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半落时 第19章 抉择

“……”

蒋悬景没有再说话。

如果此时他的难过有声音，恐怕周嫣然早已震耳欲聋。

蒋悬景头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好比现在，无论他再怎么挽留周嫣然，也是于事无补。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可浪子，是回不了头的。

市中心医院很快就到了。

容颜和徐清风的关系很好，此时正在市中心医院门口等她。

“他人呢。”周嫣然下车问道，连车门也忘了关。

容颜指了指身后:“急性阑尾炎，2号手术室，正手术呢。”

她说着，眼睛瞅见了从卡宴车上下来的男人。

“呦，新欢？”容颜挑眉，“长得还真不赖。”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周嫣然急得鞋也不穿了，光着脚狼狈的往2号手术室门口跑。

容颜和蒋悬景被扔在门口。

她环着胳膊，偏头看蒋悬景那张俊脸:“周嫣然那人就那样，一遇见和徐清风有关的事，就不怎么理智，你见谅。”

“不必。”蒋悬景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周嫣然是什么人，我自己会判断。”

“好好好，你俩真是一样的犟。”

攀谈不过两三句，蒋悬景就带着药品和新买的拖鞋往医院走去。容颜觉得饿，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点吃的，一会儿给他们带过去。

2号手术室门口。

周嫣然正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打不起精神来，尽管阑尾炎只是个小型手术。

听到有动静，她转过头看。

蒋悬景提着一兜东西往她这边走，迎着光。

“你怎么来了？”她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凌乱的头发平添些破碎的美感。

“你光照顾别人了，谁来照顾你呢。”

蒋悬景的话很温柔，抚平了周嫣然焦躁的心。他蹲下身，把她的碎发别进耳后，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来照顾你。”

“……”

他的手掌带着薄茧，轻而柔的扶住周嫣然的脚，用湿纸巾慢慢擦拭，像是爱抚着自己最心爱的洋娃娃。

她的脚白皙，指甲圆润饱满，在蒋悬景的擦拭后露出些许划痕和血口。

蒋悬景何尝不痛苦到难以言语。

从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伏，沾满药水后点涂在她的伤口处。周嫣然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那株不知名的种子正在疯狂向上生长。

碘伏渗进伤口的时候，她脚出乎潜意识的抽动了一下，有些痛。

蒋悬景总能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将上药的手更慢更轻了些:“我轻点。”

不知道是自己感性在作怪，还是心里真的被感动住。

周嫣然的手紧扯着裙摆，眼眶发酸发红，她将头一撇，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不想让蒋悬景看见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她配不上蒋悬景对自己的好。

他的好太猛烈了，像一阵海啸，一卷台风，铺天盖地的颠覆了她的所有厌世思想，让她热爱生命，热爱生活。

可周嫣然现在承担不起清风明月。

她需要时间。

她不能辜负这么好的少年。

最起码，要等她断了和徐清风的所有关系，摒弃那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时，再以一个白纸的身份，与蒋悬景并肩而行。

她不想伤害蒋悬景。

“对不起，悬景，我不能不管他。”