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十八章 社团招新

高一的教学楼在西北角，也就是原先的初中教学部。一张大红纸挂在大楼门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学生的分班安排。余毅在五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还发现了杨溪的名字，看样子，两个小伙伴又可以在一起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在五班门口等了一阵子，终于等到了杨溪，两人这才勾肩搭背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老师，巧合的是，她也姓赵。赵老师照本宣科地讲了一些学校的注意事项，然后是分派座位。两个伙伴死皮赖脸一定要坐在一起，老师也没办法，只好将两人安排在了最后一排。一切妥当后，赵老师便宣布放学，今天余下的时间由学生自己支配，缴学费、搬宿舍、添置生活用品，事情还多着呢。

中午，爸爸妈妈开车又回到了学校，车上装的全是余毅的东西。吃过饭，爸爸开始布置宿舍，这是余毅第一次离家，妈妈非常不舍，生怕余毅饿着冻着，能用上的东西基本全搬过来了，将宿舍满满当当地塞了一大半。末了，妈妈还四处查探了一番，确定厕所能用、有热水后，嘱咐再三，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学校。

余毅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是哪三个同学将和他住在一起呢。正发呆呢，门口传来搬东西的声音，余毅一看，可不就是杨溪嘛！原本杨溪是不和余毅一间宿舍的，他再三请求老师，并告诉老师，余毅有病，随时可能发作，而他知道怎么处理，软硬兼施，老师这才破例将他调了过来。

没多久，另外两个同学也进来了，其中一个穿着朴素，没有家长陪同，自己带着铺盖碗筷，他对着余毅和杨溪敬了个礼，说道：“你们好，我叫廖明，是德旧镇中学毕业的，今后请多关照。”而另一个则显得正常许多，叫做宋成思，是东风中学的，瘦小的个子，带着一副深度眼镜，看上去是个智力型的。四个舍友一见如故，从下午一直聊到了天黑。晚上由杨溪做东，外出吃了一顿，到宿舍快要熄灯了才回来，大家互道晚安，便沉沉睡去，准备迎接自己的高中生活。

第二天，发了新课本，便算正式开课了。一中不愧是一中，老师上课又快又准，直击重点，而学生也大多是德市优中选优的尖子，学习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不仅杨溪，连余毅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丝毫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落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余毅逐渐熟悉了高中生活。

9月10日，是学校社团招新日。

教育局早有文件，明文规定，为保证学生健康发展，凡示范学校必须开设课外社团，并且每周都得保证抽出不少于两个小时供社团支配。因此，一中大大小小的社团不下百个，全由学生依照兴趣自行安排，而每个学期开学后第二周的周三，也就是今天，都是社团招新的日子。

吃过午饭，操场上便忙开了，学生会的那些人开始布置场地，然后是各个社团入场准备，不到两个小时，诺大的操场给整得张灯结彩，像是个游园会似的，还真有那个气氛。

下午3点15分，第一节课结束，便是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一哄而散，朝操场跑去，生怕好的社团名额被选光了。余毅与杨溪也拾掇拾掇，跟着一起下去了。

两人进了操场，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真是什么新奇的都有，有读书会、有诗歌会、有化学会，这些都算正常的，还有遥控飞机会、帆船会和烤饼会，甚至还有一个僵尸研究会，杨溪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恨不得多生两只眼睛，没一会儿，就跟余毅走散了。

余毅一眼就被尽头的一个摊位给吸引住了。那里挂着一张大海报，是一个身体健硕的黑人，飞翔着将篮球灌入篮筐。余毅走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这个打篮球的，是勒布朗·詹姆斯吧？”

“打篮球的？勒布朗·詹姆斯……吧？这么有名的篮球巨星，被你说得像是个街头卖艺的小丑一样，是篮球不够普及，还是你自己孤陋寡闻了？”

说话的是坐在展台前的一个女生，她长发披肩，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头带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听声音倒是挺甜美的，如果说话不那么刻薄的话。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篮球，我也是随便猜的……”余毅尴尬地笑笑，解释道。

“不关注篮球，那你为什么来我们篮球社，是海报太好看了，还是颜色太鲜艳了？拜托，篮球可是一门专精的艺术，身体、技术、意志力，缺一不可，像你这种半吊子，为什么不去隔壁绘画社碰碰运气呢？”那女生继续发难。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两人。其中一个社团的男生认出了余毅，说道：“啊，你不是余毅嘛，中考第二名，大牛啊，要不来我们物理社？咱们物理社专门研究各种奇特现象，正需要像你这样的高智商人才。”

一听到是余毅，大伙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都想将余毅拉到自己的社团里。

“啪~”的一声，那女孩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了大家一跳。余毅估摸着，她的身高起码在1米75以上，由于穿着运动服，看不出来身材，不过听她拍桌子的声音，力道还不小，估计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孩。

“你是余毅？”她问道。

“是啊，我就是，怎么了？”余毅回答道。

“余毅，五中初三二班毕业，身高1米82，体重76公斤，平时学习一直倒数第一，五个月前忽然逆袭，成为五中的传奇人物。2月17日，第一次代表五中校队对阵二中校队，拿到4分10篮板2盖帽3助攻，狠狠教训了陈涛一顿，我没说错吧？”

“没、没统计过……你，你怎么知道，你调查过我？”余毅惊奇地问道。

“哼，德市所有跟篮球有关的事，都逃不过我欧阳雪梅的这双眼睛，”那女孩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我很奇怪，以你的身体条件，竟然只出场过一次，照我看来，只要正常训练，你起码不应该弱于钟鸣的，可惜了，可惜了啊，可惜一个天才苗子，居然连詹姆斯都不认识，站在伟大的篮球社面前，竟然还想着加入什么狗屁物理社……”

“欧阳雪梅，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啊，我们物理社怎么了，高大上啊，多少物理学家，那都是大牛啊，促进人类发展。那都是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你们篮球能干什么啊，消遣而已。”那个男生扶了扶眼镜，“再说了，我是高三，比你还高一级，说话客气点。”

“什么，消遣？”欧阳雪梅身躯一震，缓缓地摘下棒球帽，露出一张小麦色完美而修长的鹅蛋脸。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忽然，柳眉倒竖，浑身透着杀意，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怒吼道：“人家物理学家怎么样关你们屁事啊，你们不过是一群玩鹅卵石的小屁孩而已，还促进人类发展，笑死人了。还有你，歌唱班，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学校的小动物都被你们吓跑了知道吗？航模社的史大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爸就是卖模型飞机的，你这个航模社，只是用来敛财的吧！你，僵尸研究社，扯什么狗屁僵尸研究，一群宅男宅女打发时间的吧，要不是学校规定必须参加社团，我看你们是根本连教室都不想出去的吧！”

大家被吓退了几步，寂静无声。半晌，那个物理社的男生惊恐地说：“干嘛啊，欧阳雪梅，忽然吼那么大声干嘛，你想吓死我们啊，咱们也只是招新，各凭兴趣，公平竞争嘛，给个面子，不要戳穿好不好……”

“本小姐愿意，你们管不着！这个余毅，我们篮球社征召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惹我生气啦，我超凶的！”欧阳雪梅气鼓鼓地嚷嚷着，一个飞踢，将桌子踢翻在地。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只留下余毅与欧阳雪梅留在原地。

“怎么样，余毅，要加入我们篮球赛吗？”欧阳雪梅问道，语气也收敛平缓了许多。

“算了吧，我不想打篮球。”余毅皱了皱眉，转身就想离开。

“你是真的不想打篮球吗？那你为什么要跟二中打那场球？明明上半场你就可以离开的，可你顶着压力坚持了下来。你为什么又要去看初中杯的决赛，当看到吕鹏翼拿冠军的时候，你为什么又是一副羡慕的表情？”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过了，德市的篮球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欧阳雪梅得意地对他眨了眨眼，“除非对那个人我不感兴趣。你不一样，我敢断定，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有所成就。加入篮球社是你唯一正确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使用学校的训练设施，才能打上正规的比赛，甚至高中联赛，难道你不想吗？”

欧阳雪梅的话，就像一把锥子，句句刺中余毅的心。她说得没错，自从那场友谊赛后，篮球之火就已经在他心底生根燃烧，一刻都未曾熄灭，可面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咄咄逼人，他不喜欢她，也不想听她说话。他的牛脾气上来了，转身就想离开。

“你不想打篮球，是因为你妈妈不让你打球，对吧？”欧阳雪梅继续说道，“拜托，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宝宝，你就没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余毅停了下来，他转身怒吼道：“你胡说……”

“会发脾气，很好，说明心里还有点火气，篮球场上不需要小绵羊，否则你永远成不了大器。”欧阳雪梅笑了，从桌上拿起一张宣传单，塞到余毅怀中，“口说无凭，证明给我看！”

“你这是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冷静下来的余毅答复道。他斜眼瞥了下那张宣传单，上面清楚地写着：篮球社招新，试训日期，周五下午4点半，地点篮球馆。

“随你怎么想，能入我欧阳雪梅眼的没几个，希望你不要证明我看错了。”她重新戴上棒球帽，理了理自己乱掉的秀发，“时间差不多了，本姑娘可不想浪费一下午在你们这些菜鸟身上，你自己看着办吧，来不来都是你的自由，我就先告辞了。还有，这个人是科比·布莱恩特，不是詹姆斯，你别出去乱说，别人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