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睡过了头。
前一天夜里他辗转反侧,又觉得不能明天带着满脸憔悴,强迫自己合上眼,谁知道醒来就发现比预定的出门时间迟了近四个小时。
来得及来得及。虽然错过了去码头迎接,但她回来时肯定是跟着一大帮人,乱哄哄地也不好说话。他打听过了,她在回家前会跟着同事们去聚餐,酒店地址他知道,离这里并不远。
所以他胡乱洗漱了一番,手伸到发油盒子上又收了回来。李臻更偏爱他这副随意的模样,他记着呢。
不过因为没有耐心等人力车,他就这么气喘吁吁地跑到目的地,多少还是有些狼狈。正打算进大厅找个地方歇会儿,就在前台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再多的照片和真人也是有差距的,沈嘉树第一眼觉得是李臻,可又不敢开口呼唤,只能呆愣地盯着那张侧脸。
她瘦了,下颌变尖了,肩膀也变薄了,头发较最短的时候长长了些,卷曲的发尾悬在肩膀上方,随着动作摇摆,显得她比两年前还要天真懵懂。
沈嘉树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正好李臻转头看向门口,和他目光相撞。
她脸上写满了讶异,嘴巴微张,看不准是惊喜还是嫌弃。
沈嘉树觉得刚才的跑步造成了喉咙干涩,他说不出话,唯有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李臻却没有回以笑容,反而有些怅然地低下头,轻声问:“沈先生怎么来了?”
“我……咳咳!”沈嘉树泄气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她这么抗拒的神色也讲不出别的,“我听说你回来了。”
他看到李臻咬紧了下唇,记忆顿时回到两年前她哭诉的模样,什么不满什么气恼,全抛去了九霄云外。
我是来见你的,因为你是我唯一想见的人。
这句话几乎要说出来的那一刻,有人突兀地拍了他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沈嘉树险些跳起来,身后的景毓秀还嫌他碍事地连拍了好几下:“让开点,我和小臻先约好的,待会要带她去吃大排面,她想这口想得不行了!”
“你们约好了?”沈嘉树有些回不过神,就看李臻飞快地瞥了自己一眼,又看向景毓秀。
“对啊,你想约小臻就往后排吧。”
“毓秀,你误会了,沈先生没有约我。”
沈嘉树一瞬间明白了,这情景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李臻一定以为他是因为景毓秀会出现在这里才来的,所以脸上一点高兴都没有。
天地良心啊!沈嘉树又找回了之前的憋闷,没好气地说:“我是想约的,你没给我机会啊,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你要回来。”
李臻瞪大了眼睛,窘迫得脸颊泛红,噎了片刻才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是那天信写好之后才知道定了回来的日子,佣人不知道我打算重写,急忙忙把那封寄走了,所以……”
所以是个误会?!沈嘉树从谷底被甩上来,情不自禁踮了踮脚,喜悦得脑袋发懵,更何况听这话的意思,给他的信是她寄出的所有信件里最早写好的。
“啊,原来如此!那也没办法!”他的语调都抬高不少,“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叙旧了,而且李小姐舟车劳顿,也应该修整几天,下次吧!哦,这是我的名片,等李小姐有空闲了,就打给我,我随时奉陪。”
李臻被他的态度转变搞得十分茫然,但还是乖乖接了名片。
沈嘉树也不怕她不打来,反正他知道她家的号码,眼下最要紧的是离景毓秀在的地方远些,态度明确地与过去撇清干系。
三天过去,李臻并没主动联系。
沈嘉树倒也不觉得气馁,只是趁这两天把手头上的活都处理了,好给后面一段时日留出空闲。
这天下午结束了一个饭局,沈嘉树感到秋高气爽,打算步行回商会,顺便散散满身的烟味酒味。走到街对面时闻到了咖啡厅里新鲜出炉的烘烤香气,正想着要不要买几样甜点去李家登门拜访,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停驻在橱窗前。
李臻的衣着还是一样,既时髦又优雅,吸引了店里的服务生跑到外面来招呼她。但李臻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被拒绝的人也丝毫不失望,反而更加殷切地恳请她有空了随时进来坐。
沈嘉树远远看着,原本以为李臻是来寻找他推荐的店铺,没想到她并无兴趣,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看看李臻有什么打算。
如果只是单纯地路过也无妨,反正商会的办公楼就在前面,待会儿他就追赶上去假装偶遇,也能说上几句话。
李臻确实往前走了,还边走边拿出手里的东西看着,最后恰好停在办公楼大门口。
沈嘉树看清了,她捏着的是他不久前递过去的名片,上面留的地址就是这里。
她伸长脖子打量着这栋楼,双眼盯着大楼的出入口站了一会儿,又讪讪地收回视线,踌躇了一阵要继续走,缓缓迈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不甘心地歪着脑袋张望着。
她在等什么人,等着装作和那个人偶遇,而这栋楼里只有一个人和她有交集。沈嘉树觉得胸腔内鼓动得过于剧烈,其实他本可以绕到后门再从正面穿出来,配合她构想的相遇桥段,但他一秒也不想等地朝她走了过去。
“李小姐!好巧啊!”他不加掩饰地笑着,“出来散步?”
有些惊讶又有些羞赧的李臻别开目光:“啊,嗯。沈先生呢?”
“刚刚应酬完,正要回去。不过也要到下班时间了,正好遇到你,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沈嘉树准确地指向那间咖啡厅。
李臻犹豫了一下:“不会耽误到你吗?”
“不耽误!”沈嘉树怕她拒绝,忙不迭地解释,“托你的福,新进的设备都运作起来了,每个项目配有专门的负责人,他们能做决定,我也不用时时紧盯着。走吧,这里风大,别站着了。”
“那好。”李臻把鬓发往耳后别了别,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沈嘉树觉得她的紧张比初识时更甚,他想这应该不是坏事。
因为他也紧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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