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找寻好久,终于在一个僻静处找了一间刚刚开张的客栈。
“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将四人迎进去,铺开一张桌子,又将椅子擦了擦,请他们坐下。
“你们店里还好,没遭到蒙古兵洗劫?”
坐在柜台前算账的东家连道侥幸:“小老儿前世做了善事,今生才躲过这遭劫难。彭大和尚进城前的一天,乡下老母亲病重,我连夜赶回去给老母送终,守灵三天,又将老母送上山之后才回池州,这时彭大和尚和蒙古人都走了。”
店小二也说道:“东家不在,我不敢开张,就关了店门躲在柴房睡觉,蒙古人打砸了店门,进来一看没人就走了,真是托东家的福。”
众人感叹一番,吃了顿饱饭,喂了马匹,连夜向安庆出发。
天刚破晓,便到了安庆城外。
一路行来,越是临近安庆城,村庄越是空荡,到了城外几十里,再没见过普通百姓。
几人远眺城内,只见四处冒着火点,东南处还漂浮着几根粗大的烟柱。
“糟糕,看来安庆也被屠城了!”
杨逍眉头一沉。
“不如请韦蝠王去城里探查,我们先在城外等候,看此刻城中的是蒙古人还是义军。”
韦一笑听了这话,立即弃了马匹,掠身而起,像一只黑色燕子,几下就飞进了城中。
“其实,杨某觉得,如果朱元璋能结束这乱世,建立一个国富民强的皇朝,明教中人,死就死了,人总有一死。”
这些天,杨逍看到中原的满目疮凄痍,心中不免动摇,如果能救万民于水火,让朱元璋当皇帝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们几人也知道了结局,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中原不行就去波斯,去海上。
周芷若未料到杨逍是这个想法,讶异说道:“杨教主,朱元璋残暴成性,不忠不义,连明教的兄弟都杀,他对普通老百姓能好吗?”
叶辰笑笑:“芷若说得对,难道你们不觉得张无忌当皇帝,比朱元璋更好吗?他是真正的仁者侠士,如果张无忌当皇帝,中原不会死那么多人,几百年之后,更加不会被异族人统治。张无忌以仁义治天下,朱元璋以残暴治天下,一个是天下人爱他,一个是天下人怕他,你们认为老百姓会选择哪个人?”
“这……”
杨逍语塞。
说话间,韦一笑从城中回转:“彭和尚走了,此刻城中的是蒙古人,看样子也要拔营。我们不如跟在蒙古人后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冲进去大杀一场。”
“此计甚好,就跟在蒙古人后面,等他们追上彭莹玉时,我们闯进蒙古大营,杀他个天翻地覆,帮彭和尚减轻压力。”
几个人议定,没有进城,绕城而过,潜伏在附近一片山林中。
果然,午后蒙古人开拔,四个人隔了十来里,远远坠在蒙古大军后面。
这支蒙古军队三万左右,前面一万骑兵,后面两万步卒,军容严整,铠甲鲜明,行动进退有矩,无人发出喧哗之声。
杨逍看了一会,内心怵然,问叶辰:“你可知道这是谁的队伍?”
“应是董抟霄的部队,他原是儒生,以才学著称于蒙元朝廷,曾当过四川道的刑狱官,泾阳县尹,审理了不少冤假乱案。后来成了监察御史,又累迁至浙东宣慰副使。各地出现义军之后,元延无将可用,便将董抟霄调过来平叛,刘福通就是被他击败的,朱皋、固始、安丰等地皆被他夺回。”
杨逍与韦一笑对军事不甚了解,听到此人名字,依然陌生,但却知道朱皋、固始、安丰三地原是刘福通的地盘,刘福通死在安丰,想必就是死于此人之手。
“好个贼子,让我趁夜去杀了他!”
“不忙,我们先跟着,看他去向哪里。再一个,杨教主,韦蝠王,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蒙古人好像知道彭莹玉的行动,河南,两淮,山东,苏北,江西,这么多地方可去,蒙古人是怎么知道彭莹玉下一个攻打的城池?”
杨逍和韦一笑对望一眼:“彭和尚身边有内奸!”
“嗯,后世史书上皆是这种猜测,但没有证据,直到彭莹玉战死,也不知道那个内奸是谁。”
“可恶!我若找出来,剥了他的皮,吸光他的血!”
“先找到彭和尚,再看他身边都有哪些人。”
四人跟在董抟霄队伍后面,一路都在急行军,连后面的两万步卒,一天之内都跑了百里。
晚上,步卒埋锅造饭,骑兵却依然疾驰,一直奔往南方。
“董抟霄抛弃步卒,一定是有了明确的方向,我们跟上去,不管这些步卒。”
叶辰说道。
几个人抄小路绕过步卒,急速追赶前面的蒙古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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