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十七章 选定一中

接下来几天，余毅都在这间白色的病房中度过，该吃吃，该睡睡，一切起居作息如常，妈妈每天都送好吃的来，杨溪也不时抽时间来陪余毅，谈天说地，好不快活。不过，余毅仍能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眉宇之间的忧虑之色，他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索性不点破，只要他们安心，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陈医生仔细观察了好几天，也做了几个测试，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余毅表现得跟正常人一般无二，也没有犯病的迹象，实在是无从下手。到了周末，爸爸又来询问余毅的情况，陈医生便让爸爸办理了出院手续，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余毅终于可以回家了，算上昏迷的那三天，余毅整整在医院呆足了一个礼拜。

回到家，妈妈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鱼肉俱全，还有余毅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一家人一周以来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顿饭，颇有种“破镜重圆”的沧伤感，爸爸拿出了珍藏的五粮液，还破例为妈妈与余毅倒了一杯。

饭后，门铃响了，是杨溪。杨溪与余毅来了个熊抱：“老余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还有，你没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明天？”余毅怔了一下。

“你瞧你……明天是6月30日，是我们的返校日，咱们这批同学最后聚会的日子啦。还有，你还没填志愿呐，明天是截止日，别忘了到学校填啊，否则就算服从调剂，说不定把你分配到哪所不入流的高中，你就哭去吧你！”

“哦，你看我住了几天院，连日子都忘了，”余毅一拍脑袋，说道，“行，没问题，老杨，明天学校见。”

“那就先这样吧，阿姨，老余，你们考虑一下填哪所学校，我跟老余一条心，他去哪我就去哪，明天咱们哥俩一起填。”

杨溪走后，妈妈紧急召开了名为“填选志愿”的家庭会议。

“我无所谓啊，小毅想去哪里都行，以小毅目前的学习水准，去哪里都能保证出类拔萃吧，对吧。”爸爸哈哈大笑，首先举了白旗。

“我也无所谓啊，妈妈说填哪所学校，我就填哪所学校，一切但凭母亲大人做主。”余毅也乖巧地搭话道。

“你们两爷子，气我是不是？”妈妈哼了一声，说道，“我先声明哈，今天我们的这个会议，是决定球娃子的人生大事，意义不亚于遵义会议，你们懂得起撒？所以我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考虑清楚了再发言，不要啥子事都甩给老娘来决定，晓得不哇？”

“哦！”余毅和爸爸严肃地点点头。

“那对嘛，我先说下候选学校的情况嘛。”妈妈接着说道，“首先是一中，这个我不用介绍了嘛，德市最好的学校，缺点就是有点远，学费贵，可能要住校；然后是五中，母校嘛，我听说今年申报全国重点中学很有机会，还有啊，他们答应给5万块钱的奖励，学费减半；最后是二中，他们说要把球娃子培养成啥子运动健将，到时候高考要加分的，但我不喜欢，我不想球娃子去打篮球……”

“老王啊，你既然说让大家表决，你就先不要下结论嘛，你都说了不喜欢二中了，你让我们怎么选嘛。”爸爸忽然插嘴道。

“老余，你硬是可恶得很，球娃子是我的娃儿，我养了他十多年，咋个我就发不得言了哦，你又不是不晓得，篮球害得球娃子变成这样的嘛，未必然你还要让他去打篮球哦？”

“老王，这小毅的病未必跟篮球有关，不是还没查清楚嘛，如果小毅真的喜欢篮球，我们也没必要强加干涉嘛不是……”爸爸摇摇头，继续说道，“算了算了，这个不是重点，我还是那句话，小毅喜欢去哪所学校我都支持，你们表决吧。”

“妈妈，那我去哪里比较好？”余毅问道。

“球娃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嘛，民主表决的嘛，你不要问妈妈，你自己拿主意。”

“妈，可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球娃子，你是妈的心头肉，妈一直都给你说过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啥子都好，千金不换。妈不求你大富大贵，也不求你上啥子清华北大，你看你老汉，西南交大的嘛，还不是有一个不错的工作，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这就很好嘛。娃啊，你能靠自己的能力考上高中，妈已经满足了，上高中的事，妈也决定了，就由你自己做主嘛。”

第二天一早，余毅准时来到学校。

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嬉笑打闹，相互追逐，乱成一团，就连平时一本正经的胡班长与段副班长也完全没个正形，闹得比谁都凶，卸下包袱的他们，也许才真是属于这个年纪的本来面目吧。班主任赵老师坐在讲台上一言不发，微笑着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三年了，她真的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同学们好，我余毅又满血复活了！”余毅站在门口，大声说道。

同学们楞了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余毅打招呼。胡班长递给他一个记事册：“余毅同学，这是全班同学给你写的纪念册，知道你考了全校第一，还听说你生病住院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同学的一点心意。”

余毅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回到座位上，他翻开一看，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学对他的祝福与思念，后面还附上了名字。余毅心头一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一行字都不舍得漏掉。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可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

“也许，她就写在最后一页呢……”余毅心里想着，可始终没有勇气翻篇。如果，最后一页也不是呢，那他该如何面对，还是留个念想吧。

赵老师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敲了敲讲台，做了简短的结业陈词，然后是学生代表发言，最后是集体照毕业照。一个小时之后，事情办得七七八八了，学生也就散了，各奔东西。杨溪赶紧从赵老师手中讨来两张志愿表，一张给余毅，一张留给自己。

余毅一时没有拿定主意，笔尖一直在一中与五中之间徘徊，二中他是不考虑了，妈妈不喜欢他去那里，那他就不会去的。杨溪也没有落笔，一直等待着余毅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老余啊，你到底想好没有，我的小心脏可有点受不了了啊……”

“老杨，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吗？”余毅问道。

“那当然，我杨溪可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男儿，说话算话，绝不反悔！”杨溪豪言壮语脱口而出。

“填二中也去？”余毅逗他。

“二、二中啊……老余，你真要填二中啊……”杨溪楞了一下，面露尴尬之色。

“那可不，二中体育水平高啊，他们的体育主任说了，要培养我做职业运动员，赚大钱。”

“这、这样啊……那、那好吧，我也填二中。”杨溪下定了决心，哭丧着脸，正要在二中前方打上勾，还没下笔，被余毅一把给拽住了。

“老杨，你一直希望去一中，对吧？”

“一中谁不想去呢，我听说他们高考一本率超过50%，上了一中，等于一只脚跨入重点大学的门槛，我妈妈一直希望我读个好大学……”

“那就填一中吧。”余毅说道，“咱哥俩一起上一中，一起上好大学，永远不分开！”

初中三年的生活，到这里便算告一段落了，这所他呆了三年的学校，还有60多个同学，永远定格，封存在他的记忆里，成为历史。接着便是两个月无忧无虑的假期，余毅结结实实地过了上学以来第一个没有作业的假期，每天看书、看电视、玩游戏，偶尔外出找朋友玩，累了便回家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好不快活！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转眼到了8月21日，这一天是余毅15岁的生日，妈妈特意为他搞了个盛大的晚会，余毅邀请杨溪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庆祝，他也请了刘萍，可刘萍只是托杨溪送来一件礼物，自己并未出席。

9月1日，是开学日。

这天，爸爸特意请了一天假，借来一辆大车，一大清早便将余毅送到了距离家十公里外的一中门口。这一中果然不愧是全国重点中学，财力雄厚，学校大门也尤为气魄，汉白玉石柱，雕铸精美的精钢大门，开阔的大理石台阶与广场，还有无数开着豪车接送的家长……余毅想起初一那年，第一次去五中开学报道时，骑着脚踏车在绵远河来回跑了三遍，愣是没找到大门在哪，最后还是跟着其它学生才找到的，那个门朴实简陋，上面没有任何能代表学校的印记，连牌匾都没有一块，同样是学校，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九点整，秋日照射在学校中央的绿草地上，上面站满了数千名学生，刘校长做了个简单的开学仪式，随后是升国旗仪式，然后全体解散，各自归位。

一中原本是初高中混合学校，三年前，一中在开发区拿下一块地皮，重新建立一所分校，将初中部的三千多名学生全迁了过去，本部就改为高中部，学校一下空出不少教室来，因此，校方决定，从今年起扩招，高一入学新生从原来的700人扩展到如今的1200人，足足增加了接近一倍。德市有规定，除了自主招生外，一大部分名额都归学区内分配，一中多出来的名额，大部分都分给了周边乡镇，什么德旧镇啊、花椒镇啊，因此今年的新生素质良莠不齐，远没有以往的优秀，余毅站在操场上粗略看了看，穿什么衣服的学生都有，有的穿着布鞋、甚至草鞋，还有的拎着锅碗瓢盆、卷着被窝，真是花样百出，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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