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十三章 扬眉吐气

赌约已成，此事就暂且按下不谈，赵老师将余毅的卷子压在了办公室抽屉的最下层，谁也不告诉，只说是找不到了。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就有流言蜚语传出，有的说余毅作弊被老师抓了个正着，取消了成绩，又有说余毅直接交了白卷，气得老师请了家长，狠狠地批斗了一顿。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就是所有人都没有将余毅当回事，因为他三年以来都是班级垫底的存在，地位牢固，无人可以撼动。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是时候脱掉羽绒服，换上春天的服饰了。这天清晨，余毅在衣柜中翻找，想找一件适合春天穿的运动服，没想到翻了一会儿，竟让他找出一套雪白的篮球衣来，望着胸口的“13”字样，他想起来了，这是五中篮球队的校服，是刘萍为他暂借的，那天比赛结束后，他直接穿回了家，妈妈洗干净之后，便放在了衣柜之中。一些甜蜜的思绪涌上心头，让余毅很是感慨了一阵子，回过味来，他决定将球衣送还回去。

下午课间时分，他独自来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接待他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老师。

“老师，请问欧阳老师在吗？”

“欧阳老师，你是说负责篮球的那个欧阳老师吗？”

“嗯。”

“欧阳老师已经离职，上个礼拜就已经搬走了。”

“离职了？”余毅吃了一惊，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呀，是学校不满意欧阳老师的带队成绩吗？”

“不是的，是欧阳老师主动离职的，他和学校签了三年的合同，上周合约期满，没有续签，只说想出去走走，增长点见识，再决定以后的生活。”年轻老师解释道，“对了，你是余毅同学吧？”

“您怎么知道？”余毅点点头。

“欧阳老师走之前都给我交代过了，他说如果你过来了，就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完，他从抽屉中找到一个信封，交到余毅手中。

“这是三张德市初中杯决赛的票，篮球队的所有队员都有，这三张本来是欧阳老师自己的，但欧阳老师说了，虽然你只代表球队打过一场比赛，但这些票还是应该分给你。”

余毅接过信封，里面有三张崭新的球票，时间是4月21日。

“可惜，我想当面向他道谢都没有机会了，”余毅叹了一口气，拿出球服，递了过去，“老师，这是球队的球服，我特意过来归还的。”

“不用了，这些球服，本来就是学校给篮球队的福利，每个赛季都有新的，这个赛季已经结束了，你拿回去吧，做个纪念。”

时间来到三月底，又到了月考的时候了。

赵老师牢记着与余毅的赌约，连续两天，五堂考试，赵老师都准时出现在教室监考，她的注意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余毅，奇怪的是，余毅一直规规矩矩的，她抓不到任何关于他作弊的把柄。

又过了两天，要公布成绩了。

杨溪总分597分，比上次摸底考试略低，但全班的排名却上升了1位，可算是明降暗升，值得庆贺；刘萍进一步下降，总分631，全班第7，她看上去兴致不高，接过成绩单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一脸失落，在回到位置上后，她悄悄将头埋了下去，余毅听得真真切切，她在轻声抽泣。

赵老师照本宣科，将正副班长的成绩念完之后，大家以为会议就此结束，正在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赵老师忽然又说话了：“同学们，等一等，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少念了一个人的名字？有没有想起来，一个月前的摸底考试，我们也漏了一个人的成绩？”

“有吗？”大家一惊，左顾右盼。

“我知道了，是余毅！”有个男生叫道。

“余毅的成绩还用说吗，肯定是第一名啦……”另一个好事男生尖叫一声，大家起哄嬉笑。

“陈强，你这么能，是不是打算初中毕业后就去白马寺挂单，为人算命解签啊？”赵老师白了他一眼，拿出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余毅，总分690分，全班第一！”

“什么？”

整个教室都沸腾起来，大伙不可置信地议论开了，纷纷将目光投向余毅，余毅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同学们，不要怀疑，因为老师检查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赵老师接着说道，“还记得上个月的摸底测试吗？余毅同学的卷子找到了，总分670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余毅同学，上来领卷子吧，老师错怪你了，恭喜你！”

大家都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余毅，心情各异。杨溪感慨道：“老余啊老余，我一直以为我够了解你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年轻了，篮球是这样，学习也是这样，你这哪里是扮猪吃老虎，你根本就是最肥的猪坚强啊！”

余毅故作镇定地领回了自己的试卷，心中却是思绪翻涌。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扬眉吐气，背直了、中气足了、腰板也硬了。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他的成绩都是最差的，虽然他足够努力，可是往往一觉醒来，便都忘得七七八八，最爱他的父母，口中虽然说着成绩不重要，可他还是看得出他们眼中深深掩埋的失落与痛苦，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每一分钱，不为别的，就只为他买到了小学席位、买到了初中席位，如果有必要，将来还要买到高中席位……

余毅胸中一股恶气冲上脑门，亟需一吐为快。他将手中试卷一扬，大声说道：“那个，同学们，我忍不下去了，我当够最后一名了，这个第一名，今后我还就坐着不让了，你们都给我争第二去吧，陈强，你给我老老实实把最后一名看好喽，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

说罢，他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回家了，只留下一教室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毅正式宣布了这个特大喜讯。妈妈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爸爸也乐开了花，破天荒地喝光了一整瓶白酒。饭后，妈妈把吃喜酒才舍得穿的衣服拿了出来，化好妆，拿着成绩单，挨家挨户串门去了。

不出意外，余毅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由于这次涉及的是成绩，因此传播的是又快又广，不到三天的时间，整个学校都在讨论此事，没人不知初三二班出现了一个绝顶天才，从年级最后一名直接跳到第一名，就连隔壁一班“火箭班”也被惊动了。所谓火箭班，那可是尖子中的尖子，优中取优，除了成绩之外六亲不认，尤其是带头的那几个，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目标可都是清华北大，不作他想的，忽然出现一个草根，打乱了旧秩序，抢了他们的风头，这还了得？可都铆足了劲等着复仇，收拾旧山河的，此后十来天，大大小小也有个七八次考试，第二名轮流坐，第一名却是雷打不动，大家这才知道，余毅这真不是蒙的，他是真的牛，也就渐渐认命了。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余毅的横空出世，客观上确实为二班的学习风气起到了积极促进作用，大家都将余毅作为逆袭榜样，自觉读书的人多了，插科打诨的人少了，整体成绩稳中有升，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尤其是杨溪，这家伙以前经常哀叹高中之后再无兄弟，还有不到半年就要与余毅分开，便无心向学，成绩一直维持在五中录取线边缘，得过且过，现在倒好，以余毅的成绩，以后肯定是要上一中的，一想到自己现在距离一中还有一定的差距，他便干劲十足，成绩突飞猛进。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刘萍。刘萍仍旧是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着距离，即使是不期而遇，也聊不到几句话便匆匆分开。有好几次，余毅真的想拉住她的手，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她的错，那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真的挺喜欢她的，可话都到嘴边了，一看到她哀怨的眼神，便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转眼便到了4月中旬，余毅在整理书包，准备下课回家时，几张纸条飘了出来。余毅一看，正是那三张被遗忘的初中杯决赛的入场券，时间是4月21日，正好是这个周末。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大熊和钟鸣的肋骨好了没有，二中进入最后的决赛了吗？”余毅自言自语。

“老余，收拾完了吗，咱们回家吧。”杨溪走了过来。他发现了那几张票，大叫道，“初中杯的决赛门票，一票难求啊……老余，你准备去看？”

“我？算了，我答应我妈妈了，不再打篮球，我也不准备去看。”余毅摇摇头，违心地回答。

“要不是我看过你打篮球，可惜了……说真的，也许你的篮球水平和你的学习一样，都是天才型呢，就跟那个樱木花道似的，老余，你看过灌篮高手吧，就红头发的那个，丑是丑了点，可那是天才啊，”杨溪揶揄道，“你不看你买票干什么，128一张，三张就快500块了呀，浪费可耻，要不你给我吧？”

“随便，你要就拿去吧，”余毅交给杨溪。忽然，他心中一动，抽回一张，悄悄放在前桌刘萍的书桌内，夹在英语课本中：“不管怎么说，是刘萍为我争取了这次机会，所以这张票理应是属于她的，至于其它的，看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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