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十二章 怀疑作弊

这事就像人生的小插曲，惊起了波澜，随即又平静下去，如风轻云淡，雁过不留痕，生活仍旧是吃饭、睡觉、上课，无风无浪、无悲亦无喜。余毅的热度慢慢消减下去，同学们热衷于新的话题，他重回绿叶角色。唯一有变化的是刘萍，从那天以后，她便刻意地与余毅保持着距离，尽量不和他谈论学习以外的事情，也不会再透露半点与篮球有关的话题。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冷冰冰的，小酒窝也没了，起码面对余毅时是如此。多年以后，余毅再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往事，仍旧是遗憾不已，如果当初没发生这事、或者是他再勇敢点，那么，这点青春的小美好，会不会就此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二月底三月初。这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前，班主任赵老师走进教室，拍了拍桌子，说道：“同学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是三月一日，距离你们中考就只剩下整整三个月时间了。”赵老师说道，“同学们，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只到初中为止，高中不是人人都有份上的，一切都靠成绩说话，成绩好的，上好学校，成绩不好的，交择校费，甚至没有学上，回家下地干活去！”

赵老师的话听上去冰冷而残酷。同学们议论纷纷，有几个成绩不好、又有点胆小的女同学甚至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同学们，明天是周六，学校将举行一次摸底考试，所有流程和时间安排都与中考一致，大家今晚回去准备一下，希望明天都能考个好成绩。”

余毅回到家，将老师的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次。

“哦，球娃子，又要考试了哇，你复习的怎么样？”妈妈随口问道。

“嗯，还可以吧，最近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明白了。”

“听起来不太乐观，上学期期末考试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考了全班最后一名，”妈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爸爸，“老余，你还记得到不？”

一直没有说话的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老王啊，咱之前不是说好，不对孩子的成绩做要求嘛，你怎么又问起来了。”

“是这么说过，但哪个家长会对娃儿的学习毫不在意嘛！”妈妈白了爸爸一眼，“再说了，考试不只是娃娃一个人的事，做家长的，总要照顾好娃娃的起居，吃好休息好得嘛。你看二楼的老李的女娃，和我们余毅一个年级的，一听明天考试，刚刚就下楼买好吃的去了。”

“那你也可以准备啊，我不是一直都放权让你决定家庭的事情嘛。你想做什么准备就去做吧，我又不干涉你。”

“嘴皮一碰、壳子一冲嘛，我懂，你这个甩手老汉安逸得很。”妈妈一拍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对了，我咋个把这个事给忘了喃。”

说完，她跑到卧室中，一阵翻箱倒柜，将家里的存折拿了出来，仔细看着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对嘛，5个零，稳妥……”

“老王，你没事干嘛把存折拿出来，你急需用钱啊？”

“你懂啥子，中考分数不够，是要交择校费的，我都打听好了，应该是1分1000块钱，中考总分是760分的嘛，球娃子，考得到200分不，”妈妈掐指一算，“哎呀，不得行，我还是去找我弟弟妹妹借点以防万一，老余啊，你明天也上点心，我记得你有个同事的叔叔就是五中的老师得嘛，去找下他，给球娃子留一个名额，听到没有！”

“老王啊，这择校费是给那些差几分过线的学生设立的，你这都差了5、600分了，还费那事干什么呢这是……”

“我不管，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啊，再说了，球娃子也是你的娃，你是有责任的，别忘了他为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你这个做老汉的，啷个一点都不上心呢。”

插一句话，做个简单介绍。德市作为大盆地省经济教育前几的大市，中考一向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上加难。根据大数据显示，德市每年的适龄考生大概是5万人左右，而所有有资质招生的高中学校名额大概是2万5千，中专及技校的名额是5千左右，这其中大概有10%的名额是面向外地的，也就是说，每两个人就会淘汰1个，竞争不可谓不大，简直残酷。而以五中的教育水准来看，全年级大约600人，只要能考到前350名，那基本就能保证可以继续读书了，至于余毅的综合排名，嗯，不提也罢……

中考总分760分，除去体育的50分，文化课共710分，分别是：语文、数学、英语各120分，文综150分，理综200分，考试分为3天，第一天上午英语、下午文综，第二天上午语文、下午理综，第三天上午数学。

这次的摸底考试，完全按照正规流程，一丝不苟。到了第三天上午，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溪找到了余毅，关心地问道：“老余，这次考得怎么样？”

“唔……还行吧。”余毅很有信心，但在成绩揭晓之前，他还想卖个关子。

“哎！！老余啊，咱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穿一条裤子玩到大的朋友了，可你也知道，高中不是人人都能上的，也许咱俩这一次真的得分开了，”杨溪拍了拍余毅的肩膀，语气中满是伤感与无奈，“不过，老余，你可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不管今后怎么样，我们都要常联系啊。”

又过了一周，又是周五的下午，班主任赵老师又在放学前留住了大家，身后还跟着两个学生，每个人都抱着一摞考卷。

“成绩下来了。”大伙都议论纷纷。

“同学们，安静！”赵老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次的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现在开始发考卷，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卷子。”

名字是倒着念的，成绩最差的最先领。赵老师面目表情地念着，并对上去领试卷的同学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或鼓励、或刺激，不一而足。杨溪总分606分，全班第20名，全年级210名，他估摸着，到正式考试那天，总成绩还能提高30分，而体育的50分，他能拿到35分左右，也就是总分660分上下，升上五中的高中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一想到这个，他不禁乐开了花。

而刘萍是648分，全班第4，全年级第30名，成绩较之前略有退步，上去领卷子的时候，赵老师说了她两句，她的眼眶就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搞得赵老师也颇为尴尬。

前两名不出意外被班上的正副班长霸占，他俩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成绩稳定，从没有让老师失望过。

“老余，你的卷子呢？”杨溪问道。

“我不知道啊……”余毅也是一头雾水。

“该不是赵老师拿漏了吧……”杨溪抬头看了看讲台，那上面确实还有一叠纸，不过他不确定那是不是试卷。

“同学们，安静！”赵老师拍了拍桌子，表情严肃起来，“听我说，成绩固然重要，但品行也不能忽略，任何的分数，都要靠自己正大光明地取得，中考的时候，监督尤为严密，作弊是绝对会被发现的，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同学们，知道作弊的惩罚是什么吗？取消今年的考试成绩，并且三年内不得再次参加考试，你们还年轻，这样会把你们给毁了呀。”

同学们面面相觑，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又从何而起？杨溪皱着眉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同学们，拿着试卷回家吧，周末好好复习，看看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下周老师们会给你们讲解的。那个，余毅啊，你留一下，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找你。”

赵老师板着脸，当着余毅的面给余毅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内容很简短，只说有关余毅升高中的问题要跟她商量一下。

“是不是老余找到关系了呀？”妈妈很是高兴，把麻将一推，清一色都不糊了，打了个车，十分钟不到就进了办公室。

“余毅家长啊，今天找您来呢，主要是想跟您谈谈余毅的这个升学问题……”赵老师开口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五中是好学校，择校费是必须的，您说就是了，我们回去准备。”妈妈满脸堆笑。

“不不不，这中考还没考呢，说择校费的问题，言之过早。”

“是这样哈，那老师你找我来是为了啥？”

“余毅家长啊，有关余毅的成绩，您和我都清楚，一直以来不是很理想，当然，这不怪他，他的大脑有损伤，您上次也给我们解释过了……”

“我知道，所以才说择校费嘛，我们懂得起。”

“总之，先看看这个成绩吧。”赵老师将成绩单递给妈妈。

妈妈一看，语文105，数学117，英语114，文综139，理综195，总分670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

“噢哟，这个学生好厉害，全年级第一，”妈妈尴尬地笑了笑，“老师，您给我看这个有啥意义喃，我只关心我家球娃子的成绩。”

“这个，就是余毅的成绩。”赵老师说道。

“赵老师，我知道我家球娃子的水平，不考最后一名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妈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了。

“您要不信，仔细看看名字和笔迹，是不是您家余毅的卷子。”

妈妈又拿过卷子一看，抬头一栏的名字赫然写着“余毅”两字。

“真的是球娃子的名字啊，你是说，我家球娃子考了全年级第一名，”妈妈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赵老师，你太厉害了……”

“是您太乐观了。我的意思是，一个平时一直考最后一名的学生，忽然考了全班第一名，您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明白了，您是怀疑我家球娃子作弊？”妈妈恍然大悟。

赵老师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点点头，表示默认。作为老师，这两个字，真的很难从她口中说出来。

妈妈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一直是个正直的女人，平时凶归凶、闹归闹，原则性的问题绝不触碰。她一把拽住余毅的胳膊，大声说道：“球娃子，你给妈说，是不是作弊了？”

“妈妈，你可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作弊！”余毅气鼓鼓地反击道，“赵老师，您说我作弊，有证据吗？”

“成绩就是证据。余毅啊，你平时的成绩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清楚，及格都很困难，你怎么解释？”

“我最近有好好听讲，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懂了，我考试的时候，这些题我都会，很简单的。”余毅据理力争。这番话，乍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不过，他说的却都是实话，他拿到卷子的时候，那些题目的解答方式就好像影画一样浮现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所要做的，就只是简单地将它们写出来而已。

“余毅啊，老师教了十多年书了，忽然开窍的学生不是没有，但是像你这样翻身得如此彻底的，我真没遇到过，”赵老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老师也说过了，作弊是不可取的，中考的时候，监考是很严格的，被抓到的话，你的前途可就毁啦……”

“哎，赵老师，你这么说我可就要插两句话了，”妈妈忽然硬气起来，“说了半天，你也没证据证明我家球娃子作弊吧，作为一名母亲，我站我儿子这边。”

“余毅母亲，现在不是站边的问题，而是……”

“老师，我真没作弊，我发誓，每一个字都是我自己写的。”

“那好吧，余毅，老师就和你打个赌怎么样？这个月底，咱们的月底考试再来看，老师也不要求你继续第一名，只要你能拿到中等成绩，老师就信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老师，我接受。如果我拿不到全班前10名，我愿意在全面同学面前向你认错。”

“那倒不用，我只要你答应老师，以后不再作弊就行……”

“可我要是赢了呢？”余毅打断了赵老师的话，反问道。

“那……那我就连带这一次，承认你的成绩，并向全班表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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