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二月一日,星期五,晴。
你们不会知道,眼泪其实很美。
从全身各处汇聚到心脏的情绪,如决堤的江河直奔脑海。
当吸收的空气达到顶端,痛苦不能再被抑制。
缓慢的呼气之后,眼眶会泛疼,像是眼珠从四周出现裂痕一般的疼。
疼过后,眼睛会逐渐模,视线会逐渐朦胧,直至覆盖了整个眼睛。
谦卑的低下头吧静静等候。
周边的事物从清晰到模糊,像水彩画的回放,被眼泪过滤后的世界,像没调和好的颜料,像初学者画的画。
每个物体都分辨不清楚,融合成三五个大色块儿,像水晶。
你们不会知道,那样的世界是多么的干净,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用顾。
渐渐的眼前又清晰起来,泪还没落下,它黏在睫毛尾尖摇摇欲坠,因着某种因素凝成球。
从上往下,你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掉下,它砸在地上,绽出来的样子像雪花。
心口的闸门被打开,然而都结成了冰,泪永远只有一两滴。
记得老师在讲有关升华和凝华那一课,也许不是那一课,老师说以后会讲雪花为什么是六边形的。
然而,他再也没回来。
你们不会发现,罩着房屋的巨大网格,印在镜子里相是蜘蛛网。
我站在那里,仰望,心像结了冰的湖面一样,平静,冰冷。
你们不知道我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做到的事情,却换得你们的冷言冷语和理所当然。
所有的虚情假意好过你们的虚情假意,你们连杀人犯都不如。
早就不奢求什么了,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暴风雨洗礼过的地面一定比阳光照耀过的地面干净。
虽然有些潮湿。
但期盼着暴风雨连同地面的我一并卷去。
结尾,日暮。
二零一九年,二月二日,星期六,晴。
世界,这个世界给我留下了什么。
当忙中偷闲,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事可做,恐慌,仿佛遗失了什么。
静静的,安静地发呆,直至眼前一片模糊,而想象中的自己正在写作业。
回神,怅然若失,一旁的作业堆积得更多了。
可我已经很累了,真的很累了。
做完了一切被要求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再没精力去做了。
静静的,安静地听时间从那条大河流去,带着我的思绪,消耗着我的生命。
最喜欢仰望蓝天,任穹顶的刺眼白光洒在脸上,轻轻眯上眼。
周围在那一刻似乎都安静下来,连同时间一并停滞。
惬意的,放空的,飞翔的,无人的。
回首十六年,我什么都没有。
我还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二零一九年,二月三日,星期七,晴。
没有,天使没有来。
我一直在等,天再一次黑下去,然后,越来越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明净天空下的晴朗世界像出现了一个黑洞。
它是突兀的,把一切都衬托得更加美好,在某个角度,它也是不起眼的。
它是黑暗的,黑得空旷、安静,仿佛下一次就会爆发,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它是悲伤的,像是吸纳了整个晴朗世界的不幸。
抬头,是透过厚重窗户的一大块晕不开的白光,在此刻都不能丝毫享受。
忙碍,悲伤的忙碍使我忘记逃跑的时间,那口没喘上的气恨不能就此咽下。
钥匙,那些个钥匙在心底静静静地躺着,只要找个时机,拿上它就跑。
可,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个地方不好,总让我有种笼中鸟的感觉。
而这里,死亡覆盖了一切。
不知为何脚步匆忙,心好像麻木了,目标不是逃离,而是到达。
好像离开了这里,就离开了悲伤。
但不得不说,走出门,锁上锁的那一刻,我确实放松下来。
却,没了喜怒哀乐。
在那个阴影覆盖下的无穷无尽的悲伤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似乎除了悲伤,我别无选择。
在生命中,那些于我而言重要的,被一个个丢弃。
从不认同我的思想,并把他们一个个地扼杀。
那些我喜爱的,视若生命的,在来到与建立起深切的感情时,被一个一个地折磨,被一个一个地送走。
在我的眼前,逼着我亲自点头。
当痛成为习惯,就不可避免地开始学会对喜欢说讨厌。
这样没有了感情,也就不会痛。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最后假装变成了真的,违背心的感觉痛不欲生,
可我已经不能停下来。
没有人会信的,包括我自己。
我忘不了,可我就是忘不了啊,那些一直发生,数不过来的悲伤的事。
天使不会来了。
我忘了,我是没有天使的小孩。
结尾,日暮。
二零一九年,二月五日,星期二,晴。
我知道,那些事不会改变什么。
就像辽阔无垠的大海上泛起的浪花,那些对于大海而言如同细小的波纹,再如何渺小如江河,都不会改变,大海是大海。
我像一条鱼,在这片海洋无止境地游,抬头看那些浪花,从希望一步步走向毁灭。
那是江河才能荡起的细小的波浪吧?
我想每当它们出现,我是多么渴望它们能改变这一切,我留不住他们,也创造不出第二个他们来。
因为太虚伪。
一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年,在某一天我忽然觉得他们是如此得恶心。
对,恶心,像是芬芳的花儿吐出的脏臭的汁液。
从未预料的,突如其来的,天差地别的,难以想象的恶心。
具体一些,就是你视若珍宝贴在手心的东西,在某一天它的制造者告诉你,这东西内部最漂亮的部件含有最恶心的东西。
想想你曾整日将它握在手里,甚至还贴在过脸上,还不自知。
当得知的那一刻,该是有多么的恶心啊。
它们不会改变什么,大海就是大海,江河就是江河。
就算有一天会海枯石烂,这个过程中,大海成了江河一般的大小,它依然会是大海。
到了那时,我也早已不存在。
我等不起,也没必要没意义。
现今最绝望的时刻就是见到它们。
它们就像是彩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暴风雨后的产物,认为之所以有暴风雨,就是为了它们的出现。
它多么的美丽,使人心甘情愿,历经痛苦见它而身心愉悦。
它就像溺水的人,在溺死的途中,呼吸到了一口空气。
然后人最后还是死了。
你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衬得过程更痛苦。
我要告诉你,暴风雨中我所有受的苦,流的泪,绝不会是为了你。
就算风停雨歇了,你也绝不会是功劳,成果。
你不过是阻挡流水巨石中的一粒沙,说是必不可少,实际上是可有可无的。
给你一点存在感,也给你增一份恶趣味,又恶心又有趣。
结尾,日暮。
二零一九年,二月六日,星期三,晴。
遥想着门外的晴朗世界,独对着满室烦劳,失忆意,没有目标。
我知道了背叛承诺的煎熬,而这就是于我的惩罚。
我没有办法,毕竟我不想死得那样灰暗。
其实也无所谓了,不过都是借口。
人是会不知足的,我却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去心里长了一根毒刺,不知何时会穿透我的生命,拔不掉,只能放任它长着。
结尾,日暮。
二零一九年,二月七日,星期四,晴。
为什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
没有尽头,不会有尽头,无数次的夕阳半沉没在地平线,一道道血彩的云横在夕阳表面。
透过暮色洒下雨点般的猩红,直至落满我全身。
即使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我也知道,那里是我永远都不能到达的彼岸。
不是笑过就知道何为快乐,不是流过泪就知道悲伤的滋味,在深蓝色的大海里,我们都是虚伪的。
一路上有风雨作伴,就够了。
再没人爱我,我也不会再爱任何人。
黑暗的洞口,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那源源不断涌入的悲伤,迟早会填满整个黑暗世界,汇聚成一片王阳大海,将我淹没其中。
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也不会有人去找。
想来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在某个一万光年以外的时空,寄居着死去的灵魂。
若干年后,我将会跨越星河,到达那里。
等的太久,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头顶的路灯疯狂闪烁变幻,驱赶着我,想要休息。
我不敢动一步,怕他们再也找不到我。
漫山遍野的美景啊,不停挽留我,离开之时,他们忘了我。
长满野果的大峡谷只余我一人,依靠一盏路灯,等他们带我回家。
恨不能哭叫一番,得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将心中的积血呕出来。
那时就算是死,也是轻松的。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不顾自己处境,不能不顾他人心境,不能不顾后果影响。
既惹了他人心烦,又让自己无病呻吟得难堪。
又兴许谁都不会在意,不用再顾及那些,可是我不能不顾他们,他们打着,骂着,哭着,叹着,将旧事重翻,逼得我无路可走。
生不如死地活着。
甚至我可以不顾自己,可人性,道德,情感,后路绝不会使我这样做。
无处次泪沾脸颊,绝望到天昏地暗,悲伤过后依旧正常生活。
生活会让我悲伤,悲伤却从不能让我生活。
即使百般不愿,即使坠入深渊。
结尾,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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