餐也泡汤了。余毅，你该不是为了免这一顿，故意躲着咱们吧？”

“混蛋，我余毅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那你去哪里了，说呀？”杨溪不依不饶。

“我……我换了个地方练习，不、不可以吗？”

“眼神闪烁，口齿结巴，以我看柯南十多年的经验分析，你在撒谎。余毅，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在躲着咱们搞地下工作呢。”廖明忽然插话了。

“去你的，咱们都才高一好不好，想这些事未免太早了，你们不好好学习，净想些龌龊事，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余毅脸红了，正色道，“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下午下课，咱们去吃烤肉，现在，我要去洗澡了，你们慢慢八卦吧。”

说完，余毅拿起盆子，飞也似的离开了宿舍。

“绝对有问题！”廖明肯定地说道。

“兄弟们，女人是恶魔啊，她们会亲手织上一顶又一顶的绿色帽子，各种款式，然后给你戴上，多可怕呀……咱们决不能让余毅就此沉沦下去。”杨溪说道。

“什么绿帽子？”宋成思不解地问道。

“就是……绿色的帽子啊，你还小，不懂。”杨溪比划着，然后摆摆手，“这是我在虎扑论坛上学到的，那里的每个人都有一顶。”

“那可不行，咱们宿舍四剑客向来都是紧密团结的整体。要是再加上一个女人，岂不是三剑客和余毅与他的女朋友了吗，我们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宋成思说道。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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